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康不经意地问起熊络这个人,问女儿是否熟悉或在交往,韩菲知道内情,瞬间明白爸爸来探她的态度了,当然韩菲不能全部向爸爸话明,否则就会坏了自己的计划,只是淡淡地说熊络只是普通朋友,并不是自己适合发展的人选。
韩康也没有再多问,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又问了些生活上的事,关心了一下就嘱女儿早点休息,自己也挂了电话。
看来小女儿是没有一丝丝的心机,精明的韩康早已揣摩到了女儿的细微异常,按逻辑讲,熊络无缘无故地来自己家,正常首先会问熊络此行的目的,并会感到相当意外,但女儿表现出早就知道的那种态度,这样的状态应该有两种可能,一是熊络来家里女儿是知道的,并指使他如何讨父母欢心,二是韩菲对熊络没有好感,他要来家时自己并不同意,由他自己来着,熊络见拉不动韩菲,就找了黑山引见,熊络想找机会接近韩菲,用了曲线救国这一招。
与女儿交流后,韩康心里有了底,知道怎么对付这个熊络了。
韩夫人生日宴那天,韩俯一派喜气洋洋,灯笼高悬,人声鼎沸,烧菜的,摆桌子的,打杂的,祝贺的,韩夫人春风满面,笑迎各方来客。
熊络跑前忙后,指挥门口的乐队最后一次排演,“注意站的位置,别太散,也别太集中,对,第一个最靠后一点,别挡着客人进来,注意表情,表情,要专注,保持适当微笑,与客人眼神交流不能过多”
里面的韩夫人不时看着熊络,是越看越喜欢,这个小伙子不但做事细致,而且身形健硕一身书生气,思忖着等会小女儿到了好好劝劝她。
熊络也焦急地不时向大门马路方向张望,这个时候韩菲应该马上到家了吧,看到他在这里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韩幕先到的家,由何正重陪着,韩幕腆着个大肚子,脸上洋溢着做妈妈的喜悦,何正重走在韩幕后面一米左右的距离,脸色灰黑不时打着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还处在戒毒中,不但神形猥琐,两眼也无光泽,看上去老了很多的样子,看来两夫妻关系是不和睦,见不到一丝亲热的样子。
韩夫人见到大女儿这一幕,不禁心里一酸,觉得对不起女儿,让她受了苦,赶紧站起来迎上去,扶着女儿坐下。
“身体还好吧?”韩夫人轻轻地摸着女儿的肚子,“妈妈不在身边,你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女儿受苦,妈也难受呀”
“妈,别说这些了,今天是你生日,祝妈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韩幕的眼圈有点红了,她强忍着,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件礼物来,这是一件羊毛披肩,轻轻地披在妈妈的肩膀上,韩夫人不禁轻轻地将女儿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让韩幕想起小时候妈妈经常这样搂着她,脸贴着脸,曾似熟悉的温暖感瞬间将韩幕点燃,韩幕再也止不住抽泣起来,捂着脸跑进房间。
何正重木然地看着这一切,眼光里闪过一丝厌恶,勉强挤出笑脸,给韩夫人作揖拜寿,韩夫人爱理不理,何正重觉得没趣,到廊下顾自抽烟去了。
熊络这小子,竟然跑去跟何正重去搭讪,还亲热地叫他哥,敬上香烟。
“你谁呀?”何正重斜了熊络一眼。
“何大哥你好,我是熊络,我爸爸跟您爸爸认识,说起来应该知道,我爸叫熊兵”
“哦,原来是熊公子!”何正重冷漠地伸出手与熊络握了一下,又仰头看天空。
熊络是有心计的,他也看到了韩康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现在的突破当然是韩夫人,但想要进入韩家,关键是韩菲,还要在外围关系上打好基础,韩幕夫妻就是他的重点目标,他了解到何正重也受韩家冷漠,不妨与他结个同盟,即可借他的力量,也可以利用他的身份讨好韩幕,然后能让姐姐说动妹妹。
但何正重是个公子哥,熊络这样的嫩小子入不了他的法眼,听说是韩菲的朋友时,何正重会意地一笑,心里生上一计,他看熊络只是个学生哥,不但显得幼稚,社会经验少,而且一脸书生气,要是这样的人成为他的连襟,以后也少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他要留住这个人,少一个敌人比多一个朋友有时候更重要。
“叫什么名?还在读书吧?”何正重吐出一个烟圈,以老大哥的身份问着熊络。
“我姓熊名络,熊猫的熊,网络的络,现在读大四,音乐专业,请何大哥以后多多指教!”熊络恭敬地答道,凑近何正重抱拳致敬。
“呵呵!”何正重开始摆老资格,要吃定这只嫩鸭,“韩家关系复杂,老大难搞的,你得悠着点,下次有什么事找我商量,我罩你!”
何正重拍拍熊络的肩,“来,留个电话,以后多联系!”
熊络受宠若惊,报了自己的号码,也存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又敬上一根烟,说是要忙去了,与何正重告辞。
看着熊络的背影,何正重突然心生一计,他要利用熊络搞乱韩家,然后混水摸鱼,趁韩幕正在怀孕中,联合韩氏里的几个亲信,把实权夺过来。
“今天我要给你这个老东西看看我的厉害!”何正重一想到韩康平时对自己的轻蔑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决定展开夺权行动。
左顾右盼,终于盼来了韩菲,熊络一阵紧张,叮嘱乐队列队迎接,自个儿一路小跑去接韩菲。
“你怎么在我家?”看到熊络,韩菲假装惊讶,“谁让你来的?怎么也不跟我讲一声!”
“不好意思,不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为了妈的寿宴,我就来帮个忙,你看,这些都是我布置的,妈妈挺喜欢的!”
“别一口一个妈,谁是你妈了?”韩菲没趣地白了熊络一眼,听了熊络刚才的话,心里越发地厌恶这个人了。
熊络不声不响地跟在韩菲后面进屋,这一切边上的何正重都看在眼里,这小子果然讨不到韩菲欢心,即使好上了,以后与他一样的处境,不失是同一条壕沟里的战友。
“妈,生日快乐!”韩菲见到妈妈,扑进怀里,搂着妈妈亲昵地不肯放。
韩夫人仔细地端详着女儿,“我家菲菲起来越漂亮了!男朋友找好了吧?”
“没呢,妈,我还小,不急!”韩菲支开话题,拿出礼物,一个精致的胸针,送给妈妈。
“听说你现在与那个熊络在处朋友是吧?我看那小伙子挺不错的,跟妈讲讲,女儿是不是喜欢?”
“妈,我还没考虑交男友,读完书再说!”韩菲向妈妈使了个眼色,故意加大声音给身后的熊络听。
熊络表情极不自然,站在韩菲身后尴尬不已,韩夫人招手让熊络过来。
“熊络,这几天辛苦了,宴会布置得很不错,谢谢你!”韩夫人微笑着说。
“伯母,这是小辈应该做的,您不必客气”说完,很自然地搂上了韩菲的细腰,奇怪的是,韩菲当即与刚才判若两人,没有一丝反抗,倒是表现出那份甜蜜与幸福来,很顺从地微微把头侧靠在熊络的肩膀上。
韩菲的表情,被妈妈误读为女儿怕羞,或者怕大人不答应责怪,韩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熊络是她比较认可的孩子,只要女儿满意,她也就不反对了。
客人一拨拨地到达,韩康两夫妇忙着迎接贵宾,黑山和何七也来了,两人声若洪钟,一下子厅堂里就热闹起来。
每个人都称赞这次宴会的风置别具一格,令人耳目一新,熊络听得沾沾自喜,韩夫人也不时投来赞许的目光。
随着礼炮响起,宴会正式开始,乐曲齐鸣掌声雷动,韩夫人一幅富态,身穿寿衫端坐在红木椅中央,招呼韩康过来,然后左边是大女婿何正重和韩幕,右边韩菲,熊络知趣地没有过去,这是全家福合照,他当然没有资格坐进去。
宴会在欢快的音乐声中开席,主桌上除了韩氏一家,还有黑山和何七,还有一些当地有头有脸的政界商家老大,这次熊兵是收到了请柬的,但没有来,说是忙,让熊络捎了寿礼过来,其实是黑山的主意,因为父子一起在,有些话就不好说,或者说了没有回旋的余地,熊络这次重任在身,千万大意不得,而且黑山打了小算盘的,早已与韩夫人作了请求,在主桌上给熊络留个位置,以显明他的身份。
黑山给熊络留位置的事韩夫人也比较谨慎,征求了韩康的意见,没想到韩康爽快地答应了。
大家落座,发现韩康与韩菲之间空出一个座位来,都在心里估摸着还有哪个重要的人物会还未到来,因为这个位置举足轻重,贴着韩康。
熊络并没有坐在韩菲身边,黑山让他坐在自己的右侧,隔着韩菲三个位置的距离,他担心过于主动表露会引起韩康的反感,也显得突兀,毕竟这是正规场合,这次宴会的意义非同寻常,是韩家实权分配定位的重要节点。
第一道热菜“福如东海”已经上来了,那个神秘的客人还没有到,韩夫人也好几次看着座位在与韩康耳语,看来她也不知道这个位置留给谁。
韩康不露声色,体贴地为夫人夹菜,细心地照顾着寿星,也不是地关照二个女儿多吃菜,黑山和何七忙着向韩夫人敬酒,何七不时地给儿子使眼色,要他打起精神好好表现,别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瘫坐着自喝酒,太不像样子了,何正重端起酒杯,敬了二老,说了一些客套话,又面无表情地坐下埋头吃菜,韩幕看得恶心,也习惯了,今天是母亲大寿,她不会表露,其实韩幕也早已心死,随他去了。
席间穿插着丰富多彩的戏曲和诗朗诵,精彩的节目把韩夫人乐得合不拢嘴,不时地向熊络竖大拇指,向在坐的解释,这次宴会的设计全由熊络一手操办,非常感谢他的付出,还亲自站起来给熊络敬酒,夸他懂事有前途,熊兵脸上很有光,也适时地介绍了儿子。
倒是黑山,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一直在关注着韩康边上的空位,这个人越出现得迟,说明越重要,心里搜索了一遍,实在想不出这个角色会是谁,他了解韩康,在重要的场合,做事向来谨慎细致,每一个安排都有它极其丰富的内涵,看来等会一定会有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