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和田格配合还很笨拙,何正重猛拳击来,舒坦要后退总会被田格挡住,转身也显得很不灵活,只得步步逼退。
何正重把舒坦打到墙边,眼看后无退路,身后的田格拍拍舒坦,舒坦马上会意,两人一起后退三步,田格起身蹬墙,一个后翻,把迎面扑来的何正重踢个正胸。
这一脚虽然力道不大,但却蕴含内力,力量在与何正重身体接触的一刹那暴发,吸收何正重下面冲来的力量,形成反弹力,何正重只听到自己肋骨咔嚓的暴裂声,胸前一阵剧痛,整个人被蹬离地面,向后飞去,擦着水泥地一直拖出四五米远。
连着翻了二三个跟斗,何正重才单身撑地支起身子,喘着气狠狠地看着舒坦。
舒坦剑起地上的长剑,“嗖”地一下飞出,何正重伏身躲过,剑尖深深地插入地中,整个剑身颤抖着,发出嗡嗡的高频鸣叫声。
不愧为千尸腐王,这点伤奈何不了何正重,他爬起来,低头弯腰猛冲过来,脑袋顶住舒坦的腹部,三人一起往后冲,田格的身体被重重地撞击在墙上,墙面撞出一个大洞,边上的泥灰纷纷落下。
舒坦抱着何正重的腰背没有放手,想把他的身子翻过来,但何正重拼了命要将两人挤压致死,双脚前后蹬着地继续发力,田格面贴墙,被压得无法喘气。
“何正重,你去死吧!”突然,韩幕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根焊枪,拖着一只钢瓶跑过来,点燃焊枪,瞬间喷出一道淡蓝色的火焰,发出叱叱的响声,把火焰对准何正重的屁股喷去。
温度极高的火焰把何正重喷得“嗷”地一声惨叫,屁股上的裤子被烧出一个大洞,远远地就可以闻到一股肉被烤焦的味道,何正重放开舒坦,转身扑向韩幕。
“你个傻婆,竟敢用火烧我!”
看着何正重愤怒歪曲的脸,韩幕吓得扔下焊枪逃跑,但何正重已扑上来,拉住了韩幕的右脚,韩幕被扯倒在地,拼命往前爬,何正重一边骂着,一边拉着韩幕的右脚脖子往后拉。
“住手!”正在此时,一大批警察冲过来,用枪指着何正重,要他放手,趴在地上别动。
何正重不得不放开韩幕,但他并没有按警察说的双手抱头趴地,而是镇定地站了起来。
“把双手放脑袋后面,趴在地上别动”警察紧张地拿枪对准何正重,向后退散。
何正重脸上露出轻蔑的笑,站直身,拍拍手上的泥土,冷漠地扫视了一遍周围的警察,“开枪呀,有种开枪呀”
“呯”地一声,一个警察手中的枪响了,子弹击中何正重的右大腿,他摇晃了两下,并没有倒地,而是疯狂地扑向那个警察,将他扭倒在地,掐住他的脖子不放,其他警察一下子傻了眼,怕开枪伤着自己的同事,只得收枪去救被压在身下的警察,一下子乱成一团,几个人扭打在一起,扯不开何正重。
身下的警察已经昏死过去,头一歪没有了声息,无论大家如何击打和扯拉何正重,他就是不放手。
有一个警察掏出枪,近距离抵住何正重的左侧腹部,扣动了扳机,子弹射入胸腹侧,从另一侧的右下腹穿过,何正重才放了手,“嗷”地一声把身上的另外两个警察甩出,跑进楼梯间。
大家团团围住楼梯口,增援的大批警察赶到,把整个厂区封锁,那个受重伤的警察被抬上救护车接走,市特警队的三辆防爆车也赶到,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持重武器待命,指挥官正在紧急商讨追捕方案。
这幢五层大楼结构简单,只有一个出口,顶上为平台,四周空旷草地,只要有机会强攻,何正重是插翅膀难飞的了。
但现在何正重并非正常人,他身中两枪却还能疾步如飞,可见他的忍受力和生命力并非一般,需要有足够的重视态度,特别是他的逃生技能,不能以正常人为对象的思维对应对。
远程捕网、电击枪、烟雾弹、甚至强力麻醉枪,都已准备妥当,特警分成三列,一队楼梯口守候,二队大楼四周警戒,三队强攻。
强攻队员十六人,个个是强兵悍将,先强行破门占领第一层楼道,再每四人一组搜索和把守各个楼层,直到把何正重捕获或逼上楼顶。
行动前,他们还在等一个人,那就是何正重的爸爸何七。
何七正从外地赶来,此时正在邻县开调研会的何七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的工作自己驾车往这里赶,刚得到消息,何七已经进入市区,再五分钟左右时间赶到。
利用这个时间段,队长再次向大家交待攻击细节,强调对手的危害性,如果有必要,可以当场以重武器击毙,头部为他的致命区。
路上听说儿子变成了魔鬼一样,何七心里一片七上八落,车子横冲直撞连闯红灯,好几次擦着对道车辆差点撞上,他心急如焚,何家单传,再怎么样,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何七一路老泪纵横,落得如此地步,他开始悔恨自己的无能和贪婪,做一个平平淡淡的平民多好。
车子还没停稳,何七打开车门跌跌撞撞下了车,特警队长简要地向何七汇报了刚才的情况,说公子已经身中两枪,被逼入大楼。
“何公子已经完全变了人样”队长加上一句。
何七沉默,他抬头望了望,又看见韩幕,就招招手,让韩幕过来。
“怎么回事?”何七把韩幕拉到一边问。
“我也不清楚”韩幕摸了摸自己被老公掐得还生痛的脖子,“刚才我们在平台上收拾场地,他突然出现,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要与我们决斗,据说他已经得了邪术,以吃腐尸肉练成一种魔功,外形可怕,人不人鬼不鬼,还六亲不认,我都刚才差点被他掐死了”
何七阴沉着脸,用复杂的眼光看着韩幕,他也知道韩幕与儿子早已没了感情,但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么严重的局面。
“王队,先给我五分钟时间,我想与儿子讲几句话”何七拿过队长手中的喇叭。
王队长点头同意。
何七深深吸了口气,手持喇叭,走到楼梯口,抬头喊话。
“正重,我是爸爸,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或者想做什么,都不重要,给爸爸一个机会,我想跟您说几句话”
楼上没有回应,也不知道现在何正重躲藏在哪一层,大家焦急地等待着,眼睛都扫视着各个楼层间。
过了大概三分钟,“哗”地一声,三层东侧一个房间的玻璃窗被打碎,玻璃落下,引起大家一阵惊呼,目光纷纷聚集在那扇窗口上。
半个脑袋探出来,是何正重。
“这个楼里还有其他人吗”王队问韩幕。
“确认没有,这两天公司放假,刚才在楼顶干活的工人也早已撤离”
“嗯,好的”王队点头,眼睛没有离开三楼那个窗户,他手一挥,二个狙击手持枪跑开,去寻找合适的狙击点警戒。
“正重,我是爸爸”何七走到窗户下,抬头喊话。
“爸,你别管我,我不会有事的”何正重躲在窗帘后,再也没有现出身子。
“你先下来,无论你做了什么,或者变成什么样子,你依然是我的儿子,现在你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刚才的伤者都平安无事,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解决”何七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眼光示意王队长别冲动,再给他点时间,“如果你不肯下来,我上来也可以,我们爷俩聊个心”
“爸,没什么好聊的,我是成年人了,我的人生道路由自己来决定,你也别管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心里也明白我想要什么,我要把自己失去的夺回来”
“儿子呀,你没有失去什么,你想要什么爸爸协助你,你别走极端”
“爸,你忘了我这个儿子吧,就当我死了,趁我现在还清醒,认你这个爸爸,再过会我自己也认不得自己了,就由不得我六亲不认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替我向妈妈问好,我对不起她,来生再来回报你们的养育之恩”楼上的何正重说话已经哽咽,但语气还算平静理智。
“不,你再怎么变化,始终是我的儿子,正重,听爸爸一句劝,赶紧下来,没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儿子,妈妈也不想,她也正在来的路上,你不想见见你妈妈吗?”
“不想了,人生总有一别,迟与早,亲情总会离去,我有自己的理想,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爸,别劝了,我注定会成为人类的敌人,你们多保重吧,我是个不孝子,你们的恩情,我永生记得”
“儿子,你等我,我上来”何七含泪痛哭,扔下喇叭,冲向楼梯。
王队长眼色示意,四个特警持枪紧跟在何七身后,打开楼梯门冲上去。
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道口被何正重用桌子和杂物堵住,大家刚费力搬开,一抬头,看到何正重叉腰正站在楼道上面。
特警举枪瞄准何正重,命令他别动,举起双手。
何七慌乱地制止特警先别开枪,“正重,你镇定点,爸爸来了,我带你下去,好吗?”
看着自己儿子原本清秀的脸庞变成恐怖不已,何七又是惊异又是心痛,但何正重看到何七,只是一瞬间的眼里掠过一阵内疚和无奈,眼光马上变成淡漠,然后是射出凶光。
“谁让你们上来的,可别怪我不客气了”何正重恶狠狠地说道,“从现在起,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亲人,只有敌人,我是世界之王,这里的所有一切,将都是我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四个特警紧张地举着枪,随时准备扣动扳机,何正重好像并没有害怕,冷冷地看着他们。
“正重,你为什么要这样!”何七哭着,“你没做错什么,永远是爸爸的好儿子,跟爸走吧”
“你怎么这么烦,别瞎****了,我决定的事,谁也无法左右,你还是趁早下去吧,别逼我出手,留个残命度晚年吧”何正重突然恶狠狠地说,转身要走。
“别动”一个警察喊道,手中的枪响起,击中何正重的左肩,何七哭着扑过去,用身体护住儿子,何正重且抱起爸爸,用他的身体作掩护,向楼梯上撤退,等到了二楼,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堆砖块扔向特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