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络突然被抓。
这天清晨,熊络刚要起床,就听到门外有陌生的脚步声,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还没跳下床,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四个壮汉冲进来,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将他用绳子捆了个结实,蒙上眼睛,扔进车子后备厢内。
熊络大喊,拼死挣扎,一个男子拿起一块扳手,狠狠地敲在他的脑门上,熊络瞬间昏死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双手被绑,身体倒悬在一根木梁上,血顺着眼角滴下来,头痛欲裂。
努力地张开眼睛,熊络搜索着四周,这是一个类似于废弃矿洞,四周插满火把,洞穴很大,足在五六百个平方,还有几个门洞相连,洞内干燥,空气温热,里面摆有些简单的家具。
脚脖子被勒得生痛,熊络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多久了,血一股脑儿往头上涌,胸闷,头涨,眼睛充血外凸,口干舌燥。
“有人吗?放我下来!”熊络用尽力气大喊,他艰难地仰起身,用尽全身的力气,但还是够不到脚上的绳子,努力了几次都告失败,熊络实在没有力气再挣扎了,他放弃,只得静静地等人来。
没一会,响起脚步声,一个瘦小的男子慢悠悠地从另一个洞口走过来,也不说话,拿起一只勺子,从水缸里盛满一勺水,泼向熊络的脸。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谁把我绑这里的?你们想干什么!”熊络大叫着,身体扭动旋转。
瘦男人一句话都没讲,又拿起一勺水泼他脸上,泼得熊络一点脾气都没有,双手被绑着,脸上的水滴难受得要死,他甩甩头,眨眨眼,看着面前这个冷漠的男子。
“喂,你是个哑巴吗?”熊络把积在口中的水向他喷去。
那个男子好奇怪,被喷了个满脸竟然毫无反应,继续拿水泼他。
“你神经病啊,能不能不泼水了!”熊络被淋得晕头转向,瞪着眼睛骂他。
不声不响地,瘦男子扔下勺子,走了。
过了有十多分钟,黑山背着双手走来。
“黑山,你什么意思?我尽心尽力帮你做事,训练怪物带队伍,你把我吊在这里干什么?”熊络理直气壮地说。
“熊络啊,我待你也不薄,一直很信任你,但你却做出令我失望的事,与人谋反,背弃信任,我最恨的,就是出卖朋友的人”黑山拿起一根木棍,狠狠地击在熊络的肚子上。
熊络痛得抽搐,脸上表情扭曲,这一记闷棍,让本来已经疲惫痛苦的熊络无法忍受,差点失去知觉。
“你在说什么?我真不明白你的意思”熊络咬牙,目光很委屈地盯着黑山。
“昨天,就在昨天半夜,一伙人闯入研究院,利用邪术对我们大肆破坏,他们镇定自若,来去无影,对我们的位置和布局非常熟悉,如果没有内奸提供情报,一向戒备森严的研究院,怎么会泄漏重要数据?”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昨天晚上一直忙到凌晨二点,没有离开过韩氏,有好几个同事可以为我作证”
“我没有说你一起现场参与,只是说你为敌人提供了情报,懂吗?”黑山抓住熊络的头发,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你当自己是聪明人,以后的日子,有你受的,什么叫生不如死,你应该会有体会”
“黑山,你无凭无据地怀疑我,我是冤枉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失望?失望的应该是我,自从你来到这里,我一直说服自己来充分信任你,但你呢?你做了什么,自己知道!”黑山抬起脚,狠狠地一脚蹬在熊络的胸口,把熊络推出老远。
一口鲜血从熊络口中喷出,他剧烈地咳嗽着。
“说吧,你是怎么和韩幕她们在联系的,有什么目的,近期有什么计划,好好交待,我今天放你一条生路”黑山冷冷地说,“你可以不说,但我有办法让你说,实话告诉你,你现在不说没关系,最后你一定会说的,这苦,就白吃了”
“可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我交待什么东西,能不能给个提示?”熊络咆哮。
“你还死鸭子嘴硬!”黑山的脸色铁青,让人把那只水缸移过来。
绳子一放,熊络整个脑袋没入水中,被扎扎实实打了一棍和蹬了一脚的熊络本来就呼吸困难,一闷入水,直吐气泡,扭动着身子挣扎,一个手下把熊络的头牢牢地按在水中,不让他出来。
由于被迫反射性地呼吸,大口大口的水被吸入气管,熊络有了频死的感觉。
当黑山让人把熊络拉上来的时候,熊络已经全身瘫软,失去意识。
过了大概有个十分钟,熊络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中醒过来,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没有痛,只感觉到身体无比的沉重,直挺挺地下垂着。
“熊络,你现在有什么要说的吗?”黑山在熊络面前蹲下身,拉着他的耳朵问。
“呸!”熊络将一口血痰吐到黑山的脸上,“你这驴心狗肺的卑鄙小人,我忠心耿耿跟随于你,帮你做事,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态度?干脆点,把我杀了吧”
“哈哈哈!”黑山仰天大笑,“如果能求得一死,那就便宜你了,这可不是我黑山的风格,说与不说,你作主,死与不死,我决定”
黑山现在对熊络也只是怀疑,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熊络心里当然明白,如果黑山有证据,语气就不是这样的了,黑山现在在套他的话,想知道韩幕她们的计划,以及现在进展到哪一步,只要坚持咬紧牙关,渡过这一次,黑山不但奈何不了他,还会向他道歉,重新把他归入队伍。
熊络心里知道,如果一开口承认,今天无论如何是无法活着走出这里的,只有挺住,才能救自己,也能救韩幕她们。
半昏半醒中,脑海里浮现出韩幕可爱的笑容,温柔看着他的眼神,熊络伸出手,触摸着韩幕的脸,爱怜地用手指划过她的唇,“韩幕,你好美!”
“什么?”黑山重新蹲下身,“熊络,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混蛋!”熊络大笑,看着黑山,“你对朋友这样做,以后会有报应的”
“来人,给他来点猛料!”黑山彻底怒了。
几个人抬了一个大桶过来,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烫水,温度有70度左右。
两个男子左右各扶着熊络的身体,把他半个身子浸入桶里,水很烫,烫得无法忍受的那种,当两名男子把熊络从水中拉出来时,他的上半身皮肤已经一片通红。
接着,一股强劲的冷风向熊络吹来,本来完全张开的毛孔一下子收缩,一冷一热,一张一闭,血管从表皮到皮下内层,瞬间收紧,把血冻住,通红的皮肤几秒钟内转成青紫色。
熊络感觉到半个身子不是自己的了,没有痛觉,只有麻木感,血液被挤向内脏,体内涨得难受,如万蚁在啃咬,他的内脏,他的骨髓。
突然,半身冰冷的熊络又被再次浸入到热水中,被抽回到皮肤的血液重新冲开胀满血管,一条条血管清晰地凸出皮肤上,欲要暴裂的样子。
这样反复了三次后,熊络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
“开始吧!”黑山拿过一张椅子,坐在熊络面前三米远的地方。
一个男子向熊络脸上不知道喷了什么药水,把熊络从昏迷中激醒过来。
熊络醒来时,迷糊中看到韩幕向他走来,心痛地看着他,用纸巾替他擦去脸上的血。
“韩幕,你怎么来啦?”熊络轻声地问。
“我来看看你,你受苦了”韩幕轻轻地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我们斗不过黑山的,我不想你再受更多的苦,你就跟他们讲了吧,黑山答应我,如果你承认我们的关系,他就会马上放了你”
虽然思路很混沌,但熊络以强大的毅力保持着一定的清醒,他明白这是黑山的诡计,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韩幕,韩幕不会这样跟他讲话,也不会傻到在这里与黑山妥协换取放他走的条件。
熊络将计就计,跟黑山玩。
黑山闭目发功,开始用假韩幕引诱熊络的真实心理活动,来窥探他的思想。
熊络第一时间启用心灵偏移大法,熊络的功底级别很低,平时里运用心灵偏移大法时,是模糊不定的,自己原先的心灵如影子一样,还是能让一些有经验的人看到,但这次受重任后,竟然帮了他的大忙,身体虚弱,心灵相对就强大,一下子很轻松地把自己的意识移了出来。
而此时,黑山的读心术,看到的只是熊络掩饰的思想,并不能得到他真实的想法。
“我忠于黑山,我被冤枉了,我确实是从韩幕她们那里逃出来的,我想跟随黑山干一番事业成就自己”
熊络不断地把这些思想片断植入到自己的假心灵上,让黑山误读他的信息。
黑山果然被迷惑了,反复从不同角度去窥视熊络的真实思想,但读出来的都是对他忠诚的信息,他有点怀疑,因为直觉告诉他,熊络是有问题的,而且这次就是因为有熊络在,所以他们干得如此漂亮,也很大胆,出其不意地击中了他的要害,还能从容地安全撤退。
黑山犹豫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冤枉了熊络,甚至怀疑昨天来的那伙人,并不一定是韩幕她们,或许是何正重在捣鬼也很难说。
因为对自己的读心术有充分的自信,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所以黑山是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得到的结果的。
不死心的黑山多次让扮演韩幕的那个女孩与熊络交流,套他的话,暗示他,引诱他,回忆过去的生活,说着情话来打动熊络,但熊络的意志力是无人可比的,一旦被他识破,就算十头牛也拉不回他的思想,黑山越是设计,熊络越是看透,镇定地应付着黑山。
两人的博弈最终以黑山失败收场,黑山让人把熊络放下来,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把熊络扶到里间休息,给他服药治伤,让他安静休息,照顾好他,等他身体恢复一点,他再来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