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女儿要出嫁了,悲凉瞬间从心底而生。
他说好要保护一生一世的女人没有被保护好,早早离去。
于是他又将保护的对像换成了女儿们,可如今女儿也没有得到很好的保护。他是多么的失败啊。
花廷旭含泪和画像自言自语,排解心中的忧愁。
花弄影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厚厚的积雪,想到了儿时父亲与她们一起堆雪人的场景,她嘴角上挂着笑,轻轻的退去披风,走向外面。
手抓着雪的感觉那样寒冷,可是却很真实。“弄月,弄月,快出来。”
花弄月听到花弄影的叫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见到姐姐在滚雪球,她明白了,也叫人将自己的披风拿着,和姐姐一起合力推雪球,雪球越滚越大。
“哈哈。好美哦。”
“哈哈。姐姐快用力推。”
院子里响起的笑声让花廷旭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他放下亡故妻子的画像走了出来。他心中突然觉得很温暖,这样的画面真是久围了。
花弄月与花弄影也看到了他。朝他笑笑,下一秒朝他丢过来一个雪球,花廷旭一个转身避开了。
“父亲快来堆雪人,你还记得吗?有一年雪也是下的和现在一样厚,我们三个在院子里堆了个雪人,那个雪人停了好几天,若不是太阳出来就不会化了。”花弄影用手比划着,提示着父亲。
然而花廷旭记得比她们还清楚。这样的画面难得,花廷旭自然最放在心中。
“好,那我们再堆一个,就让它停在阴凉下,太阳照不到,它会留更长的时间。”花廷旭说道。
三个人欢笑着,在院子里堆了一只和真人一样高大的雪人,还给它戴上了帽子和围巾,拿线在雪人身上作了装饰,看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堆完雪人,手脚已经不会感觉到冷了。反而整个手都变得红红的,烧烧的。
即将到来的分别让一家人都变得伤感起来。
花弄月和花弄影走进屋子里,这是这么久以来两人少有的和平共处。两人换上了一样的衣裳,穿上一样的鞋子,相互挽紧了手。
“姐姐,真是对不起。从小到大我刁蛮任性,我知道很多事情让你受委屈了。妹妹希望姐姐不要记恨于我。从未想过我们姐妹会分离,更没想过会分离的这么快。好不容易我们已经不吵不闹,重归于好,还希望这样的情份一辈子不会变。姐姐与我千万不要生分了。”花弄月拉着姐姐的手,满含泪水,说着心里话。
“妹妹,你我是姐妹,一辈子改变不了的姐妹。生下来是,死了还是。所以其它的事情不用再说了。只要妹妹以后平平安安的,姐姐也就放心了。他日你进得宫中,一定要记得谨言慎行,家中你不必挂念,我会时常回来探望父亲。”
两姐妹抱在一起痛哭着。
这一次她们终于睡在一张榻上,整晚的说着闺房话。或许只有分别才会让人明白真情何在。
第二日清晨起来时,花弄月却发现姐姐已经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人不在旁边。
“小凤,小凤。”花弄月急着喊道。
“小姐何事儿。洗脸水已经帮您准备好了。”小凤小跑着进来回话儿。
“你看到大小姐了没有,她怎么不见了。”
“大小姐一早就出门了,她说去办事情,让奴婢不要打拢小姐您的休息。中午也不必给她留饭了。”小凤将大小姐出门前交待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花弄月听。
“她有没有说去哪儿?”花弄月还是不太放心地问。
“紫灵姑娘找她,所以大小姐是和她一起出去的。去哪儿并未说。”小凤老老实实,有问必答。
花弄月心中感觉十分的不好,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一早醒来心口莫名发慌。
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在院子里打转,见父亲起身出来晨练,花弄月赶紧的过去和父亲说了姐姐外出的事情。
花廷旭并没有太在意,花弄影平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她的身手没有什么人可以近身,安危自然不用担心。“估计她有私事儿需要处理。待处理完了才可以安心做嫁衣了。此事儿你不必担心,我派些人去外面找找便罢。”花廷旭安慰道。
“是父亲。”花弄月只得听从父亲的安排,她一个人回到屋子里心不在焉的做着女红。扎将手指扎破了洞流出鲜血,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学着奶奶的样子,跪在门前,双手合十,祈求上苍保佑姐姐平安,府上平安。
花弄影和紫灵坐在望月楼顶上,望着河岸上的行人。
“可还记得我找上小姐时,小姐允诺过我什么?”紫灵说道。
“我说过,杀了花弄月,我会帮你找到你想要找的人。”花弄影冷冷的回答,风太大将衣衫吹得哗哗作响,头发蓬在面上。
“那你可有查出线索?”紫灵拨开面上的头发,呼着冷气问道。
“我发动了所有的资源,并没有一个和你描述相符的人叫秦旭,你描述的人反到是和咱们大楚的皇子有点像。但是我现在反悔了,我不想杀死花弄月了,至于对你的补偿,我会继续帮你找你要找的那个人,但我可以提醒你。你要找的人用的并非真名,所以你可以再想想还有没有其它的什么特征。”花弄影大声说道,但她高冷的面孔却没有任何的变化,看不出她的内心。
“堂堂望月楼,也不过如此罢了。”紫灵心情很激动,她要找的人按照花弄影的说法,找起来就更加的困难了。
若说秦旭非秦旭,那么之前付出的那么多心血也算是白费了。
这么久她一直在找秦旭,而他要找的人根本就不是。
她接受不了,心中难受极了,她不能相信这样的事情,宁可质疑望月楼的本领她也不愿意相信用了假名的事实。
“你还是接受吧。如果觉得诋毁望月楼能让你的心里好受些,我到是可以原谅你。”花弄影冷傲的样子一点也不尽人情。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紫灵脑中很乱,乱得她意识都开始错乱。眼中也出现了幻影。看来十五离得不远了,她需要补充精力了。
紫灵知道自己有可能会不受控制做出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来。便飞身下了望月楼,像仙女一般降落到河中的船上。
她手抚着额,抬头望了一眼站在望月楼上风度翻翻的花月影,船开走了,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花弄影悠悠转身。
“都是同病相连的可怜人罢了。”花弄影揉揉太阳血,回到了望月楼里。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楼下有乔家的人,等她再看时便没有了。
楼下乔府的侍卫贴着墙站着。“走,回去。”
命令出口,其它人都沿着墙壁往回退。
乔家父子认为花弄影不常在府中,形影飘忽不定,便派人跟踪她,跟踪这么久直到今天才发现了她的踪影,但到底她在外面做什么,还是一样没有搞清楚。
“齐大哥,我们是不是暴露了。”一个侍卫低声问着旁边带头的人。
“应该没有,我们已经很小心了。但我们还是没有弄清楚,花府大小姐的行踪,也没法向公子交待,这样,你们先走,我上去看看。”带头的齐强大义凛然的命令众人。
其它人悄悄按原路返回,只有齐强一人,做事也灵巧方便很多。他换了便装,走到望月楼前,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上楼。
他也只能撤回去了。
“公子,我们追踪花府大小姐多日,只知道她今天去了一家茶楼,其它没有发现什么。”齐强回府第一件事情就是向乔子林交待自己追踪结果。
“茶楼?”乔子林十分不满意这样的结果。“是不是又跟丢了?”
“不公子,小的说的是真的。她是站在茶楼顶上的,就是咱们码头的江边,那间茶楼应该开张很久了,但生易却不火,时常只有个把客人出入。那楼叫望月楼楼层很高,不知道她是怎么上到楼顶的。”齐强疑惑着。
“楼顶必有异。改日我亲自去看看。你先下去吧。”乔子林皱着眉头,在想着花理影去望月楼的目的。不管如何他才是真正的大赢家,不论他花弄影再神密,也是要嫁进乔府的。
乔子林想到此笑了。
从桌上拿起食盒准备去看看怀着他孩子的女人。天冷了,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有什么意外,至少在孩子没有出生前,必须照顾好孩子的母亲。
“小娟,来吃东西吧。”乔子林高高在上的姿态,一个手递上食盒,眼中无波。
小娟转过身接过食盒,狼吞虎咽起来。
天太冷了,她需要温度,只有多吃东西才能提高自己的热量。
乔子林四下望了一圈。“来人,为何小娟姑娘屋子里没有添火炉,去给我把我屋里的火炉拿来,这里太冷了,她肚子里还有我们乔家的骨肉。”
乔子林走过去,用冷冷的手摸在小娟的脸上,小娟感动的眼泪水在眼眶内打转。“谢谢公子挂念。”
“不,你错了,我不是挂念你,我是挂念我的孩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挂念?”乔子林刚刚还温柔的样子,突然之间就变得不耐烦了。
吓得小娟身子僵住,脚往后退了几步。
“趁早看清自己的身份。别以为有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心愿就可以变成凤凰。这是你自找的。”乔子林冷笑着转身。
小娟紧紧的咬着下唇,不让乔子林的话将她的意志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