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的事情你不管了?”抬头看向墨临琰,卿和蛾眉一蹙,不解的问道。
“当然要管,”墨临琰直接脱口而出,对于一个责任心重的人,要墨临琰不管他的责任,那是不可能的,“但这里梵叶禅师医术高超,不次于苏绝,我不是想给你看看嘛,省得你阴天下雨的时候就难受……”
“琰,苏大哥不是说了嘛,好好将养就没有大碍,你何必——”凤眸中流光闪烁,容卿和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了,她生产时候烙下的那点儿病根根本没什么大碍,这男人倒好,抛下几十万大军不管,带他倒这里来请教老和尚了,苏大哥都没办法,那一个老和尚,就能治好妇人的病症了?!
“梵叶这里有一株千年人参,及是滋补,梵叶说只要我在这里陪他下三日的棋,他就把千年人参给我,到时候和儿就不用受苦了。”抱着容卿和飞身而起,坐在一支桃枝上,墨临琰笑得,那是一个灿烂。
“就这么简单?”容卿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墨临琰,下三日棋就换一根千年人参,这也太便宜了吧。
墨临琰一扬眉,一脸骄傲的看着容卿和,“为夫厉害吧。”
容卿和撇了撇嘴,别过头去,不想理会这个自大狂。
“那你的几十万怎么办?灵姐姐和师傅那边还等着你的救兵呢。”容卿和凝眉,看着眼前落英纷飞的桃花林,不知道现在灵姐姐和姐夫那边怎么样了,这男人倒是好,竟然为了一株人参不惜劳时耗力的来这里和老和尚下棋,她是该感动墨陛下对她太好呢?还是该教训墨陛下一顿好呢!
炎国,青州。
此时正是炮火连天,两军交战好不激烈,城楼下城楼上,刀山血海血流成河,呐喊声,厮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薛恒一身金甲高高立在城楼上之上,手举七星龙渊宝剑,沉着冷静的发号施令。
忽然,一颗颗巨大的火球扑面而来,所过之处,无不一片焦糊,所碰之物更是瞬间灰飞烟灭,可怜的士兵的挨到那火球,更是连骨灰都没有了,威力字骇人恐怖令人闻之看之听之皆是毛骨悚然。
“陛下,红禄施展妖术,我们快顶不住了!”一个小将负伤单膝跪倒在薛恒面前,一身银色的铠甲,满是血污,污浊不堪。
“号令弟兄们,收拾行装,缓缓从密道撤退,不要惊动薛渡一方。”薛恒斜飞入鬓剑眉轻蹙,威严的声音不变的响起,竟令在场的将士们满堂哗然,一向英明神武武艺非凡的陛下竟然说这样的话来。
“那陛下您呢?”不知是谁突然出声问道。
“朕乃炎国之皇,炎国在,朕在,炎国亡,朕亡!”高高举起七星龙渊剑,诚信高洁之剑,登基那天,薛恒以七星龙渊剑起誓,他誓要执此剑与炎国比肩,建繁华盛世,与炎国荣辱与共。
薛恒说过的话,就不会改变,更何况是如此重比千金的誓言,这是薛恒对炎国千千万万百姓的承诺,断不会失信于天下!
薛恒是军师奇才,十几岁的他,就被尊为“战神王”,在他与薛渡的多位之战中,亦是如此,薛恒的才能,有目共睹,然,红禄的妖法肥人力可比,他花了五年的时间,也没有把薛渡和红禄灭了,这次薛渡揭竿而起更甚,红禄不知因何功力大增,加之从天族跑出来的灵术高强的云蒹葭相助,打得薛恒措手不及,薛渡大军势如破竹,薛恒连连败退,纵使有千般无双击,也终究是奈何不了,非人力所能抵抗的范围,但,薛渡大军在薛恒全力反击的同时,也是损失惨重,只是薛渡那方威力较胜而已。
薛恒短会执这七星龙渊剑与炎国共存亡,这是他对炎国百姓的承诺,一诺重千金!
然,那些士兵是无辜,他不能看着无辜的人枉死,更何况那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薛恒为人有仁有义,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展现出自己的风采来,生死一线亦是如此。
“我等誓与炎国,与陛下共存亡!”也不知是谁带头大喊了一声,紧接着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你们快起来,再不跑城就要破了,快跑,朕给你们争取最后的时间。”薛恒沉声说着,威严无匹,王者之气尽显无疑。
尽管是这样,跪在地上的将士们仍是不为所动。
“轰”的一声巨响,一枚火球砸中城墙一角,城楼塌了大半,脸惨叫声都没有,这边又折了大半的将士。
“你们好走,去找琰皇相助,琰皇的大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琰皇一定有办法抵挡红禄和云蒹葭的灵术的,辅佐太子登基,这就是朕最后的请求,如果朕能逃过此劫的话……”
“轰”又是一声巨响,盖过了薛恒的声音,城楼上有塌了一角。
“好走,这是圣旨!”薛恒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守着薛恒的将士们没办法,只好向薛恒磕了一个头之后,匆匆走了。
薛恒无力的坐在台阶上,摘下头盔,放在地上,拿起腰间的酒囊,疯了似的痛饮,突然,只觉得手腕被束缚住了,薛恒诧异的抬头一看,对上一双灵动的眼眸,四目相对——
无尽失意与决绝,都变成了茫然,诧异,与后怕!
没错,准备喝完就去与薛渡决战的薛恒后怕,因为拽住自己手腕的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呆在炎京的小妻子,南韵,此时南韵一身士兵打扮,小脸上脏兮兮的不知是愿意弄得还是被战火熏的,如果不是这样一双眼眸,薛恒一时还真认不出南韵来。
薛恒真的怕了,眉头皱成一座小山,看着面前的人儿,反手拽住南韵的手臂,“你来这里干嘛!”
“我当然是来带你走的,你以为你比炸药结实啊!”南韵也反抗,任由薛恒拽着,不屑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别跟本姑娘说什么大仁大义,本姑娘只是一个小女子,‘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中的‘女子’,你想只身,先过老娘这关!”
“韵儿,你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回去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们。”紧紧攥着南韵手臂的大手突然松了,薛恒满脸焦急的吧南韵往外推。
“这可由不得你!”南韵一脸了然的样子,反手向薛恒抛了一把****,“快”走,薛恒的“走”字还没说出口,便晕倒在南韵怀里了,南韵看着乖乖就范的薛恒,狡黠一笑,娇小的身体出乎意料的扛起薛恒,健步如飞,跑了。
待薛渡攻入城门的时候,出来尸体以外,凛然是一座空城。
“薛恒,不杀你,我薛渡誓不为人!”薛渡拍着桌子,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被薛渡的拍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死了死了的还没个的全尸,可怜的桌子啊,您老人家上辈子到底得罪谁了。
当薛恒在破庙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的事情了,薛恒支起疲惫的身子,看看四处破烂的庙堂,这里并没有人,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还上了金疮药,薛恒不由得回想起自己最后有记忆的时候,还有南韵那狡黠的笑容,薛恒猛然醒悟,想起身去找南韵,却因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撕心裂肺。
“哎哎哎,你身上有伤,快躺下。”栽了几个野果子回来的南韵看待薛恒这样,连忙扔掉手里的野果子,过来扶薛恒躺下。
“韵儿,你这是何苦呢。”靠在破旧的柱子上,薛渡看着南韵无奈摇了摇头,身为一国之君,他理应与家国共存亡!
“我不苦,倒是我阻止了皇帝陛下自杀,皇帝陛下不要怪罪才好。”南韵一撇嘴,一边帮薛恒处理一下裂开的伤口,嘴上不闲着,阴阳怪气的说着。
“韵儿——”
一听南韵这话,薛恒满脸苦涩,他想死吗?他那不是被逼的吗?
“叫什么叫,再叫伤口又裂开了,”南韵不理会薛恒有口难辩的神情,还是一口阴阳怪气的,“告诉你,你薛恒的命是老娘的,你想死也得老娘恩准才行,还扇子做主张,你胆肥了是不是!”
“韵儿,我我我真的错了,你有没有说给为夫喝点儿。”咽了咽仅有的口气,薛恒声音沙哑的说道:“韵儿,别生气了好不好,不会有下次了。”
“下次?!”南韵瞪大了阚泽薛恒,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掐腰,形成一个经典的泼妇骂街式,“你还敢有下次!都说了,你的命是老娘的,你想死也得老娘同意,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说着最后南韵的骂声转为哭声,拼命捶打着薛恒的胸膛,还好胸膛上没上,薛恒忍着肩膀上伤口的疼痛,轻轻环住南韵明显纤瘦了许多的纤腰,声音是沙哑的,说得话却是有力的,“不会有下次了,我一定会为了你,保住自己一条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