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络一直在观察唐哲身体上细微的变化,虽然唐哲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但熊络还是看到了一些破绽。
比如,唐哲的睡眠习惯,第一天考虑他是紧张,整晚不睡转辗反侧,但第三晚开始,唐哲的生活习惯有了变化,白天昏昏沉沉,一到晚上就精神抖擞,两目圆睁,在黑暗的环境下,他的视力特别的好,听觉也变得更加敏锐,每次熊络去看他,在百来米远处,唐哲就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警觉地站起来,直直望着门口。
唐哲的眼神越来越冷漠,熊络与他在交流时,面无表情,完全没有眼神的交流,不喜不怒不悲不乐,这在专业上称为面具脸,原来指面部表情肌僵硬引起的一种疾病,也少见于一些内心极其冷淡,没有情感的人,唐哲现在属于后一种,与先前的钱可可越来越像。
最明显的器官变化是眼睛,唐哲的眼睛略显暗红,如果在黑暗的光线下,会泛起淡淡的红晕,正常人的眼红是眼白处充血引起的红眼,而他是虹膜变色。
“他必定是感染了钱可可的吸血鬼病毒无疑!”熊络肯定地对何正重说,“再过一两天,他的牙齿就会出现变化,这是他捕食对象发生变化前的最有力准备”
“这个要不要跟黑山讲?”
“讲什么!”熊络关上门,落锁,再小窗的遮布拉严,“我们不说,谁知道,如果被黑山知晓,我们是留不住唐哲的”
“唐哲危险吗?”何正重担心他们驾驭不了唐哲,等他暴发后,万一逃出去出个事,那又是一场大祸,上次处理钱可可的事,也够惊险的,差点暴露了这里。
“再等一两天,我们来尝试一下,能不能将唐哲驯服,如果他能归顺于我们,那是最好不过了,假如他独立成一派,或者想投靠黑山,倒不如趁机把他给处理了”
“把他处理?”何正重双眼睁得老大,看着熊络,“不交给黑山吗?毕竟,我们还是一条线上的”
“你呀,其他都好,就是心不够狠”熊络背着双手,瞪了何正重一眼,“你想想,现在黑山有研究院基地,又有何斗,再加个唐哲给他,我们与他的力量马上拉大,他眼中还会有你吗?你不但会********,更有可能充其量是个做杂活的打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需要平衡力量,不让黑山短时间内壮大,能拉拢的,我们要极力去争取,得不到的,绝不能落入对方手中,这样做,是为了争取更大的话语权,争取更多的时间”
何正重恍然大悟,连翘拇指赞熊络想得周到。
熊络当然有自己的小算盘,他哪里是在给何正重争取时间,他是在给韩幕她们拖延时间而已,处理钱可可已经让他心惊肉跳,再来一个唐哲,那后果真不堪设想,作为男性,繁衍能力和速度更快更加,如果落入黑山手中,必定会招募大量成年女性作为候选交配对象,大量繁殖,第二代吸血鬼更凶猛,更容易驯服,那种力量的壮大,再加上何斗的协助,黑山马上会如虎添翼。
唐哲这样的吸血鬼,可怕之处是跟常人没有区别,特别是在白天,几乎是平常人一样的生活工作,但一到晚上,就会露出凶残真面目,在嗜血性的激发下,大量咬人传播病毒,这个危害极大,有很强的隐蔽性,黑山为了找到和消灭韩幕她们,就可能会派出大量吸血鬼混入人间,间谍一样无处不在。
老谋深算的黑山早已看出了何正重的小心思,这段时间何正重对他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一直对他有抗拒,黑山一直让人暗中盯着熊络,果然发现两人走得比较近,这次对唐哲的归属,也是他的一次试探,发现何正重和熊络找借口极力想要得到唐哲,他没有强求,但心里已经有了底,黑山非常自信的是,他掌控全局的态势很明显,只要有一天力量足够大了,何正重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把何正重放在什么位置,发挥什么作用,获得什么好处,以后都是他说了算,何正重还不乖乖听命俯首称臣。
黑山的思路很清晰,只要抓住何斗,他的威力远在何正重之上,控制何斗后,怪物也顺势纳入他的范围,到时熊络会被架空,没有熊络,何正重他算个球,不靠过来才怪呢。
看到何正重和熊络如此看重唐哲,黑山也猜到唐哲可以已经感染了,他心生一计,要给何正重吃点苦头,让他尝尝惹麻烦急着扑火无法收拾的苦,即可以在边上隔岸观火,也是对他的一次教训。
“正重啊,你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要你帮忙”黑山给何正重打了电话,语气显得亲热,何正重屁颠屁颠地去找黑山。
“黑山大师,找我有什么事?”何正重问。
“今天是四月初四,月弦,阴阳调和,我看你身上的尸块也有些日子了,得去换些新的,下肢或许可以再强壮些,加些肉块,我打听到人民医院昨天因为昨天一场大车祸,有不少新鲜的尸体拉在停尸房,你去看看,另外,该带着你的四个亲生骨肉去转转了,他们也长大了,一直在我们身边,由人类养着,阳气太重,你让他们去啃些尸肉,增加点阴气”
何正重心里刚好在嘀咕,这两天身体感到疲乏,使不上力,身上的尸块腐气越来越重,受阳气侵蚀,经常地渗出血水来,附着力小不不少,换些新的也好,至于钱可可产下的四个怪胎,跟他倒没有什么感情,因为一直不是他亲手带大抚养,连见面的机会都不多,何不趁此机会多与它们接触,以在日后慢慢增进感情,也是拉到一份力量。
那天雨夜,又湿又冷,何正重领着自己的四只小怪物,一脚高一脚底地摸黑沿着小路去太平间,这些小怪物长得挺快的,已经会蹒跚地走路了,小脑袋大大的,眼眶深陷,手臂细而长,小肚子外凸,走路时一颠一颠地,何正重让他们四人排成一队,手里拉着一根绳子,由他牵着,避开人多的大路,慢慢地走着。
停尸房位于医院的西北角,路灯昏暗,一到天黑,就少有人来,这里以前何正重来过几次,他身上的材料,大部分来自停尸房的新鲜尸块,一部分来自坟墓里埋入不久的死人,停尸房发现尸体残缺,不敢出声,瞒住家属,偷偷地拉去火花了,他们并不想到是有人来割挖尸肉,以为是被野狗之类的啃食,后来加固了门窗,把铁门底下的缝隙用水泥块填上,还装了监控。
停尸房里装监控,画面是接到保安室的,但那阴森森的恐怖图像,谁敢看,也只是领导的一时冲动让装的,他们也不敢违抗,平时都把那个显示器关掉的。
现在的何正重,早已目中无人,跟上一次来谨慎地爬窗不同,这次直接来到大门口,抓住铁锁用力一拧,就把挂锁拧坏,大大方方地推门而入。
停尸房专门有一个老头看管,开门关门,点个数字,领家属看尸体,打扫些卫生,晚上如果没有新尸体来停放,他就睡在自己附近的小屋子里,老头睡得早,特别是这样的雨天,早早地钻进被窝进入梦乡,如果有新尸体运来,工作人员会去敲门。
门一推开,一股阴气扑面而来,何正重伸开双臂,深深地吸了口气,享受着这股熟悉而迷恋的味道。
四只小怪胎早就按捺不住兴奋之情,放开手中的绳子,蹦蹦跳跳地跑进去,抢在何正重前面,寻找尸体。
因为是临时停放,尸体并没有进入冰柜,用白布盖着,一具具放在铁板床上,大部分是车祸的尸体,都是下午刚死不久,白布上渗着血迹,惨白的灯光下,气氛非常恐怖。
何正重走上前去,掀开白布,一具年轻的尸体暴露出来,他的头部可能是被汽车压扁,只剩下三分之一,白森森的颅骨糊着脑浆,半片头皮挂在颈前,连着头发和耳朵,血块已经凝固,但还呈鲜红色,何正重拉起头皮,低下头嗅了嗅,脑浆带着血腥的特殊香味,让他如痴如醉,他不觉用舌头舔食了一下,那种粘乎乎的厚重感如冰激淋般美味。
“来,尽情享受吧”何正重抱起两只怪物,把他们放到桌面上,自己先从颅内掏了一团脑髓,放入口中大嚼,好久没有吃生人肉了,何正重囫囵吞枣,没嚼几下就直接咽入肚子里。
两只小怪物兴奋地直接捧着死者的头颅啃食,吃得满嘴满脸都是脑浆血浆。
另外两只小怪物努力地自己爬上了铁床,啃咬着尸体,专挑肌肉丰厚的大腿肉,撕扯开皮肤,大口大口地吞噬。
何正重比较爱吃内脏,湿润、口感好,他也喜欢那种味道,油腻混合着肠内食物腐败的气味,也有嚼劲,特别是肾脏,那股尿酸味,简直让何正重欲罢不能。
八个肾,三个胃,二幅肠入肚,何正重打了个饱嗝,伸伸懒腰,抹抹嘴,心满意足地看着四只还在欢快啃食的怪物,扫视了一圈,发现停着的十二具尸体,基本上都已经被他们侵食,残肢扔了一地,空气中满是血腥味道。
何正重脱下自己的裤子,跳跃了几下,因为上次太过匆忙,他的两条大腿一粗一细一长一短。
“这个黑山,他娘的,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拼玩具还得仔细点呢”何正重暗暗骂道,这次要利用这么多的原料机会,好好把自己再修正一下。
他来到一具年轻男性尸体前,摸着他的大腿,这个男子生前一定干的是体力活,双腿肌肉强壮,虽然已经死亡,但腿部肌肉还是鼓鼓的,摸上去很有弹性。
“就是你了”何正重从怀里掏出一把弯刀,利索地割下死者大腿内侧的一缕长肌肉,放在眼前旋转着欣赏,这块肉,马上将成为他身上自己的一部分,可以增加他的好多力量。
何正重仔细地把那块肉放在自己左腿上比划了一下,选了个合适的位置,用刀划开皮肤,划出一条长约三十公分的口子,血马上喷了出来,何正重也不管,用手拉开皮肤,把那块肌肉塞了进去,填平,合起皮肤,用粗线缝合,擦去外面的血迹,大腿马上鼓起了不少,试着走了二步,感觉强劲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