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我和三才子彻底搞懵逼了,我就朝三才子眨眼,问他咋回事?
他也扬着眉头,表示不知道。一脸的错愕。
就在这时,屋子的两扇木门咔叽就开了,一个浑身正气的中年男人,穿着长衫走了出来。在其身后还跟了个梳着冲天辫的小男孩。
三才子赶忙迎了上去,问大师怎么又突然改口了呢!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如果是钱的事儿,不打紧,要多少我们都肯给。
小男孩一脸不善的盯着我,以一副大人的口气,让我们赶紧走,他说罗叔说了管不了就管不了,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三才子本还想打下圆场,可我一听这话就忍不了了。我说你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还冲我瞎嚷嚷。
小男孩也是个火药罐,咬牙切齿的对我翻着白眼。还想说啥,不过被他身边叫罗叔的中年男人制止了。
罗叔摆了摆手,说了声抱歉,告诉我们,起初他也以为我是犯煞,但现在看来差得远,说完这句话他也不肯多说,执意让三才子带我走。
我心里寒了一大片,三才子也急得哭笑不得。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人不会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否则有钱不赚王八蛋。
事情到这份上,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我扯了扯三才子的手说,三儿,咱们回去吧!再想想别的办法,说不定有救。
三才子见我失魂的模样,心里估计比我还难受,一咬牙,竟然给罗叔跪下了。说我是他唯一的兄弟,让罗叔无论如何救我一次。
在我的记忆里,三才子是个很硬气的人,也很少受气,看得我眼睛里酸酸的,这个兄弟,真是值了。
我过去挽住了他的手,说心意我领了,但大师说没救,那肯定不会是假话。咱不在这丢人,走吧!
三才子看看我,又看看若有所思的罗叔,犹豫了很久才从地上站起来,我和他谢过这罗叔后就想离开。
可就在我们刚走到院子门边的时候,那罗叔大步流星的赶了上来,右臂结实有力的握住了我的肩膀,问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他还不等我说话,就用手伸进我的兜里,把一张红色的纸壳掏了出来。
见着这玩意,我差点气儿不岔,给惊得呛着。
这聘书我早上可是亲眼见着扔进垃圾箱的,不放心还撕碎了扔的,现在又出现在我兜里,也太尼玛邪门了。
三才子见我满脸土色,也看出了问题,就问我咋回事。
可不等我解释,那罗叔就直接叹了口气说,他帮我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切都在于我。
说完后他便转身进了屋子里,我和三才子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
在于我,为什么在于我。我是啥也没听懂,于是便想追上前问清楚。
不过刚走到门槛边儿,就被那扎辫子的小孩给拦了下来,他鄙视的看了我们一眼。
然后就说,罗叔正在做重要的事儿,不能被打扰,如果不想等,就赶紧滚吧!
三才子也不舒服了,就让他走开,还用手去推这小孩,也许是估计不足,竟没能推得动。
小孩看起来八九岁,轻蔑的神色显露无疑,好像我们才是孩子,他是大人。
我看这孩子不简单,就把三才子拉到一边。说既然罗叔没赶我们走,多等等也无所谓。
罗叔不知道在屋里忙活什么,整整待了两个小时。眼见天慢慢的黑了下来。
期间我把昨晚和今天收到短信的事儿,一股脑都讲给三才子听。
听完后。他也沉默了。说这怪事还真是一桩接一桩。也警告我别再去找那个小资了。
那女人明显不正常。我点着头答应下来,不过心里还是很纠结。
这聘书出自小资的手,罗叔见了竟然改变主意帮我,其中肯定藏着什么内情,待会等他出来我定要问个明白。
罗叔出来时,手里俨然多了数样东西。先是端来一碗黑糊糊的粘稠液体,让我喝下。
我没敢喝,就问他这黑东西是啥,罗叔也不说话,伸手理开了我的袖子,我左手臂上的恐怖纹身被暴露出来。
他说,这药能给我缓解诅咒,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必须去找到为我种下诅咒的人,由他来解。
让那女鬼来解?那我还能有命在?
我当下也不敢再瞒下去了,把给三才子说的话,一五一十地的对罗叔又交代一遍。罗叔越听越皱眉,嘴里还小声的嘀咕着孽缘二字。
我指着罗叔手里的聘书,问他是不是这玩意害的,没想到他说这东西不会害人,让我留在身边。又递还给我。
听了这话我心里才稍稍放心,看来小资就算是鬼,对我也没有什么坏心。
三才子见罗叔手里还拿着东西,就问他准备干嘛!罗叔解释,原本想把这些符送给我,他就不管了。
不过如今看这形势,怕是要与我们亲自走一趟了。
我一听,心底看到了希望,当然是求之不得,三才子说那就即刻出发吧!
不过罗叔这时却摇了摇头,说不行,他还得准备准备,现在只能我一个人先回去,其他人跟着没用,还会打草惊蛇。等我把那女鬼引出来,他再现身。
我寻思有道理,和三才子商量了一下,意思今晚他先回家,就不掺合进来,免得到时候也被那玩意盯上。
当天夜里,我独自打车回到了家门口,说实话,两次回家的心情截然不同。虽然还有点顾忌,不过有了罗叔这个后盾在,我至少有了抗衡的资本。
之前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被这些破事牵着鼻子走。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会熬疯。
楼道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阴冷,我惦着脚尖来到了三楼。
正要开门,我突然回想起房东给自个儿说的话,她说我这屋子里大白天很吵。
我寻思这事儿还是再问问她,保不齐今儿进门就撞见啥邪气的玩意,比如那天那只黑猫。
敲了敲门,房东正在贴面膜,开门出来一张大白脸,吓得我一个激灵。
见我拍着胸脯的熊样,房东没好气的问我干嘛!是不是又想拖租。
这娘们是个暴脾气,和她起冲突没好果子吃,所以我连忙解释说没有,该交的都会按时交的。
她说这还差不多,于是我就问她,白天有没有听到啥奇怪的动静。
她一听我说这个就笑,我说有啥好笑的,她上下打量我一番,挤眉弄眼的就说,这事没啥不好意思的,就算有点动静她也理解。
听她这样说,我他妈瞬间落下个大红脸,想解释,越解释越乱,干脆也懒得说,最后只得灰溜溜投锁回家。
回到家我顺手去开电灯,按了几下才发现坏了。手机又没电,心里头就感觉不妙,但还是安慰自个儿,心想是不是跳闸了。
我摸着黑准备进卧室里去找手电筒,不过刚走一段,我就觉得这地上太过滑溜,有点像那天去开发区小巷子里踩到的一样。
我就弯腰用手去摸,手上很是油腻,一股恶心的气味差点没把我熏吐。身体没站稳,我一屁股就坐地上,疼得我,脚还踢到了啥硬物。
当时我以为是茶几。等我站起来想去避开它时,麻痹我又踢到一个,咣当一道罐子被打破的声音,顿时响彻四下。
不晓得那罐子里装的是啥,罐子一破,整个房间里的味儿更加浓郁,恶臭简直能把人臭晕过去。
正所谓疑心生暗鬼,于是各种恐怖的念头在脑子里闪现。我感觉满地油腻液体中,似乎都夹杂着血腥味。
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黑暗里的臆测,我努力地回忆着哪儿还有照亮的工具。
突然想起,前段日子,我搁茶几抽屉里放了个打火机,那是朋友上回来玩留下的。
就在我慢吞吞的瞎摸着向前,害怕又一次踢到罐子时,我卧室的木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似的,顷刻间便打开了一道细缝。从中映出一束烛光。
晃晃幽幽的烛光闪烁着,借着这束光,我骇然的发现,客厅的地上摆满了无数的土罐,而那罐子里装的,竟是一盅蛊早已死去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