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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城主府(2)

昏暗的地下暗室里夹杂着沉闷的血腥味,混合着鞭挞声、刺啦声、闷哼声和一阵阵焦糊的味道充斥其中,看不到这里是否有尽头,又似乎哪里都是尽头,因为这里很特殊,特殊到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这里竟然是人间炼狱,不,确切的说这里比人间炼狱更为可怕,更加残酷,因为这里的手段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刚到这里的人都疑惑为什么没有人喊出声来,不久他就明白了,因为在这里的人,不是被卸了下巴,便是已经没有舌头了...只因为这里的主人喜欢清静。

“滴答滴答..”猩红的液体顺着低沉的下巴以及咬的满是不堪的嘴唇和扎满竹签低垂的指尖,一滴一滴的落下,一个人被手腕粗的铁链束缚住四肢牢牢地绑在十字铁架上,长发混乱不堪,遮挡着面容看不清楚表情,低低的垂着,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零碎的布沾满血污挂在已是满布伤痕的身上。

“吧嗒吧嗒..”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似乎有人站到了他面前,头稍微的想要抬起,终究是没有丝毫力气。

“嗤!”一声嗤笑传来,紧接着是一句他自从到这里已经听了无数遍的问句:“怎样?想通了么?”结果他还是没有回答,一阵刺痛从下颚传来,迫使他不由得从麻木的昏迷中醒来,是质问他的人扼住脖子让他能够抬起头来,使劲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看到了这个他接触了感觉已经很久的人,这人依旧是一身灰衣,从头到脚裹着网状的深灰色格格,整张脸上覆着一个银质面具,伴随着暗室里的昏黄光亮泛出冷冷的光,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装束,谈们说话的时候嗓子都是沙哑的,回荡在这地狱般的暗室里格外让人不害而栗。

一种窒息的感觉传来,想要弓起身子,可惜丝毫动弹不得,可能是质问的人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生气了,就在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卡着脖子的那只手蓦地松开了,脑袋没有了支撑快速地沉了下去,还没来得及咳嗽,眼前就是一片黑暗,人已经昏了过去。

所以他不知道,再昏过去的时间里,有一个人来看了他..后来他在想:如果当初自己还有一点意识,就不会让自己今日这般后悔。因为来看他的那个人正是这没有尽头的暗室的主人。

**

今夜的繁星格外嘹亮,隐约的看见房顶上斜躺着一个人,只见这人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名的小草,灵动的双眼直直的望着星空,右手大拇指随意的其余的四根手指上点着,半晌坐直身子,吐出嘴里的草,低声说着:“就要立夏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温润的呻吟传来:“呵呵,清风也会在意时间的快慢?”不用想,清风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自从半个月前俩人把酒言欢谈笑古今,结果这云州城的城主大人几乎天天往这跑,虽然俩人都是男人,这城主府也不是自己的地盘,但这么频繁的往他住的地方来好像也不合适吧,虽然也挺喜欢跟清冗相处,但你能理解城主府中的人他们的眼神吗,现在害的自己只能舍弃那悠悠的草坪爬到这屋顶上来,不是因为自己在意别人的眼光,而是每一次想往草坪上躺的时候,眼前莫管家就会端着那张幽怨的脸看着他,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谁还能受得了一把灰白胡子的老头这么全程注目,外加一旁时刻抱着剑充当柱子的面瘫脸罗严;本着不能委屈自己的基本原则,于是就发现了屋顶这块宝地,虽然有点高,爬起来有点费力,但是好在无人打扰。

清冗已经很自觉地找好地方坐了下来,伸手揉了揉某人的脑袋,变魔术般的拿出了两壶酒,打开盖子,依着浓郁的酒香传来,让原本满脸不情愿的清风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是竹叶青!”清冗笑笑还没开口说话,酒已经被某只小馋猫夺走了,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清风砸吧着嘴回味着:“酒色泽金黄透明而微带青碧,其中带着汾酒和药材浸液形成的独特香气,芳香醇厚,入口甜绵微苦,细腻温和,余味无穷。这酒应该是清冗珍藏的陈酿,得有六十多年之久了。”说完卓头看向清冗问道:“我说的可对?”

只见清冗对着他举起手中的酒壶微微一扬,轻笑一下,学着他刚才的样子猛灌一大口,闭上眼睛回味着答道:“六十三年。”说完睁开眼睛看着远方万家灯火道:“这酒是八年前我从汾州(相当于现在的山西)带回来的,说来也巧,当年我去青州见一好友,熟料路上突降大雨耽搁了路程,等我到的时候,他家已经无人了,我让人沿路巡查半个多月,依旧没有他的行踪,无奈只好打道回府,邻近的汾州却传来了一桩惊天大案,威震汾州的凌天阁一夜之间惨遭灭门,门下一百二十四人无一幸免,阁主凌天霸和夫人及九岁的女儿不知所踪。汾州城主急邀八方城主相汇,共同商议;我当时离得比较近就先赶了过去。”说到这清冗停了下来,执起酒壶饮了一口,看了一眼已经躺在屋顶上的清风,眼睛继续看着远方道:“到现在我仍然忘不了当时那一幕,凌天阁内外横尸遍野,惨不忍睹,等到八方城主齐聚,谁知凌天阁却被人一把火烧的尸骨无存。可叹我们都还贵为一方霸主,竟不知是何人所为;后来我离开汾州,因想着寻找些蛛丝马迹,也是因为我花了重金找飞冥殿购买消息,一路巡查到汾州的秃鹰山,光山路就走了十日有余,依然毫无所获,下山之时竟然看到一间茅屋,当时心里便起了疑惑,进门查看发现里面是个酒窖,汾州酒窖众多并不稀罕,可是没有人会把酒窖安到荒无人烟的秃鹰山上,在酒窖整整呆了三日,等来了酒窖的主人,是一个浑身邋遢,疯疯癫癫的的老者...”

“老头?”听到这清风的疑问便脱口而出,清冗听到了,却是收起了脸上一贯挂着的微笑,难得的严肃道:“是啊,那老者武功奇高,我那十几个随从竟然被他几招全部点了穴道,我自羽武功不凡,却也只能狼狈躲闪。”

“可知这老头叫什么?”清风适时问到。

“别性急,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后来如何了呢?”清冗循循善诱着,可有人并不吃他那一套,无奈干喝一口酒,继续说:“到今天为止也没有查到那位老者名讳。他当时却是救了我一命,他,帮我解了身上的红麒麟的毒,并告诉我云州城有难,让我速回。若不是如此,恐怕我现在已经是一把黄土了,也不会有入境的地位,后来等云州之势稳定了,我曾派人前去寻他,不想竟然无人能找到当时的酒窖,只余下这两壶八年前送我的竹叶青。我一直不是好酒之人,也不懂酒,不知怎的从那之后我便喜欢上了饮酒。”清冗没有说的是,原本这两壶竹叶青他永远都不会动,但是今夜不由自主的拿了出来,他在想,应当是之前一直没有能够对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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