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木,你就是个笨蛋!”
“说什么?你说什么?”
“周子木,你就是个笨蛋,你们是仇人关系,你是个笨蛋吗?”
“你说什么呢?周子木,说清楚一点啊!”
司徒磊的酒量比不了周子木,才两三杯酒下去,身体和思维都开始飘忽了起来。他心里的难受,很想说给周子木听听。
“别沾染女人,知道吗?司徒磊,你听到了没有!”
周子木依旧像是清醒的样子,可他宁愿自己醉了,他开始恨班夏为什么不给自己再加些药量,让自己沉睡一年,两年,不,睡一辈子都不醒过来,那样,自己就不会被这奇耻大辱天天折磨的即将成为燥狂症患者一样。
“对,你说的对,周子木,千万不能招惹女人,也不能喜欢女人啊!你说的太对了,来,我们干一杯,为我们难得的共同的见解啊!”
“干杯,干杯,让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好,好,不醉不归!”
“这是哪里?”
周子木睁开眼睛,使劲揉揉自己的头,很痛,眼前是酒店,可是,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昨晚不是和司徒磊一起喝酒吗!对,他想起来了,昨天自己和司徒磊喝的一塌糊涂,司徒磊还反复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只是没想到,如今成了寡妇……周子木摸索到手机拨通了司徒磊的电话。
“丁铃丁铃……”
声音就在身边,周子木坐起来,发现司徒像死猪一样睡在旁边的床上。
“喂!”
司徒磊迷糊着接起了电话,都没有看是谁的电话,大脑还在酒精里沉醉着没有挣脱出来。
“你妈来了!”
“什么?你谁啊!”
司徒磊被莫名其妙的电话从沉醉中拉了出来,他努力睁开眼睛看看手机,想知道是那个混蛋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打扰自己睡觉。
“周子木!你个混蛋!”
看到手机上赫然显示着周子木三个字,司徒磊转头看到隔壁床上的周子木正坏笑着看着自己,狠狠将手机扔到他那里,然后又将自己 身体埋进了被子里呼呼大睡了起来;他不能醉酒抗争,他斗不过醉酒,必须用沉睡在缓解醉酒给他的难受感。
“你才混蛋,你怎么把我这弄这儿来了?”
周子木坐起来才发现,隶属周氏企业的酒店,除了每个月的例行会议,他从来不到这里来,但作为老板,大家对他是不陌生的,这样看来,老板住到自己的酒店里,肯定会在这里掀起波澜。不过,这样也好,趁这样的机会查看一下。
“送你回家,你不愿意啊,再说了,你喝了那么酒,都是我请客,住住你家的酒店,还不行啊!”
司徒磊含糊着,睡意依然正浓。
“我说,司徒磊,怎么也没见你谈女朋友,就失恋了?怎么,还对个寡妇动了情?”
周子木清楚的记得,昨晚司徒磊醉酒后的话,惆怅,失落又伤心。他是了解他的,理想主义者和完美主义者,快到三十的人,都没有对哪个女孩子动过情,一直在等待梦里的那个完美的,维纳斯化身的女神。
“能不能别寡妇寡妇的,烦人不烦人!不准说话,闭嘴,我得睡觉,一会给我爸打电话,告诉他我们在一起啊,今天就不回公司。要不然,昨晚没回去,他肯定要对我严加拷问。”
是的,酒量太过于小了,以至于,醉酒要睡上个一整天,他希望借这醉酒,麻痹自己的一些伤感。还有就是,他希望周子木能给自己一些安慰,足够让自己从短暂的情感冲动里走出来。还有,他要给自己充足能量,去面对那个苦命的女人,他没有勇气去开除她,也没有勇气去调她到另外的部门;他要看着她,看着她工作,看着她的肚子大起来,或者还要看着她生孩子,看着她一个带着孩子,还得上班……这样想着,司徒磊又睡着了……
“你还有家人严加拷问,真好!”
周子木往前嵌了嵌身子,将一个枕头竖起来,又把另一个枕头捋到前面的枕头上,再慢慢倚了回去,深沉的说着。是啊,司徒磊还有家人拷问,难道不好吗?他不但有家人,还有一个喜欢的女人。像他,没有父亲,母亲又精神分裂住院,其他没有亲人,连一个喜欢的人都没有,连一个喜欢自己的人都没有。就算自己一天,一周,一个月,甚至一年,不回家,除了公司要处理事务,谁会找自己,谁都不会!不,如果她在,或许她一直见自己折磨她,会找自己吗?为什么又想起那个女人?她现在是在哪里?原来她是那么想离开自己,自己还曾经幻想着,她会喜欢上自己,习惯上依赖自己,那一段时间他们是那么和谐,他曾经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慢慢的,他们也会像正常的夫妻那样,一起到老。他甚至已经慢慢让自己承认了她是自己的妻子,慢慢接受着,该忘掉那些过去的仇恨,视她为自己的亲人。那么的想让自己和她继续下去,一辈子的继续下去,只是原来这一切都只是自己 一个人遐想。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想的那些,她一直在瞅准一个时机逃离自己,跟自己脱离关系。周子木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他们之间只是一个想搬走,一个还蒙在鼓里。可是,她离开了自己会去哪里?是留在了美国还是已经回国,如果留在美国,要怎么生活下去?如果回国,她又会怎么生活?这几年,一直在自己的囚牢里,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社会的冷暖,她离开了,自己去开一片天,能不能坚强的生活?还有她的贫血,还会去家豪那里复诊吗?就算 是她带走了值钱的东西,带走了三十万的卡,又能让她坚持多久的生活?她会去什么样的公司应聘?一定会租房子住吧!她会一个人住还是会和同事一起租房子住?算了,既然她的母亲都去世了,自己再没有能挟持她的条件了,让她自由吧,也不要去找她,不去查问她,就这样吧,婚姻实质也会随着时间被法律解除,就这样吧,他和她的缘分注定到了这里该戛然而止。
“班夏,你现在过的好吗?你怎么会忍心把我遗弃在美国,自己失踪?为什么不能通过更好的方法和我分手?为什么?”
周子木也很疲惫,身体的累和心理的累,他又何尝不想好好的睡一觉,不,是先醉一场,然后才能好好的睡一觉。他也想和司徒磊这样,一场醉生梦死,然后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的睡到天昏地暗。可是,他不能,他睡不着,就算是睡着了,他的梦里也纠缠着那个叫班夏的女人,时而跟争辩不公,时而跟自己缠绵,她的眼神里全是对自己的仇恨,这样的眼神让他心惊胆战。
“班夏,这是我最后一次醉酒,我还你自由,你姐姐欠我的,我们一笔勾销。千万不要让我们现再见到,否则,我一定不会再放过你!”
“周子木,我让你闭嘴,你在嘟囔什么,吵死了!”
还在恍惚着的周子木被司徒磊突如其来的枕头打回了现实,现实就是,从此以后,他周子木每天按时回到的家里,再没有一个女人等待自己,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他周子木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人睡,一个人醒,一个吃,一个人喝水。
“班夏,我恨我自己,我恨为什么爱上你!”
周子木缓缓的躺下了,他想和司徒磊一样狠狠睡一觉,在闭上眼睛那一刻,他竟然对着天花板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然后,睡意完全没有踪影,只好听着隔壁床上的司徒磊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陷入沉思。
半个月,孙家豪不知道多少次拿出手机,想给班夏打个电话,问候她的近况,关心她的身体。可是他不能,他不能任由自己的情绪做任何事情,要有所顾及,要有所考虑,更何况,他和班夏之间的渊源是如此的微妙。还有,就是,他要是适可而止自己的感情方向,他知道,不管是周子木那边的桎梏还是自己的家庭方面,都不会允许和班夏之间出现任何的差池,他们之间只能是恋人未满的结果,而且这种恋人未满还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已。所以,现在的他学会了办公桌上的日历上一天一天画着圆圈,告诫自己一天,一天,自己又坚持了一个周,两个周,可是,在第三周的第一天,他感觉自己不能再冷漠了,他想去看看班夏。可是,她在哪里,是不是找到工作了,工作是在哪家公司?还是原来司徒磊的公司吗?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能问!
“喂!”
“最近怎么样?周总?”
“一切正常,什么事说,我妈怎么了?”
“没有啊,阿姨最近不错,情绪也平缓了许多!我是想问问你们家那位贫血的近况如何,你们的关系缓和了没有?”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