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二哥成了家,往后家里又多了做主的人,老太太怕她掌不住,明里暗里地要你收敛些,不要叫她让新媳妇抓了把柄。”林飞凤媚眼一翻,冷冷道,“我不求你别的有出息,往后好好拢着你娘的心才是正经。你那二嫂一张嘴能犁地,死的也能叫她说活,一张嘴上下一翻,你娘的心可就全叫她拢去了。”
容谋反来了兴趣,若有所思地笑道:“这两日听你们说的,好似我二嫂是个三头六臂的厉害女子?”
“生得倒是娇娇弱弱的,改日你自己瞧吧。”林飞凤没好气地应了一句,又唤梅玉、如惜进来收拾东西,却不曾察觉,丈夫脸上没来由地多添了几分神采。
两名侍妾小心翼翼地进来,麻利地帮着林飞凤将东西一一从盒子里拿出来,却听容谋唤道:“如惜过来,叫爷瞧一瞧你的胳膊伤没伤。”
林飞凤冷笑道:“怎么着,我自己的丫头也不能掐一下?你如今倒会心疼人了,也不见你几时心疼过我。”
容谋见如惜不敢动,竟自行下了床过来将美人搂在怀里,宠溺地问:“宝贝儿,胳膊还疼不疼?”
林飞凤媚眼里满是愠怒,冲着两个侍妾冷声道:“你们都自重些,别蹬鼻子上脸,没了分寸。你们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莫说掐一下,就是打死了,谁又敢找我理论?”
容谋大怒,冲着林飞凤挑衅道:“从前她们是你的丫头,如今随了我,就是我的女人。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我不准你碰她们一根汗毛。林飞凤你少在我面前摆谱,我只消到娘面前说一句话,也不知道谁的身上够扒几层皮。”
“你发什么神经?”丈夫先前还好好地说话,竟说翻脸就翻脸,何况又在孙氏、马氏这两个小蹄子面前,自己如何下得来台,林飞凤顿时将一肚子火冲着两个小娘子去,反手一掌掴在孙梅玉的脸上,口中骂,“你们在三爷面前说了什么狐媚话,哄得他来寻我的不是?早知道一个个狐狸精样的东西,就不该带你们过来。好好好……敢情是把今日老太太说的话全忘了,我这会子就去老太太面前说,看你们两个能活哪一个。”
说着又要往梅玉脸上扇巴掌,却被丈夫推开,但见他将两个侍妾一左一右搂在怀里,瞪着自己道:“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别给脸不要脸,你当我不敢对你动手?”
“容谋!”林飞凤气糊涂了,冲着丈夫哭嚷,“你痰迷了心了?我怎么惹你了,说恼就恼!还口口声声给我面子,你也不想想你在这两个蹄子面前说的什么话。我好歹是你的妻子吧,怎么越来越不如两个奴才了?容谋,你的心都叫狐狸精叼去了?好好,既然是我自己带来的人,就让我自己来清理门户。”气极之下便哭嚷着上来撕扯梅玉,下死劲拧她的脸。
梅玉哪里敢还手,疼得直往容谋怀里钻,气得他一掌挥过林飞凤的脸,将她打在了地上。林飞凤受辱挨打,更是昏了头,索性大闹起来,又哭又骂又摔东西,罄罄锵锵,将个藕园闹得人仰马翻。
如此还了得,早有老妈子一状告到冯梓君那里,听说小儿子和媳妇闹开了,冯梓君只担心儿子那受伤的身子骨是否吃得住,连忙带着绿绫等过来,一进园子就听见里头林飞凤声嘶力竭地哭骂,气得她直哆嗦,指着绿绫道:“你先进去给我拉开了,叫我进去再听她哭一声,当即就休了她回娘家去,越发没有样子,眼下什么时候,凭她这样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