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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故友,新仇

高振邦笑道:“了不起的鬼影神刀,下去吧!莫误了我的时间。”

燕雪飞答应道:“好,六爷抓紧,时间不多了。”同时对高振邦拱拱手,下山去了。

兵器架前的高振邦摆了个三七开步,双手平端硬弓,左目微闭,视线集中到一个在风中左右摇摆的稻草人身上。场下有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大叫道:“快射,六爷,信香马上烧完了,你如果再不射就没机会了。”高振邦凝神静气,两手同时着力,十石铁弓拉得满了,瞅准那稻草人的胸口,嗖的一箭射出,果然是‘弓开如满月,箭去若流星,’这一箭正中稻草人心窝,那摇摆不定的草人掉在地上了。这时第三柱香恰好燃尽。

太子挥了挥手,有军士敲得几声锣响,猛擂了一通鼓后,鼓声停了。太子铿锵的声音说道:“今天,第一场关于轻功和箭术的比试到这里就结束了,有请公证人静远大师宣布今天的比试结果,其实大家都是明眼人,早看到了是哪路英雄将进入下一轮的比试。”

静远大师站起身来,用沙哑的嗓音宣布道:“在第一场轻身功夫和箭术的比试中,入围的有:来自天涯镖局的云中林云四爷;来自北方的惊马马横空马先生;来自天地风云堂的西门一剑西门大爷;来自河南武扬庄的八步神拳张云冲大侠;还有同样是来自天地风云堂的燕雪飞和来自天涯镖局的高振邦。在这一场的比试后,他们六人顺利进入明天举行的第二场的比试。另外,尚有两枝金翎箭未到,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今天的比试到这里就结束了,你们回去后好好地睡上一觉,准备迎接明天的更为刺激更为激烈的比拼吧!”

再没有热闹可以瞧了,场上群雄正准备散去,却见一群参加速度比试的武林中人闹哄哄的抢上山来,他们抬着两条受了重伤的汉子,嚷嚷道:“不要放走了大漠秃鹰和草原苍狼那两个恶畜,是他们出手打伤了八卦门董家昆仲,还抢了他们辛苦夺得的金翎箭。”

已经走出了血红地毯的太子闻言笑道:“我就说嘛!这苍狼和秃鹰二人轻功平平,如何能取得金翎箭,原来那箭果真是在半路上抢的。”太子挤进人群去探望那董氏兄弟,只见董四诚鼻青脸肿,董东来脖子歪在一边,明显都受伤不轻。太子吩咐士兵:“你们着人把他二人抬到太医房去,给我安排御医为他俩疗伤,好生侍候。”众人忙乱了好一阵,方才想起要找大漠秃鹰和草原苍狼的晦气,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他二人的影子。

傍晚时分,高振邦和云中林来到西山脚下的青塔村,找了家较大的客店安顿了,云中林说道:“老高啊!难得今天高兴,待会儿咱哥俩好好的喝它几杯,一醉方休。”

高振邦道:“好嘞!一定陪四爷喝个痛快。”两人把行囊送到客房中放了,吩咐店小二到后糟去给马匹加料。小二去后,云中林和高振邦说着话儿,朝饭厅走来。

是时日已西沉,宽敞的饭厅内点燃了十五六盏油灯,闪烁的灯光下,三二十个江湖中人正在猜拳行令,歌酒作乐,谈论着今天的比武。看到云、高二人进来,人们纷纷起身打招呼,有人称赞道:“四爷,你好俊轻功哦!”云中林拱手道:“见笑,见笑!”

却见西首一张桌上两个端着酒杯的大汉长身站着,其中一个喊了一声:“四哥,六哥。”早已迎了过来。原来却是燕雪飞和西门一剑。他俩恰好也在这家客店饮酒。

西门一剑走出两步,高声道:“两位当世豪杰,可否给个面子,共饮一杯。”

云中林道:“既然二位相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四人落坐后,店小二加了两副碗筷,上了五六盘菜蔬,看样子他们也尚未进餐。燕雪飞从怀里取出一块碎银来,递到小二手里,说道:“有什么拿手的好酒好菜,只顾多上些来。”小二说道:“小店有新鲜的莲花池鲤鱼,小人这就去给爷你弄几尾大的来。”

燕雪飞挥手道:“去吧!去吧!酒也多上些来。”云中林看着燕雪飞,淡淡笑道:“燕爷何须如此费心。”燕雪飞往云、高二人杯里倒满了酒,自己先干了一杯,哽咽道:“多时不见两位哥哥。”云中林举杯道:“过去的事,提它作甚。来,来,喝酒。”

西门一剑端起酒杯,说道:“是啊!人在江湖嘛!有些事往往也是身不由己。相逢一笑泯恩仇,大家江湖男儿,凡事往开处去想。我知道你燕老弟一生重情重义,此时你们故人重逢,难免百感交集。既然都是江湖汉子,暂请放下儿女情怀,今天咱们除喝酒之外,别的不提,都不提。行船渡水三分缘,能活着见面就是缘分。来,我敬两位好汉一杯。”

燕雪飞不再说话了,默默的喝着酒。西门一剑说了些江湖趣事。

大家各怀心事,对明日的比武只字不提,这顿酒喝得索然无趣。

高振邦一口气连干了五六杯,起身道:“在下连日途中奔走,没曾睡得一个安稳觉,是有些困了。”云中林也起身道:“兄弟已是好几日未得合眼,承蒙两位盛情,你们请多喝几杯,我得陪老高回房休息。”燕雪飞忍不住道:“四哥,六哥,你们还在怪着小弟。”

云中林笑道:“燕爷你多虑了,哪有的事。”

燕雪飞道:“可是我看得出来,你们的心中并不痛快。”

西门一剑插话道:“既然这样的话,咱们暂且作别,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的行李却放在山猫子胡同的朝阳饭店。”高振邦道:“那你们得走好长一段夜路呢!不如就这里歇了,反正明天也要上西山。”西门一剑道:“不了,我们还是回去。有句话要对两位讲;其实我们之所以会在这里饮酒,是因为雪飞想见见二位,现在见着了,我们也该走了。”

云中林道:“那两位前途多珍重。”

西门一剑拱手出门后,燕雪飞眼中含泪,好半天不忍离去。

直到西门一剑和燕雪飞都钻进了夜色中,高振邦才道:“不知他俩在搞什么鬼?”

云中林道:“这没什么,燕雪飞他是个性情中人,可能是因为他想起往日情份,考虑到明天也许会有场血战,到时候没有谁能够意料得到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无论是他胜了或是我们胜了,这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他请我们喝酒,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可以理解。”

高振邦道:“四爷言之极是,早在天涯镖局那时,我与燕雪飞相处的过程中就看出来了,他是条有血性重情义的汉子,人缘极好,颇得兄弟们尊重。可谁能想到他竟会是九方尊的人,若他真是陈七,那该是件多好的事啊!”云中林道:“正如西门一剑所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这话大有道理。不管那么多了,难得今天高兴,咱兄弟俩再喝它几杯。”

此时客店里那些江湖中人多半已走,只剩几个喝得醉醺醺的,扒在桌上说酒话。

云中林让小二另换了一桌酒菜,兄弟两个相互敬酒,一边饮酒一边闲话。

高振邦问道:“四爷,你对明天的比武有何看法?”

云中林道:“我猜想明天该比兵器了,太子不是喜欢兵器么!今日比武入围的,除了我和你老高之外,其他人还都是他那九十九种兵器排行榜上有名字的呢!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就算听说过你老高大名,可却不一定知道你使啥兵器,恐怕也未必见过你与人动手。至于我嘛!我虽然习惯用剑,但平时出门一般不带兵器。对了,刚才我在你行李之中,好像看到了那柄残刀,这刀早该扔了,你却把它当成宝贝。你莫不是打算明日靠它上阵。”

高振邦笑道:“四爷有所不知,此刀乃是当年恩师临终前送给我的,它与我的生命同等重要,每当看到它,我就想起从前的种种经历。明天的胜利,就得看那把残刀了。”

云中林道:“我向来对你的功夫丝毫不怀疑,但这回我还真是有点担心,在明天的这些对手中,惊马的武艺虽不知如何,不过也不见得能高明到何等地步,若与你老高细磨,他必然会败在你的刀下。张云冲出拳神猛,这是事实,可内中却多有破绽,我想你定能在五十招之内胜得了他。据说西门一剑功夫高深莫测,他原是狂刀门大师兄,不知何故突然弃刀学剑,尽管江湖传说多有玄虚,但你切不可把他小瞧了,这人当立为二号敌手。说真的在这几个人当中,我最担心的还是燕雪飞,真不知咱俩能不能接下他那一记夺命快刀。”

高振邦道:“如果我们能接下他那一刀,我们就赢了。”云中林道:“确实是这样的,可是江湖中人谈虎色变的那一刀,我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啊!”高振邦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好歹明天比过了再说,燕雪飞出刀尽管奇快,我就不信他能一刀要了我的命。”

云中林道:“听你这口气,敢情你老高有法子胜他?他在那九十九种兵器排行榜上可是排在第七啊!在明天这些将参加比武的人当中,他的排、名是最高的。”高振邦道:“四爷请安心喝酒,管他第七第八,我高振邦算是一无名小卒,但我就从没惧怕过他那一刀。”

两人又喝了十几杯,高振邦有些醉意,说话开始颠三倒四,吐字也不清楚了。

云中林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怎么了?老高,你是不是酒有些够了。”

高振邦紧紧抓着一个酒坛子,摇头晃脑道:“是有点、醉、醉了,不过还能喝,能喝,再喝、喝一杯。”云中林夺下他手中酒坛,道:“别喝了,莫忘了明天的正事。”

两个店小二走了过来,和云中林一块把高振邦扶回了房间。

安排高振邦躺下后,云中林也困了,白天的长跑实在很辛苦,还有连日路上的奔波,好几日不曾认真睡过,他舀水漱口后,倒头躺在高振邦旁边另一张床上,立刻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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