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没有别的办法,我要生存,我要活下去,就必须听这个老妖婆的,她叫我来的目的怕也是为了干粗活儿吧。
柴火被点燃,一股股滔天恶臭黑烟冒了起来,我阿婆让我把锅里残余的油给捞出来,然后把烧焦的骨屑残渣给扔到草丛里。
我像是一个听话的木偶在机械的干着,当我把那如同油渣子般的残肢从黑铁锅里捞出来扔到草丛里时,突然“嗖嗖”从草丛里钻出来几只大蜘蛛,把我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嘎嘎嘎嘎嘎,”阿婆那如同魔鬼一般的笑声从我身后传来。
我屁股上粘的全部都是油渍拉花的黑尸油,剧烈的恶心和恐惧渗进我肢体的每一个毛孔,那一刻,我好想死!
我跌跌撞撞的想站起,脚丫子一滑,又狠狠的摔了个屁股蹲儿。
“伢崽,做事情要稳当点儿,不要笨手笨脚的!”阿婆带着笑意说道。
我慌乱的身子抽了一下,然后胆怯的向阿婆点点头。
整整一下午,我都在寨子后面儿炼死人,把那些尸油全部倒在竹楼儿后面儿摆放的一排大缸里。
回想起来,那是我一生中最痛苦恐惧的时光,可能因为还是年龄小吧,所以无知者无畏。
看着那铁锅里一具具焦黑的尸体,我心里除了恶心和惊恐,还有一层深层次的感悟,那就是人,不管活着的时候多风光,经历了多少事情,到死的时候,真的很不值钱!
阿婆开始还在一旁盯着我,过了一会儿就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干活儿,她一走,我心里更没底,更恐惧了,我倒是不怕这些死人,而是怕那些潜伏在草丛里的大蜘蛛!
我心惊胆颤的干着,阿婆每隔一段儿时间就来看我干的怎么样了,我不敢懈怠,正如我之前想好的那样,眼下其他都是假的,先活下去才是最当紧的事情!
我挥汗如雨,在这恶劣的环境下拼命的干活儿,不时回头看下阿婆,然而我却发现,老妖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阴毒。
“你动作怎么这么慢,那边儿都糊了,还不赶紧过去捞,浪费我的尸油是不是!”阿婆气恼的踱着脚。
我吓的浑身一哆嗦,赶紧去看其他的锅,我一个人照顾好几口锅,根本忙活不过来,还要不停的加柴火,我急的满头大汗,生怕身后这个老太婆不开心。
其实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一开始因为脑子没转过劲儿来,把好几口黑锅的柴火都给点燃了,结果那边儿都快烧糊了这边儿还弄完。
我拼命的忙活着,脚下是滑腻的尸油泥,手里是铁瓢,我跌跌撞撞的跑着,一个没留神,脚下又是一滑,滚烫的尸油浇了我一身,躺的我“哇”的一声惨叫起来。
手上,腿上,还有肚皮上全部都是被烧起来的燎泡,老妖婆气恼的走到我跟前儿大声怒骂:“你个哈儿蠢货,再浪费我的尸油,就拿你妈的尸体来炼!”
这一句话把我吓懵了,拿妈妈的尸体来炼?我的天!老太婆,你好生的歹毒啊!
我这个时候好想一下子蹦起来跟这个老太婆拼了,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我弱小的身体就快不能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