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糊涂，到底明白了哩！”
“茄子！耶！”
“唉唉，莫忙莫忙，还有呢。”
老爸瞧科在眼，啼笑皆非：“我还没说完哟。”朱朱和老妈，又一起盯住了他。“那钱呢，早还给小皮球啦，人家也不容易哦。
所以。
我借此机会又讨厌一回。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小皮球如此爱着一个女孩儿，也算是惊天地，诉鬼神了。”
瞅瞅朱朱垂下了眼皮儿。
老爸连忙换了话茬儿。
“离题了。
只是聊到这，有感而发。钱还了，我的工资每月是全额如数上交了，老太婆，这你得点头。”老妈就骄傲的点点头，斜睨着女儿。
“丫头，朱朱。
你爸可没说错。
这男人呀，就得捏紧再捏紧，是不是你将来也学你爸哩？”
朱朱哭笑不得，瞪瞪眼：“哎呀，妈，怎么又说起这啦？”老妈如梦方醒，马上回头，瞪着老头子：“少卖乖！每月可是给你留了六百块零花钱的哩。
好歹是个科长。
吃点。
多报点，截留点，再弄点外水，不就，”
后勤科长也哭笑不得，瞪瞪眼：“唉唉老太婆，怎么又说起这个来啦？离题了，离题十万八千里哦。好吧，我长话短说，邻里的忙，是要帮的，不过得讲究方式方法。
这样吧。
这事儿我再和教务主任商量商量。
下次小俩口再上门，你们要好言好语，奉上开水，耐心听人家发泄和要求。听，总不费力吧？”
母女俩点头。
“实在抹不过情面。
就往我身上推，等我回来再说如何？”
母女俩又点头。“当然，好事不过三；人家如果连着三次上门求借，就说明人家确是到了非借不可地步，那时，再考虑。”
母女俩面面相觑。
睁大眼睛。
搞个半天，原来你还是老主意啊？
不行，这绝对不行！不过，母女俩这次学乖了。讲道理儿，讲不过科长老公，后勤老爸，那，耍耍小花招，玩玩小心眼儿，总可以了吧？
老妈不屑的哼哼。
空了我唠叨给你老头子听听。
你不是最烦我唠唠叨叨哩？
我发誓，不唠叨到你彻底改变主意，我就不停止，哪怕口干舌燥，腹空难受，也在所不惜。朱朱则似笑非笑，因为，她有了一个让老爸彻底放弃的绝妙主意。
朱朱深信。
自己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又有老妈的联手支持，老爸一定会举起双手，缴械投降！再把精力腾出来，继续家教。
第45章代值风险
管玲和大家。
架不住张喘的又一次要求。
加之馆办又全额退还了大家的凑份。
于是，同事们一起高高兴兴到了张喘家。吃过饭，便是娱乐时间。趁同事们刚好凑齐一桌打麻将时，管玲就告辞了。
因为。
她看看时间还早。
自己又打不来麻将。
决定抽空去那辉煌餐厅看看，以解那个叫金英的餐厅老板娘，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感兴趣之迷。从张喘家到辉煌，必须路过区文化馆。
再跨过二条街。
才能到达。
路过区文化馆。
管玲瞅到郑嫂正在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接电话，不禁迷惑不解，几步迈了进去。因为楼上的科室全下了班，所以拐弯向上处，一片寂静幽暗。
而拐弯左面处呢？
则灯火通明。
人影晃荡，管弦声声，群艺科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呀呀呀！”“咿咿咿！”“那就是，青藏，高，原！”“小朋友，准备好了没有呀？灰太狼和喜羊羊要来了哦！”
吊嗓子。
练音高。
讲故事的练习声，彼起彼落，一片热闹。
“郑嫂。”“唔，鸣，他个该死的，忍心丢下我们娘儿俩啊？”管玲听听不对，急忙离开了小窗口。管玲站在拐弯左面很远的地方。
这儿即可以看到门卫室。
又可以瞧到群艺科的几间练功房。
看看热闹，增加知识。
这是管玲第一次认真观察一楼的练功房，宽敞带中央空调的房间，红绿相间的胶塑地毯，各种器具，明亮的落地大玻璃墙，悦耳清晰的音响录像设施设备……
无一不骄傲地宣告着。
这儿的档次。
和成功的诱人。
不明就里的人，若不看外面墙上的大木牌，一准认为这儿是某个收费练功馆。眼下，全民健身，深入全民，乘改革开放春风，越来越富裕的市民们，都清晰的意识到了。
损什么。
都不能损身体。
身体可真是革命的本钱。
因此，这类收费练功房，在时下的城市里，雨后春笋，比比皆是。只是，那收费高得离谱，而那服务质量，又和其不太符合，让人乱花迷眼，有些不知所措呢。
可是。
这儿。
却的的确确是供市民无偿锻炼身体的，拥有专业水准教练和设备设施的开放的练功房。
当然，要锻炼身体，你得真正热爱并报名，还得遵章守纪，服从开放时间和管理人员的指挥。管玲也曾到外区拿过好几次书稿了。
没有对比。
就没有认识。
仅从此就可以看出。
这区文化馆，为什么连续三年蝉联“全国优秀群众文化馆”？国家对这儿的大量投入，也说明了该馆的重要性和知名度。
难怪外区邻市的那么多同行。
纵是手握大权的馆领导和中干。
也宁愿调到这儿当个办事员？
想到这些，管玲就更加珍惜自己的工作。舞蹈教师正在一大堆小姑娘中，大显身手。这厮轻舒长臂，单脚而立，足尖在胶塑地毯上醒目的顶着。
一面跟着音乐移动。
一面还轻盈的跳跃。
惹得小姑娘们和落地玻璃窗外的家长们，一片啧啧。
管玲羡慕的瞧着舞蹈教师，莫说，尽管这厮酸味太重，可专业确实挺不错，挺吸引人的。这世界呢，水深水浅，各有道法。
有的人。
生来令人讨厌。
可在某些方面，却确有过人之才。
有的人，天生讨人喜欢，可在某些方面，却又特别令人……哎，这个舞蹈左老师，和自己的恩师左馆，是不是恰好是代表了这二个方面啊？
管玲想着扭头。
那远远小窗口里的郑嫂不哭了。
却整个儿的趴在桌子上。
管玲一惊，要知道，门卫的职责，就是负责进出人员的可靠性。上班时间，这样趴着，要是给人看到了，或是刚好坏人钻了进来，这？
联想到刚才郑嫂的涕泪俱下。
管玲急忙跑了过去。
“郑嫂，郑嫂，郑嫂！”
管玲趴在在小窗口，连叫带推的，好容易才把郑嫂叫起头来。一照面，管玲吓一大跳，郑嫂呆滞着眼神，一脸憔悴，绝望之极，痛苦之深，都是她从没看到过的。
“郑嫂。
你怎么啦？
病了吗？”
管玲小心翼翼的问到：“需要我帮忙吗？”良久，郑嫂长叹一声，缓缓摇摇头：“小玲呀，你走吧，你帮不起的。”
是的！
莫看门卫可有可无。
却不是个简单角色。
大到人命关天，小到财产安全，门卫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管玲当然知道，如果郑嫂真是病了，按规定得先向馆办请假，然后方可离开就医。
而离开后的暂时空缺。
得由馆办派人顶替。
因为这样做，才具有法律效力。
所以，郑嫂回答自己帮不起。要说这个郑嫂，人到中年又无文化，心宽体胖，因此又被人称为“郑大肥”或“郑大胖”。
郑大肥天性乐观。
口无遮拦。
人对了，换了衣裤穿。
人不对，溢于表面，模眉绿眼，令人讨厌又有些害怕。可不管怎样，只要话明气散，郑大肥就又会和你嘻嘻哈哈，俨如闺密。
比如上次。
逼着管玲签字交钱。
引起一场纠纷。
被领导严厉批评后，管玲还有些耿耿于怀；可郑大肥，早一风吹，扔到了爪哇国，见了管玲，就像见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嘘寒问暖，不在话下。
所以。
像郑大肥这种天性乐观的人。
绝对很少有人能看到她眼下这状况。
管玲实在不忍心离开，只怕她是突然重大疾病发作，或是家里出了重大事情，必须回去处理，可一时又无法离开行动等等。
于是。
管玲又问。
“郑嫂呀。
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急事儿？告诉我吧，我来帮你看着。不用担心，我会马上通报曹婷婷的。”郑嫂这才看着她，未语泪先流。
待她抽抽咽咽的说完。
管玲就毫不犹豫的钻进了门卫室。
然后，。一把拉起她，推向门外。
“快回快回快回家！工作可以暂时放放，但老公只有一个，快回家看看去，有什么困难，通知我一声。”郑嫂这才抓起拎包，抹着眼泪花跑了。
原来。
郑嫂老公。
也就是那个市医院前郑院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