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田格的身体太重了,又加上加速度后向下的惯性力,柠檬的脚背钩不住背包,眼看着田格就要落下,这时的柠檬做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动作,她放了手,是的,她放开了自己攀在岩石边沿的双手,与田格一起掉了下去。
这一刻,田格震惊了,他看得很明白,柠檬是故意的,因为她完全可以把脚背挺直,让田格滑下,自己很有可能继续用手抓住岩石保命,女人的心思真难猜,她可以为一个男人放弃生命。
出于本能,田格尽量伸展四肢,保持最大的空气阻力面积,以减缓下降速度,也希望在落地的那一瞬间,给柠檬垫背,或许能救她一命。
田格眼睛迅速地扫视岩壁,希望能抓到一些物体,但凹陷的岩壁哪里能够得到,即使够到了,以这样快速的下落速度,也是抓不住的,但田格现在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怎么样去减缓落下的速度。
手里的包还抓着,田格把目光向下看去,不错,下面三四米的地方,有一块尖尖的石柱突出在外面,如果能用背包带勾住,可能还有渺茫的希望。
抓稳背包,就在身体划过石柱的那一瞬间,田格把包用力一甩,竟然准确地套住了石柱。
身体由于惯性快速下落,被拉扯后重重地甩在崖壁上,痛得田格差点昏过去,凭着强大的意志力,田格做了两件事,一是利用速度缓冲下来的瞬间,放开包,左手抓住了突出的石块,二是准确地抓住了从他身边落下的柠檬,紧紧地把她抱住。
两人的重量和高速的下落惯性,田格的手指都快断了,一只手臂实在无法支撑这么大的重量,硬生生被扯开后,两人再次下落,幸运的是,田格第二次找准机会,攀住了另一个突出的石块。
“傻瓜,谁让你放手的!”看着怀里的柠檬,田格责怪。
“我愿意”柠檬抬头平静地笑,看着田格,“与你生死在一起”
“你这不是害我么,两个人的重量我吃不消了”田格浅笑着,一挽胳膊,把柠檬转到内面,柠檬随手攀住岩石,两个人才稳住身体。
底下虽然还有六七米的距离,但危险暂时解除,两人可以想办法慢慢下去或再次爬上去。
“柠檬,看到上面那块突出的石块没?你借着我的身体爬上去,只要攀上那块岩石,就可以稳住身体了”田格抬头看到头上一米多处有一截长长的岩石块条突出在外面,它的上面,岩面凹凸不平,人很容易着手,坡度向内,就容易爬了。
“嗯,可以呀,那你受委屈了”柠檬说着,先用双臂环住田格的脖颈,双腿缠在他的腰上,一用力,身体向上窜,双手再一撑,右脚跨上了田格的左肩。
“田格哥,能行不?”柠檬小心地捧着田格的头,踩着田格的肩膀准备曲直身子。
“没问题,你这小身板,轻着呢”田格假装轻松,但十指与岩石摩擦疼得钻心,他多么希望柠檬别这么多废话,赶紧上去抓住石块,减轻他的负担。
柠檬用双手扶着崖壁,尽量让身子保持平衡,小心翼翼地踩着田格的肩膀往上伸直身子,但手指离上面突出的岩石还有十来公分的距离。
“田格哥,我够不着,还差十来公分,你能把身子再往上升点么?”柠檬在上面焦急地喊,田格感到柠檬踩在他肩上的双脚在轻微挨肩颤抖。
“不行,我没这么大臂力”田格尝试做一个引体向上的姿势,无奈力气耗尽附着点又小,加上两个人的重量,实在是力不从心。
柠檬踮起脚尖,还是相关一点点。
“这样,你踩到我头顶试试”
“能行么?”柠檬此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也知道,下面的田格撑不了多久。
“别废话了,快点”
柠檬双手紧紧扣住不平的岩面,让身体保持平衡后,抬起左腿,踩到田格的头上,头顶很滑,得万分小心,如果脚下打滑,有可能两个人重新跌落下去。
慢慢地,柠檬终于踩稳了身体,用力一蹬,借着反弹力,终于抓住了那块坚固的岩石。
柠檬先整个身体爬上去,双脚踩在那条突出的岩石带上,身体贴在崖壁上,喘口气,调整一下体力,再想办法把田格救上来。
“田格哥,再撑会,我来啦”
柠檬说完,慢慢转过身,背贴岩壁,再小心地蹲下身,用双脚勾住石块,头朝下倒挂了下去。
这样做,柠檬就能用双手拉住田格,给田格尽最大可能的安全。
柠檬的头发倒垂下来,刚好拂在田格仰起的脸上,痒得他直晃脑袋,柠檬笑着,把头稍往后仰,露出一张甜美的笑脸。
“田格哥,来,抓住我的手,我带你上去!”柠檬甜甜地笑,伸出手臂。
田格双手离开岩石的瞬间,稳稳地抓住了柠檬半空中的手臂,借着柠檬的身体,田格一点点往上爬,柠檬的身体透着柔软和温暖,虽然娇小,但很结实,最后,田格是踩在柠檬的屁股上,攀了上去。
上面这一段基本上没有什么危险,两人轻松地重新爬回到了上面。
柠檬和田格叉开四肢,仰躺在平地上直喘气,柠檬侧过身,看着田格,田格刚好也转过头来,四目相对,那种经历了生死之难的温柔目光相交,瞬间点燃。
田格抓起柠檬的手,发现她的十指指肚皮肤磨破,渗着血丝。
“痛不?”田格心痛地把她的双手捂在怀里。
柠檬轻轻地摇头,眼光一直很炽热地盯着田格看,不由自主地,柠檬慢慢靠近田格,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田格忍不住回应了,他一个翻身,伏到柠檬上面,吻住了柠檬的小嘴,不知吻了多久,柠檬才轻轻推开田格,站起身来说,时间不早了,要不要再继续登山。
“当然要”田格坚定地说,“无限风光在险峰,就算有多大的困难,我们也要一起见证,一起到达巅峰”
背包没有了,水和食物也没了,柠檬渴得嘴唇裂开,肚子也开始饿了。
“你等等”
田格站起来,一路小跑,柠檬不知道他要去干嘛。
等了几分钟,田格跑回来,双手捧着一汪泉水,伸手到柠檬面前,柠檬也不客气,捧过田格的手,俯下头,直接用嘴喝田格手掌中的水。
咕咚咕咚,渴极了的柠檬一下子把掌心中的水全部喝完了,田格笑意盈盈地看着柠檬,打趣地说,“哎,柠檬喂,你怎么不给我留一点?”
柠檬抬起头,二话不说,一把拉过田格,堵住他的嘴,把自己口里的泉水送到田格的嘴里。
田格只感觉到一股热热的甘甜从柠檬嘴里传来,他贪婪地吸吮着,轻轻地咬住柠檬的舌头。
柠檬躲开,羞涩地低下头,不敢看田格。
“把眼睛闭上”田格温柔地说。
柠檬听话地闭上双眼,田格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苹果来,递到柠檬的鼻子下,柠檬闻到了苹果的清香,睁开眼,惊喜地看着田格手中的苹果,“田格哥,这苹果哪来的?”
“还记得刚才背包落下的那一瞬间吗?一个苹果刚好从口袋里掉出来,我就接了”
“哇,这么危险的关头,你竟然还有心思去救一个苹果,算你厉害”柠檬夸张地张大嘴巴,样子可爱之极。
“我知道你喜欢吃苹果,当这个苹果掉出来的一刹那,我就想,这可不能浪费,我要亲手将它递到你面前,看着你吃下去”
柠檬一把夺过田格手中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苹果的清香逸满了整个口腔。
没一分钟,柠檬手中就只剩下苹果核了。
“你不给我留点?”田格轻轻地刮了一下柠檬的鼻子。
“苹果太小了,我一个还吃不够呢,哪有心思给你剩”柠檬抱住田格,在他耳边轻轻说,“田格哥,我喜欢你”
田格不知道怎么回了,他没想到看起来内向安稳的柠檬会如此热烈,竟然这么直接地表白了。
“嗯,谢谢”田格含糊地回,推开柠檬,“我们快走吧,等会回去天黑了,路上危险”
柠檬厥嘴生气地看着田格,自己这么大胆直接的表白,这个男人怎么用这种态度对待她,人家毕竟是一个女孩子,都这么说了,还给不给好面子了。
柠檬一直离田格二三米的距离,在身后慢慢地跟着,田格不时地回过头来,想拉柠檬,柠檬还在生气,故意避开。
“快点呀,小傻瓜,是不是吃了苹果更没力气了?”田格呵呵笑着。
“要你管呀”,柠檬没好气地说,“人家心情不好,走不动了,你自己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田格跨出两在步回到柠檬身边,拉着她的手,柠檬挣脱,但还是被田格紧接拉住了。
“看着我”田格望着柠檬的双眼,“柠檬,你是个好姑娘,美丽善良,说心里话,我也很喜欢你,不喜欢你,我怎么会吻你呢,我知道你的心思,一个女孩子,要主动说出喜欢我不容易,你刚才舍命相救,我都记着呢,但是......”
“但是什么?你说呀!”柠檬还在生气,抬头看着田格。
“但是,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们有使命在身,你爷爷、韩幕、李叔叔,都把希望寄托在我们俩身上,一旦我们动了真感情,肯定会影响练功的,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等恶魔除去,我一定好好来爱你”
柠檬不出声,但眼泪已经禁不住地掉了下来。
田格心痛地替柠檬擦去眼泪,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柠檬,那三个字,我不敢说,我怕辜负了你的深情,我也怕伤害了你,请你谅解”
“嗯,我理解,田格哥,我知道了”柠檬推开田格,一下子变得坚强,“我错了,我会放在心里的”
“这才是我喜欢的柠檬,谢谢你!”
田格看了下表,已经接近四点,山上开始凉爽起来,田格脱下外套,披在柠檬身上,“别着凉了,如果累了,我背你一段”
“不用,我自己能走”柠檬擦干眼泪,望着山顶,“走吧!”
田格的心也很乱,他的冷静可能极大地伤害了一个懵懂的少女心,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如果现在不刹车,后面的感情马上会泛滥成灾,自己不能再控制,这会伤害柠檬,也会伤害到更多对他们抱有希望的人。
太阳落山之前,两人终于顺利地登上了山顶。
并排盘腿坐在一块岩石上,看着远处夕阳挂在山峦,田格轻轻揽过柠檬的肩膀,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山作证,天为凭,只有天地合,田格柠檬才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