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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逃跑

What the f**k!

这一定不是真的,不可能这个已经死去二十年的人还活生生地坐在自己的面前,清晰无误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但他又没把握告诉自己这是个恶作剧,毕竟眼前的女生,跟学生名册里马雯长得一模一样。

王维颤抖着身子,紧闭着眼睛,一下子口齿不清的他花了好久才把话给说出来,“你。。就。。是。。”

“嗯,我就是马雯。”马雯插话,她根本没耐心去等王维把那断断续续的话给说完。

如此直接的回答更让王维脑袋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回想以前,遇到什么紧急情况,都会有个逃生指南,比方说火灾的时候该怎么办,地震的时候该怎么办,可是,就是没有一个节目,没有一本教科书,能够教王维,当遇到一个女鬼的时候,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逃生。

王维在自己的脑里翻来覆去,想把能用的东西都找出来。灵机一闪,他就想到一个东西了。王维理应很庆幸自己看过不少中国古代优秀书籍,《三十六计》就是其中之一。王维不敢说把每一个计谋都了如指掌,但是有一个计谋他是永远不会忘记的,那就是“走为上计”,这也是王维现在要用的计谋。

因此,王维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也没空去理睬图书馆里面写的“禁止奔跑”的标语,也没空去在意自己在学校女生心目中的形象,也没空去管自己究竟有没有带手机,洒脱地百米冲刺一般冲向电脑室门口,这应该存在于田径场的动作吓到不少还在学习的同学们。

王维选择坐电梯,因为自己现在位于5楼,图书馆的楼梯蜿蜒盘旋,如果自己跑下去的话,还不如坐电梯下去,如果电梯也刚好在王维跑到的时候没有人坐。

谢天谢地的是,当王维用力刹车停在电梯间的时候,电梯就应时而开了,里面正有一个女生准备要出来。

“赶紧,赶紧出来,同学,有鬼追我!”王维横在电梯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催促女生出来。

电梯里的女生吓到呆住不敢动,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在图书馆里面见到大汗淋漓的人,在王维的催促当中,她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紧贴电梯门挪出去,尽量不让自己碰到身子已经半湿的王维。

“有鬼啊同学,赶紧啊,没开玩笑啊!”看着那女生慢吞吞的动作,王维恨不得把她给马上拉出来,时间就是生命这个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难道就不懂吗?

还没等女生出来,王维焦急地如老鼠一样立马伏身钻进电梯里头,也不管那女生歪着头并用半信半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等到女生刚离开的一刻,王维就马上按了第一层的按钮,并重复又重复,像打游戏机连打一样疯狂地戳着关门的按钮,生怕电梯门会慢一秒关门。

“真的,同学,电脑室有鬼啊,千万别去。”临关门前,王维还是不忘叮嘱那位还不知自己面前已经是万丈深渊的女生。

见到电梯门毫无意外地关闭了之后,王维终于放心地长长舒了口气,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不那么真实,还是闭上眼睛一片黑暗更让人镇定。王维倚在电梯壁,露出个稍微放松的笑容,就像恐怖片的剧情一样,他还是开心得太早了,正如上面所说的,没人告诉过王维,遇到女鬼,跟遇到火灾的时候一样,是不能选择坐电梯的。

王维深深地从鼻子吸了口气,又慢悠悠地把气从嘴巴里面吐出来,这样反复的深呼吸好几遍后,稍微感觉好了点。但身体还是有点不受控制,冷汗还是不停渗透出自己的身体,穿过浓密的头发,并按随机的路线滑落到自己的脸上,王维根本没有力气把汗给擦干,手脚抖得自己都无法自已了。

闭上眼睛的王维乞求快点到一楼,事与愿违的是,乞求安宁的他完全没料到,电梯已经完全停止了,而且,自己的背后出事了。

一只手掌,就在王维所倚靠的电梯壁上,毫无缘由地凭空的穿出来,位置正好就在王维的右耳边。它悄然无息地试着活动着自己的手指,试探着王维的耳朵。

但王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头,嘴里念念有词,说一堆事后自己都没搞清的句子。

手掌慢慢从墙壁里头伸了出去,露出苍白的前臂,手开始缓慢移动,就如后面有人在精准地操控着一般。成功在王维不知晓的情况下游动自己的手指后,这只手就变得更为大胆了起来,它一点点绕过王维的耳朵,最后,这只手决定移到王维的脸上,隔空平行于王维的眼睛的位置,等待最后的一步。

王维还在不停念叨着,这时他才感觉到奇怪,为什么电梯还没到的呢,王维想睁开眼睛一看究竟。

与此同时,这只手背后的主人也找准这个机会,就在王维想睁眼的刹那,猛地往王维的脸上一拍,手掌正正捂着自己的眼睛。

“啊!”王维激灵地颤抖了一下,就马上开始挣扎。

惊吓也是刚刚开始罢了,王维的耳后,终于冒出了声音,这把声音离自己实在太近了,近到仿佛就贴在自己耳边说出来的,这把声音调皮地向王维嘀咕了一句,“猜猜我是谁?”

说完后她还不忘挑衅地往王维的耳朵轻吹了一下风。

这下子就刺激了王维所有的求生欲了,肾上腺素在自己体内的爆发,让自己的双手完全不用脑子告诉该怎么做,直接就伸上去想要把自己盖在自己眼睛脸上的手给扯下来,王维一边尖叫着为自己打气,一边用力地扣住那只该死的小手掌,奋力想要把它给扯离开自己得眼睛。但无论王维如何咬紧牙关,用尽体内的所有的力气去扯开,但那只只有自己一半大的手掌反而捂得更紧了。

“猜一下嘛~”手掌背后的主人认为游戏还没结束,继续用小女孩的语气撒娇道。

“我真的不敢了,求你了,放过我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道歉,但好像现在不说这句台词,脑子里也没有其他台词供王维选择了。

“你不是很想见我的嘛?怎么一看到我就跑了?”马雯的声调依旧平和且调皮,还故意拖慢语速,让王维每个字都能听清楚。

在面对生命危险的事情上,王维所秉承的原则一直都是自己优先的,其他人都是要排在自己的后面的。虽然这么做会被别人说自私,但是他也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所以他说到,“真的不是我想找你的啊,是曼丽啊,黄曼丽,你找她吧,我只是她助手而已,不关我事的。”

听到王维几近咆哮一样的答复,马雯依然没有松手,手掌始终死死地贴在王维的眼睛上,要把这个自认好玩的游戏进行下去。

“这样子啊?”马雯音调还是很嗲,“那你大一的时候呢,那时候想找我干嘛?”

王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在确认无法掰开马雯的手后,他就放弃去挣扎,把手自然下垂,在等待已经注定的刑罚,“当时是我错了,我太贪玩,你在我梦中都折磨我一年了,所以我也放弃去找你了,我发誓,这次也不是我主张的。”

“其实。。”马雯继续说道。

马雯停顿了一下,想着怎么继续捉弄王维,“这样子啊?那好吧,我们也不要打扰其他同学坐电梯了。”在说完这句话后,马雯的手掌一下子松开了,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电梯还是原本的电梯,一只手都没见到,而且电梯安全到达一楼。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惊魂未定的王维还没完全接受到,不受控制的他像机器人一样,想都没想,按之前的速度直接跑出了图书馆。

在冲出图书馆门口的一刻,刺目的阳光再次覆满王维整个人,不在像刚才去图书馆时候的满嘴抱怨,王维现在能够感受到身体里都要结冰的血液开始慢慢融化了,他来回舒展与握紧自己的拳头,确定可以再次掌控本属于自己的身体。

脑子也可以慢慢开始思考了,既然没有教科书的指导,现在就是要自己来探索一个标准了,说不定还可以开个讲座,如果这次活下来的话。

图书馆门口正对着的就是学校的操场,学校这个新建的操场可谓是最近能够对外不断吹嘘的亮点,柔软的绿茵草皮,高级的观众看台,崭新的跑道,这无不都让领导认为这钱花得物有所值。王维看到这个刚开不久操场后,就想到一个办法了。经过自己看到过这么多恐怖片,他没有一次在电影里看到过,会有鬼在被阳光照到没有一点影子的操场上吓唬人,我国传统的只会蹦蹦跳跳的清朝僵尸不会,从电视机里走出来的贞子不会,美国的鬼王弗莱迪也不会在大白天操场上杀人。

想到这个办法之后,王维得意洋洋地加快了步速到了操场。他就站在草坪的正中央的位置,学校的草地不久前才修理过,清风俯下自己的身子,轻轻拂过绿色茵然的草地,吹散了王维心中的阴霾,他的心情得到前所未有的舒畅,并感觉自己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这一定是可以写进教科书的经典办法。

“这样你就骚扰不了我了吧,刚才不是很牛叉的吗,在电梯里。”王维放声自言自语,但也谨慎四周环顾周围的动态,可是,除了零散的同学在跑步外,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这无疑让王维的胆子变得更大了起来,心里飘飘然,这下的心情,跟杰克在泰坦尼克号船头高呼“I’m the king of the world.”一样,感觉自己站在了世界之巅,可是,这个高昂的心情没持续多久。

有人拍了拍王维的肩膀,背后的声音早于王维转头的时间,“同学,请问教学楼该怎么走?”

王维不用回头,都认出那把该死的声音,之前看过的恐怖片都白看了,这个办法毫无用武之地,王维踉跄了第一步后,又开始自己的逃亡之旅,他回头看了一下自己与马雯的距离,这才发现她一动不动,在阳光下露出满意的笑容,并向看到熟人一样对王维挥了挥手。

很罕见的,今天王维在路上没碰到一个熟人,在自己疾速奔跑的路上,他找不到一个熟人可以求救的,至少有个朋友在旁边,心里会淡定一点,可是今天就是不走运。那到底,学校还有哪个地方是女鬼所不敢去的呢?

对了,去男厕!

王维也不知道这个无厘头的想法是怎么来的,后来根据他自己第二天的解释,他是这么说的:“女鬼也是女的嘛,会有道德廉耻的嘛,应该不会去男厕吧。”说完他又是悔恨不已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但是刚到了男厕的时候,王维还是觉得自己很安全的,为了让自己镇静下来,他在洗手间第一件事就是想去洗把脸,眼泪与鼻涕都在脸上干掉了,刚才的一路狂奔,应该很多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吧。

王维把水往脸上泼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感觉自己脸上已经干净了。

“那,现在我们可以谈一下正事吗?”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王维胡乱马虎地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瞪着惊悚的眼睛看着镜子中的马雯,此刻,她又站在自己的身后,这是多么不知廉耻的女鬼啊!

“救命啊!救命啊!”王维脑子里的词汇只剩下这个了。

马雯看起来有点懊恼,双手交叉于胸下,一脸无奈地等着王维闭嘴,她并没有想伤害王维的意思。

可是王维哪摸得透眼前女鬼的心思,他没有力气再去逃跑了,学校已经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地方了。他没这样的默契能与马雯心灵相通,所以他还是大叫着想让别人来求救,“救命啊,救命啊!”

“你能不能就闭嘴听我说说呢?”马雯有点不耐烦王维还是这样竭嘶底里了。

王维闭嘴了,但闭嘴的原因不是因为马雯的制止,而且厕格里面发出了冲水的声音。

自己有救了吗?王维注视着那即将打开的门。

门一打开,那个男生脸上的五官生气到都挤在一块,他一脸怒气冲冲地对着王维劈头就是一顿训斥,“你这个人怎么了,一个人跑到厕所叫个不停,还让不让人好好上个洗手间啊?”

一个人?两个啊!不,王维自我更正,一个人,一个鬼。

王维直接走到那个男生的身边,指着马雯所站的位置,“你没看到这里有个女人吗,她还叉着手瞪着你看。”

“看到啊,看到你这个神经病!”男生一把甩开王维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看不见我的,是你逼我的王维,”马雯这次真的不开心了,“你还记得我吗的第一次见面吗?”

“干嘛突然这么问。”噢,说完王维就意识等下会发生什么事了。

王维使劲地摇了摇头,“其实我们能好好商量的,不用变身的,你现在就很好看了,超级漂亮的,我说真的。好多事情都可以协商的,不对吗,现在讲求的是和谐社会,我们可以多注重和谐。”王维一步步向后退着,直到撞到后墙,无路可退。

马雯脸上的五官开始不断旋转,扭曲,两个眼睛凹下变成黑洞,嘴巴的位置,也不断扩张,形成了最后一个黑洞。

Oh,what the f**k.

王维眼前一黑,瘫倒在墙壁上。

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隐隐约约地听到马雯说了一句,“怎么又晕倒了,还想找他帮个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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