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天黑了,我肚子饿了起来,但是我不敢说,再加上刚刚经历了那么恶心的事情,我现在一点儿食欲也没有。
一会儿李老板从里面儿出来了,递给阿婆两张票道:“婆婆,明天早晨八点儿的车,辛苦您了!我现在带您和您的外孙去吃点儿东西,忙了一天了。”
“不用了,李老板,你快回去忙吧,别一会儿出了啥茬子,”阿婆眼睛弯弯的转了转说道。
李老板的脸皮抽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他从口袋里又掏出厚厚一沓钱递给阿婆说道:“阿婆,那真是照顾不周,你们祖孙两个自己吃点儿东西,晚上就在对面儿的酒店休息,我先走了哈!”
看的出,李老板也挺着急,只是不敢再阿婆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阿婆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李老板的车子离开后,阿婆笑着对我说:“伢崽,你晚上想吃点儿什么?”
我眨眨眼睛看着她,嘴里嘟囔着吃啥也行,素的就好。
阿婆笑呵呵的领着我的手在街边儿的小摊儿上吃了点儿糯米饭,然后就带我来到了酒店里。
阿婆开了两个相邻的房间,我自己一个人住一个标间儿,她似乎喜欢清静一点儿,我也非常害怕和她住在一起。
上了楼,阿婆简单的说了句早点儿睡吧就回房休息了。
我一个人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儿十分豪华,虽然远不如那个漂亮姐姐住的房子,但我从来没有在这么好的地方睡过,一进去又是兴奋又是自卑,趴在窗口儿看着贵阳车水马龙灯火辉煌的夜景心里一阵阵的迷茫和惆怅。
我已经没有了妈妈,爸爸你现在在哪里呢?你还记得我吗?我好想有个家,好想去上学……
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我擦了擦泪水,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再过那样的生活了,我已经没有家了,今生都不可能再有了。
我看见对面儿街上有几个警察模样的人走来走去,心中想着,我要是现在下楼赶紧跑过去,一头扎进警察叔叔的怀里,说不定命运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我盯着那几个警察看,他们好像在维持着交通秩序,那边儿拥堵了,好几次我都有一种冲动想冲下去,可是我又怕明天一大早老妖婆找不见我又对我施展邪法。
就在我紧张犹豫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儿,我打开了门,看见阿婆正用一种极为阴险的眼神看着我,吓的我往后退了两步。
“阿……阿婆,”我颤声儿叫了下。
“伢崽,你心里想啥呢?”老太婆阴阳怪气的说了句,继而走进了我的房间。
我心中疑惑,阿婆不是让我早点儿休息吗?怎么她现在又来我的房间了。难不成?她知道我心里想啥?
巨大的恐惧马上弥漫在我的心头,如果这老妖婆知道我心里想啥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她是一定会杀了我的!我在心里琢磨过怎么剥她的皮!
我像做了错事一样背靠着墙老老实实的站着,低下脑袋不敢看她。
阿婆似乎觉察出了什么,冷冷的笑了句:“问你话,你说啊!”
“我……我想妈妈。”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嘴里嘟囔出这一句,说完我的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其实一个十岁的孩子心里能想啥?除了妈妈还是妈妈。
“咳!”
老妖婆居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轻声道:“伢崽啊,你是个苦命的孩子,其实阿婆小的时候跟你一样,很小就没了妈妈。”
我的话似乎引起了老妖婆的恻隐,这让我紧张的心情略微舒缓了一下,看来这个老妖婆的邪法还没有恐怖到可以窥探别人的内心的程度。
“阿婆,我会很乖的!”
我微微的抬头,看了阿婆一眼,小声嘟囔道。
“恩!伢崽啊,你这次出来表现的很好!好好干!以后阿婆把衣钵传授给你,你一辈子不愁吃喝!”老妖婆坐在床上略显得意的说道。
她的语气中似乎带着试探的意味,让我心里发慌不知道该变现出高兴还是恐惧,慌乱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看见我手足无措的样子,阿婆哈哈大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个世界很乱,坏人很多,你跟着阿婆也算是你的福分了!”
我赶紧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
“好啦,早点儿睡吧,阿婆就是过来看看你,”说罢,老妖婆站起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心里一阵阵的后怕,想来她一定是怕我溜走不放心才过来看看我的,然后再用传授我衣钵这样的谎言来诱骗我让我老老实实的跟着她,那她为什么不把我关在她的房间里看着我呢?是不是害怕我半夜趁她睡着了杀了她?
我脑子很乱,想了一会儿后头很疼,索性不再去想,去厕所洗了个澡后昏昏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和阿婆做上汽车返回了瓮安县城,阿婆没有直接带我回寨子里,而是直接打车去了一个叫做金海的歌厅。
歌厅外面儿富丽堂皇,但是到了中午还是大门儿紧闭没有开张。
阿婆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我吃惊的看着她,没想到阿婆居然也有手机!
“出来吧!”阿婆眼睛贼溜溜的转了转说道。
说罢她就挂了电话,过了一小会儿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从阴暗的歌厅大厅里走了出来,引着我们往里走。
他见到阿婆后点头哈腰的十分的客气,一口一个婆婆好,婆婆辛苦了。
我们到了歌厅的后面儿,这是一排宿舍,这个男人引着我们来到了倒数第二个房间。
推开门,一股子尿骚味儿传了出来,里面儿夹杂着香水的味道还有说不出来的臭味儿,闻起来十分的奇怪,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躺在单人床上,脸色煞白,一看就不是活人。
因为见的死人太多了,所以我也没感到害怕,只是这个女人的脸上脖子上全部都是红色的斑点和疙瘩,还有很多的大疮,看起来很是恐怖!
女人化的浓妆,但是看起来有些苍老,虽然已经变成了尸体但是也显露出疲惫的样子。
“死了多久了?”阿婆问道。
“昨天夜里刚死的!”黑瘦汉子发愁的说道。
阿婆走近那个女子仔细观察一番后说道:“梅毒三期,货不是很好。”
“婆婆,将就下吧,现在查的严,歌厅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晚上我给您送过去?”黑瘦男人一看阿婆这么说,显得有点儿担心。
“恩,你确定她家里没人了吗?”阿婆轻声问道。
黑瘦男人拍着胸脯说道:“没人了!我打包票,老家四川的,离婚了出来卖,跟家里早就断绝联系了。”
“好吧,货到付款,还是老地方!”阿婆认真的说道。
“好好好!”黑瘦汉子连连点头。
阿婆又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女人的胳膊和胸口儿,微微的摇头道:“货真的不是很好啊!”
“婆婆别说了,半价儿,半价儿我出手!”黑瘦汉子说道,看得出,他也是很着急想把这个死人出手。
阿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让那个中年汉子先出去,说是要给这个死人做处理。
汉子走后,阿婆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小药包儿来,打开药包儿,里面儿是一堆芝麻粒儿般的东西,她用手抓了一把轻轻的撒在了这个女尸的疮口上。
说来也怪,那些芝麻般的小颗粒一接触到女尸那又红又肿的疮口儿,迅速就融化了进去,然后变成一个个黑色的小虫子往里面儿钻。
我站在一旁看的心惊胆颤,心说这又是阿婆当时帮我排尸毒的那一招儿,我的天那!
阿婆将手中的颗粒撒完后,将药包重新包好放进了背包里。
“伢崽,我们走吧!”
说罢阿婆推开了房门,带着我走了出去。
我的心紧张的砰砰直跳,心说这都是什么邪门儿的法术,阿婆要这个已经得了梅毒死的女人有啥用?
我当时小,不知道梅毒是啥,但是一听这名字就不是啥好病。
出了歌厅,黑瘦男人安排了个出租车,把我们带到了公交车站,坐上公交,我们回到了镇子里。
我和阿婆下了车一步步的往山里走去,我的心一阵阵的失落,又要回到喜神儿寨了,我就出去了一天,重新回了一次人间后又要重返地狱。
进了山,阿婆的心情好了很多,也开始冲我笑了。
我心中虽然有很多疑惑,但是不敢问她,只是低头背着背包一步步往前走。
“伢崽,锯女人下巴和给死人扒皮哪个更吓人啊?”阿婆突然问了我这一句,我抬头看她,但见她一脸的坏笑。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正常,并没有阴阳怪气。
“都吓人,但是给女人锯下巴似乎更吓人,她的脖子很硬,”我小声说道。
阿婆呵呵的笑了起来,微微的点头道:“那是你不了解人的构造,以后处理喜神儿的时候多留心观察你就不会觉得难了。”
处理喜神儿?我心头一紧,阿婆说喜神儿要处理,那妈妈……
我惊愕的咽了口吐沫不敢再往下去想,阿婆看见我惊慌的样子眨眨眼问道:“怎么?你不想学吗?”
我连忙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那女人下巴滴出来的尸油有什么用处。”
“什么用处?呵呵,那是最强的情药,男人闻到那种气味儿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的,你还小,长大就知道了!”阿婆得意的说道。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脑子里回忆着那股子奇怪的汗味儿,闻起来确实挺舒服的,还浑身都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