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两条腿虚弱地蠕动着,为了不让自己倒下来,手指甲使劲攥着大腿,指甲已经渗进了皮肤里,鲜红血液像黑色的雨幕流淌到了小腿上,将裙子沾染上了一层压抑的红色,还没走出两步,陆子芽便昏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惊人的一幕,方秦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刚想冲过去扶起陆子芽时,听到车上传来一声低冷的喝令声,“别碰她。”
方秦惊愕地往后退,“是,阿深哥。”
黑暗中闪烁悬河光芒的男人,微薄暗色的双唇微微动了动,听着窗外嘈杂的雨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破天荒地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冒着冰冷的大雨,就这样走向了陆子芽的身边。
拼命地跑向能打到出租车的站台,却看着只剩下雨幕的没有人烟的街道感到自己的无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那个积极乐观、笑口常开又傲气冲天的女人变成了如今这副落汤鸡、卑微低贱的模样。
他如是这么苦笑着,却还是定了定神,迅速抱着陆子芽上了车,低沉又似乎刻意沸腾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上了喉咙。
他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句,“调头去金澜医院。”
“啊?”却引来方秦的大吃一惊。
附近最近最高端的医院只有金澜医院一家没错,可是离这次他赶去参加会议的桐微大厦足足有几公里远,这样往返一趟,会议早就结束了,难道他要因为一个陌生的女人,放弃这笔纯利润达到价值十亿的生意吗?
路虎车开到金澜医院后,男人背着昏沉不醒的陆子芽进了医院紧急挂号治疗。
不到十分钟后,男人却又失落地走了出来。
“阿深哥?”
“你去守在那儿,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急促冷静地留下一句话,把方秦一个人留在了病房外看守。
啪噔。
关上车门。
雨刷还在不停闪动,刚坐下没多久,路虎车对面却有一道白亮的车灯射了过来。
男人眼底却丝毫没有眸色。
一个穿着金色旗袍、浓妆艳抹,一副上海滩舞女装扮的女人下了车,身后的男经纪人撑着伞追了半天,“我说羽淑,你好歹也卸妆了再去见顾总啊,让他看见你这副打扮,指不定又冷落你了。”
“混蛋四眼,你懂什么,别跟着我!”
乔羽淑推开经纪人后,看着路虎车上的男人晦暗不明的脸,如同温柔小女人的矫揉造作烟消云散,一摇一摆地走到了顾忆深的车前。
她谦卑安静的外表下,隐藏着的跋扈阴狠的灵魂,在雨夜里展露无疑,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特别是当车前灯照进眸子里那一刻,顾忆深司空见惯地看到了乔羽淑无理由的善变。
顾忆深却是给了她一个薄面,将车窗打开,“什么事?”
乔羽淑得意忘形拉开车门,被冰冷的目光压制,艳红的嘴角张开了十分血腥的弧度:“忆深,你回国怎么没告诉我一声呢,今天的戏才刚杀青,为了见你,我连妆都没来得及卸掉呢。”
“然后呢?”
“有件事一直想问你,爸爸为什么会突然同意取消婚约?”看着那张天然黑的俊脸,乔羽淑差点急哭。
顾忆深却是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