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入。魄依钩样小,扇逐汉机团。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紫衣女子上台,缓缓一拜,虽然是个美人,却不及台上另外两位的光芒。
“第三场比赛,就是比刺绣。”紫衣女子语笑嫣然,不紧不慢地说到。
包厢中,那三个人听到比赛的内容,都愣了好久。
“哈哈哈,笑死我了,两个阁主比刺绣。”南宫钰笑得肚子都痛了,直捶打桌子,眼泪都快出来。
“注意形象。”白玉阁阁主南宫琦虽然说得严肃,但其实也在心里偷笑,说实话,她也很期待呢。
“真是荒唐。”凌羽阁阁主笑着摇了摇头,她倒是想看一下,那个不可一世的师弟,现在是何模样。
“此等小辈,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寒朗阁阁主揉了揉额头。
凤幽两眼一翻,自家那位还真是无所不能啊,不就是为了让他回去嘛。
“我认输。”紫衣女子的话刚刚落下,凤幽就立刻说道,慢条斯理地坐着喝茶,睫毛轻轻颤动,一举一动虽然无意,却是魅惑众生。
“什么?怎么可以,红衣姑娘怎么就这样认输了!”台下立刻有人出声。
“像红衣姑娘这么完美的人,竟然不会刺绣。”甘夏故意大叫起来。绯月阁的人很好奇地看着平时不近女色的左使者对红衣女子如此上心,都觉得不可思议。转念一想,红衣女子如此出众,被左使者看中也是很正常。
凤幽差点将刚喝下的水喷出来,轻咳一声,狠狠地瞪了甘夏一眼,甘夏吓得立刻不敢言语。
但是在其他人眼中就不是这样子了。红衣姑娘对绯月阁左使者有意,当众抛媚眼,媚眼如丝,将绯月阁三魂七魄都勾走了,在场的人不由的感叹红衣姑娘魅力之大。
绯月阁的人恍然大悟,原来红衣女子在左右护法心中的地位这么重,那么,他们一周知道要怎么做了。
“天啊!事情的真相怎么会是这样?”甘冬一看这个场景,也立刻跑来凑热闹,只是,他小心地观察凤幽依旧带着笑意的表情,吓得不敢言语。
“这样说来,墨姑娘还是有一点胜算的。”
紫衣女子看着绝代天成的凤幽,纵使见惯了美人的她,也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一声:“既然这位红衣姑娘认输了。”
凤幽转头,魅世一笑:“我单字玄。”
“既然玄姑娘认输了,那么这场比赛,墨姑娘胜利。”
倾之终于认真地看了一眼凤幽,墨与玄同一个意思,他是何意。况且,这个玄字,少玄,倒是让她不能释怀。
“不是吧,墨姑娘都没有刺绣,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就让她胜利了呢?”唯恐天下不乱的甘夏又出来捣乱。
“没错。”甘冬立刻附和道,幸灾乐祸地笑得给外开心。
凤幽看着这两个家伙,满头黑线。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是玄姑娘和左右护法又在眉目传情了,绯月阁的人更加睁大了眼睛观看。
“玄姑娘已经认输了,当然是墨姑娘赢了。如果是墨姑娘先认输,就是玄姑娘赢了。这很正常啊!”珊笙立刻站起来,对着甘夏和甘冬说道。
“就算是这样,那么墨姑娘也要拿着针绣一朵花吧,就算再难看,只要能刺绣,就算墨姑娘赢了。”甘夏虽然不知道倾之是什么身份,但是知道,能和少主同台表演的人,身份肯定不低,而且少主都穿上女装了,不知道那个墨姑娘是不是也这样,看身份不低的人刺绣,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不用说,墨姑娘刺绣一定很好,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直接下一局吧。”这种时候,烛颜也在台下大大咧咧的说道,背后却出了冷汗,因为烛颜从来没有见过倾之拿起一针一线,此般说辞,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只是希望能够快一点过去。
紫衣女子一看形式,宣布道:“竟然如此,第三局获胜就是墨姑娘获胜了。”
倾之却没与理会紫衣女子的话,十指八针,纤纤玉手如回雪般旋转,似柳絮般轻柔,细针穿过修长指间,到达丝绸上面,速度之快,让人都看不出。在场的人从来都没有想过倾之的绣工如此之好。针线飞快穿过丝绸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回到倾之的手中,直插手指,绽放出朵朵红色的梅花。
在远处的人虽然看不见倾之手上的血迹,但是看到倾之的速度如此之快,实在不同寻常,而付出的代价一定很大。
“天啊,墨姑娘好像精通刺绣的样子哦。”台下有人尖叫起来。
“速度不可能这么快啊。”甘夏也开始喃喃自语起来,眉头紧皱。
“除非,”甘冬将甘夏所想说了出来,“怕是,针线每一次穿透丝绸之后,不是回到她手指之间,而是直接插入她的手指。”
“真是疯了。”甘夏看着倾之的眼神有一点转变,十指连心,就算这样,倾之依旧是不叫不泣,真是让人敬佩啊!
珊笙眼中已经开始模糊了,情不自禁地说道:“这......”
“这么熟练,应该是绣过很多次吧?”烛颜的眼中闪过心痛,尤其是倾之那副无关紧要的表情,更是刺痛了她的心。
“这些年,她过得很不容易。”晴洁虽然不是很了解倾之,但是在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明白了倾之的步步为营。
雪颜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只是无奈的叹息一声,全场寂静。
包厢中,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倾之,他们都没有想到倾之会刺绣,而且绣的如此之好,如此之狠。
南宫钰的桃花眼闪过忧郁:“他的手一定很痛吧。”
看着自家弟弟不同寻常的表现,南宫琦皱了一下眉:“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怎么会?我看中的是那个对抗两国军队,能够请到齐国太子来帮助的绝世元帅。”南宫钰笑得没心没肺,其实心里却并非如此。
“倾之?”南宫琦眉头一松,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语气一紧,“倾之纵使天才,但是他是一个男子,你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人,不用考虑,你和他之间完全没有可能。看来,回去之后,要帮你多找几个侧....小妾了。”
南宫钰桃花眼一眨:“姐,你怕什么?你不用找,就已经有很多人毛遂自荐了。而且,我只是欣赏他,纯属爱才之心,想要将他纳入麾下罢了。”
“那就好。”南宫琦松了一口气,“如果倾之和流墨阁阁主都不愿意归顺呢?”
“得不到,就毁了吧。”南宫钰和南宫琦相视一笑。
“真不愧是我的弟弟。”南宫琦满意的点了点头,够狠!
琴翎一边帮凌羽阁阁主凌寒揉肩,一边不解的问道:“阁主,行医之人不是最爱惜自己的双手的吗?”
“确实如此,只是,”凌寒顿了顿,“流墨阁阁主不是普通人。”
寒朗阁阁主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一个能对自己这么狠的人,对待敌人也不会心软。”
“真是可怕啊!”寒朗阁少阁主虽然说得带有些害怕,但是那双闪亮带有笑意的眼睛出卖了他,“流墨阁阁主,真是个有趣的人。”
倾之毫不知情,对受伤的痛觉毫不在乎。
凤幽从一开始的惊讶、平静变得不耐烦。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凤幽冷笑一声,情谊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只是累赘罢了。
对于倾之来说,别人的同情,她不稀罕,也不需要。
“够了,”或许是近距离的看着倾之手中的血十分刺目,凤幽出言阻止道,“不用再绣了,整场比赛你赢了。”
凤幽说的是整一个比赛,而不单单是第三轮。凤幽最终的目的是与倾之比赛,再者就是和倾之交好,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整场比赛输赢就没有这么重要了。
倾之却好像没有听见凤幽的话,自顾自地继续刺绣。
凤幽的目光变得幽深、晦暗不明,这是第一个敢无视他的话的人,正当凤幽打算发作的时候。
倾之收起针线,平静如水地起身。
凤幽满意的点了点头。
“天啊,”饶是那个见识多广的紫衣女子也不由得尖叫起来,“璇玑辞!”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璇玑辞,五色相宣,纵横八寸,题诗二百余首,计八百余言,纵横反复,皆成章句。
“天啊,上面绣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哦。”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墨姑娘真是不容小看啊!”
“这样的绣工,怕是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墨姑娘真是厉害啊!绣工举世无双。”
烛颜惊讶地捂住了嘴:“天啊!公子是怎样做到的啊?”
“真是神奇。”晴洁也被深深震惊了。
“这下子少主有对手了。”甘夏深思熟虑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我们等着看好戏吧。”甘冬伸了伸懒腰。
紫衣女子听着台下的讨论声音,适时的说道:“如果没有异议的话,那么墨姑娘就是第三轮比赛当之无愧的胜利者。”
台下掌声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