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墨大丞相那一双灿若星辰的好看凤眼,至始至终停留在卿和的身上,一眨不眨。
如此情深,如果要让天下女子看到,恐怕会瞬间疯狂吧。
不食烟火的仙人,不爱江山万里如画,只爱美人笑靥如花。
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
漂亮的女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墨临琰,朕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别给朕装聋作哑,朕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慕尘的怒吼声再次传来,几进咆哮的声音,与墨临琰的一身倾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样的锦衣玉带,墨临琰就是天上谪仙,慕尘就是一夜暴富的暴发户,穿金带玉的,全无形象的大声咆哮,活脱脱一个没文化,没教养,没素质的超级大土豪。
比天下第一奸商还要庸俗!
最起码,即墨流华还有颠倒众生的妖娆脸蛋儿,而慕尘长得是不懒,然即墨土豪和慕土豪比起来,慕尘除了花名在外之外,还真真是哪里都比不上即墨大土豪。
“那敢问陛下接下来要做什么?”
墨临琰一双华美绝伦颠倒凤眼终于舍得从容二小姐身上移开,看向跟个跳梁小丑似的,大喊大叫的慕尘,不紧不慢的悠悠开口。
“拿出灼华公主,开城门受死。”
专权独断如慕尘,何时受过此等白眼,一句话,慕尘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尘皇莫不是老了?”墨临琰无波无澜的绝美脸庞上,终于有了人性化的表情,长眉一挑,风华滟滟,“看本相这记性,尘皇正直壮年,怎么会老呢,要说老,也该是渡皇才是,老得都能做本相的父亲。”
毫不掩饰的讥讽,明明是恶毒的话,在墨临琰的口中说出,就是绝世天籁,冰凉的声音宛若泉水般清润爽口,提鼻一闻,竟还有淡淡清香流转,有泉水渗入空气中,在叮咚蜿蜒中,淡淡散发,清新舒爽,沁人心脾。
“墨相,朕没有得罪你吧。”
薛渡闻言,原本对着墨临琰微微好转了一些的脸色,瞬间阴沉,变黑变青变红变蓝便紫在变白,真真是一活色生香的调色盘,无色俱全。
“渡皇果然是老了,记性差了也可以理解,本相就提醒渡皇一下,”墨临琰看着城下的薛渡,刀刻般的绯色薄唇微微一勾,荡开一抹绝美的弧度,“渡皇你要灼华一介弱女子去参加比武真的不是故意的?”
明明是问题,在墨临琰的口中说出,就变成了肯定句,一双灿若星辰般的凤眼轻轻淡淡的看着薛渡,不经意间,就有杀气流转,锋芒毕露,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薛渡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薛渡被墨临琰看得一个激灵,但薛渡是何许人也,几十年的宫廷与朝堂间的谋略沉浮,早就练就了薛渡一身成熟、内敛、冷静的性子,就是巍峨的泰山在薛渡眼前倒塌,也不会丝毫影响薛渡的情绪。
“朕自认为还是个识人之人,灼华公主武功高强,朕是唯才是用,这也是灼华自己同意的,是不是啊,朕的灼华公主?”
薛渡看向坐在墨临琰身后的容卿和,一挑眉,明明听着义正言辞的话语中,却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毒,是威胁,是淡然,是志在必得。
容卿和樱唇紧紧抿着,看着城下的薛渡,直恨得想亲手把薛渡摧毁,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恶魔。
不自觉中,放在腿上的双拳紧握,指甲想在细滑白皙的手掌中,在拳头的缝隙中,隐隐可见粉拳中的层层红印。
一双带着舒适清凉的大手把卿和一双小小的拳头包在掌中,不理会四周无数双震惊的眼神,和城下放肆不羁的污言秽语,墨临琰的大手把卿和紧握的小手,耐心的,小心翼翼的,把紧紧攥着的小手扶开,泼墨般的长眉紧紧蹙起,看着被指甲弄得隐隐破裂开的带着丝丝血迹的手掌,心疼,懊恼,担心。
“以后不许伤着自己了。”从衣袖中拿出手帕,墨临琰耐心帮卿和的双手挨个包扎好,面色疼惜,沉声教训。
“知道了。”
低着头,卿和现在能做的只有点头,面前这个男人,对她就像看待天下独一无二的宝贝,手里拿着怕摔了,口里含着怕化了,无微不至的暖暖关切。
这还是冷情冷心的墨相吗?!
墨临琰如此,看得墨临琰身后的诸臣瞪大了眼睛,有的人只恨不得一头撞在城墙,好让清醒的知道,眼前的一幕,到底是不是真的。
“皇兄,你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不好吧。”正在薛渡瞪得不耐烦了,想开口询问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薛恒突然开口了。
“恒弟,你是不是站错了地方了。”
其实薛渡早就看到了薛恒的存在,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搭理薛恒而已,现在薛恒这么一说,薛渡本就阴沉的面色一沉再沉,心里别提多后悔了,当时为什么会放薛恒夫妻远走高飞。
“臣弟的大脑一直很清醒,从来不会选择错的,倒是皇兄有没有选错落脚地,臣弟可不敢妄加揣测。”薛恒话中有话,对薛渡的大怒,却至始至终没放在心上,该说什么说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
“想来弟妹已经仙逝了吧。”
薛渡眼中含怒,面对自己如今的唯一的亲兄弟,他不能再天下人面前,说自己残害手足,只能用其他事情来激薛恒。
“让皇兄失望了,家夫人还好。”薛恒的面上仍是一派淡然的样子,薄唇轻启,悠然说道。
“那恭喜恒弟了。”
“臣弟谢过皇兄关心。”
薛渡和薛恒的对话,面上是兄友弟恭,言语是时冷时热,阴晴不定,令人不寒而栗。
“既然恒王和王妃都已经平安无事了,现在三国对阵,恒王是不是应该好好选择一下自己的立场,那元银骑可不能少了恒王这个主人了。”薛渡再也装不下去了,看向城楼上只身独影的蓝衣男子,不由得大怒。
与其让薛恒在自己面前卖弄,还不如借机除了薛恒来得痛快,毕竟他才是炎国的皇帝,而不是薛恒,现在三国对阵,就是他除去薛恒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的最好机会,为何不用呢!
“薛渡,你最好别在执迷不悟了,念你是本王现今唯一的兄长的面子上,本王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率兵投降,老实滚回炎国过你自己的日子,要么你就别怪薛恒不念兄弟情分,把你恶行公布天下。”薛恒微微一蹙眉,转瞬即逝,声音变得凌厉起来,无字不锋利,无句不威严,言语间,一股王者自天而成。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
“哈哈哈哈,”薛渡听了薛恒的话,不怒反笑,笑得狂妄,笑得唯我独尊:“薛恒,你还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战神王’吗?八年前,你谋朝篡位,你那点不值一提的功绩早就被你亲手抹杀,薛恒,你现在只是个名义上的王爷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对朕提条件。”
“是啊,本王只是名义上的王爷而已,根本没有资格向渡皇提条件。”薛恒不屑撇嘴,淡淡的承认着薛渡说的话,正当薛渡准备再次讥讽薛恒的时候,薛恒有开口了:“这么说,渡皇要如何处置本王了?”
“薛恒,你谋反多次,朕这次绝不会念及骨肉亲情放你这次,生擒恒王者,官升三级,赏黄金万两。”薛渡举剑大吼道。
龙渊出鞘,斗转星移,薛恒凌空越到城墙上,凌空挽了一个剑花,浑厚有力,不怒自威的声音响起:“炎国的将士们,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七星龙渊剑代表的是什么,谋朝篡位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别人不知道,毛将军,李将军,曲将军,你们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
薛恒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七星龙渊剑的秘密,一个连薛渡都不知道的秘密。
看着薛恒手中灼灼生辉的七星龙渊剑,毛将军,李将军,曲将军三人在马上再也坐不住了,再也顾不得薛渡的脸色,催马上前,跳下战马,单膝跪地,高呼:“恒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你们反了?!”
看着临阵倒戈的三元大将,薛渡气得脸都绿了,一口气儿好半天才喘上来。
“薛渡,反的人是你。”毛将军身形魁梧四十多岁,脾气暴躁,本就对薛渡做法不满,现在又见象征天子的七星龙渊剑在恒王手上,一时间悲愤交加,也不管薛恒让没让他起来,毛将军一个矫健的翻身上马,长枪高举过头顶,对自己的十万士兵大喊道:“见龙渊者,炎国诸将,听其号令,下可斩佞臣,上可诛天子!”
“炎国诸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缴械投降,你们想背叛炎国!”
在阳光的照耀上,七星龙渊剑身上的龙纹越发精巧,光华流转间,犹如飞龙在天,遨游四海,龙啸九天,苍生万物,莫不臣服。
“来人啊,将三元叛将,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