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咚”地一声掉在地上时,第一个念头是:靠!为什么地上这么多石子儿,硌得我的胸更平了……
第二个念头是:中箭果然是个技术活儿,太TMD痛了。
恍惚之间,我听见公子惊叫一声:“小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华丽丽滴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马车里只有我一个人,但我心里十分欣慰。能醒过来,说明自己并没有死;还躺在马车里,这说明公子也没有死。那帮人是不会好心杀了他,反而救起我的。
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儿呢?我动了一下,右腿传来的剧痛让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多亏了这坑爹的冷兵器时代……如果是子弹,我这腿早就废了。那包扎之处正在右腿……呃,右大腿,很靠上。
虽然我认为伤势肯定在外侧,但整个大腿都被公子包得像个粽子。裤腿早被剪到了大腿根,我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还好我不是这时代的人,否则我就得嫁给他了……
正胡思乱想,小腹突然一抽一抽痛了起来。痛得不厉害,又有些胀,这感觉好熟悉……艾玛糟糕,莫非是大姨妈来了?我还纳闷儿这两天比平日疲倦些,还敏感地感冒,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算算日子,绝对没错!
之前买的那些个东西呢?我慌忙往枕头边一摸……太好了,我的包袱还在!飞快地把那古代卫生巾拿出来往衣服里一塞,我使劲儿挣扎着起来。得赶快找个地方“方便”一下,不然被公子回来看到了……
瞧我这想什么什么灵的人品……还没来来得及坐正,公子就打了帘子进来了。看到我乱动,他把我往回一推,语气责怪:“怎么刚醒就不安分!”
这一挣一推之间,我身下真是暗流汹涌……死了死了,裤子这么薄,渗透出来了怎么办?!脸上热力非凡,肯定很红,因为公子将手伸出来探向我的额头问:“又发烧了?”
我做了两次深呼吸平静了一下心虚,终于壮起胆子沉稳开了口:“公子……我们是脱险了么?”
他面色一沉:“那几个人还伤不到我,谁让你莽撞冲出来的!”
我绞着毯子,有些不安:“我是拖了公子的后腿么?对不起……”跟着他这三天,什么都没为他做,反倒成了他的累赘了。
他一下紧皱了眉头,张了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一时气氛僵住。
小腹又一阵抽……我担心地把腰臀拱起了一点儿。没时间继续内疚了,得赶紧摆脱眼前的困境才行。想来想去还是无法,只得直说:“公子,我能先去……方便一下么?”
公子马上过来要扶我。
哎呀……怎么办?谁让自己伤的是腿呢?我右腿使不上力气,站立不稳,只得抓着他的手臂靠着他借力。除了那些人袭来的那瞬间,我还从来没有离着他这么近过。他身上专属的体息幽幽袭来。那不是香味儿,而是一种强烈的荷尔蒙的散发,我能感觉它出自一个健康有力的体魄。肌肉也很硬实……
哎哎哎……我还是个纯情少女啊……还未成年……这叫我怎么抵挡……下属喜欢上司这种事,真是俗套死了……
正晃神间,公子却开了口:“小一……你腿上的伤口裂开了么?”语气急切又担心。
我扭头一看,榻上白被单一片红得刺目……TT……我就知道!……还他给我找了个台阶下!
我连忙回答:“是啊公子,刚才我起身时用力大了点……”公子看向我的腿,面露疑惑。我低头一瞟,上帝马克思啊,包着伤口的那白纱布干干净净的……还好天无绝人之路之路,我穿的裤子是黑色的。
没办法,只能耍赖了……
“公子,我好急!”我东扭西扭,表示我忍不了了。他可能也慌了,忙扶着我出了马车。外面天已经全黑,马车停的是一个小林子里,公子还生了一堆火。我让他扶住尽量走得远一点。
公子让我站定之后,就一副心怀坦荡要围观以便于照顾的架势……我哪里肯干,就委婉地对他说我方便的时候如果身边有人,就觉得很不方便,所以他还是闪得远些,免得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以至于身体也会出毛病……
黑暗中,我感觉他瞪了我好一会儿。看我毫无商量的余地公子才恋恋不舍转身走了,一步三回头。我嘘了一口气,仔细辨别那腿脚扫过灌木的声音越来越远,赶紧飞快掏出那啥把自己整理好后才出声儿叫了他扶自己回马车上去。
公子真是个好人。在那之后他对于我拖累他的事他一个字也没有提,反而尽心尽力地照顾我。我最开始遇见他的时候,他又冷又硬就像刚从冰箱的急冻室拿出来一样,如今目测有渐渐融化的趋势。
我行动不便这几日,他亲自驾车,细心照顾我三餐起居,晚上还让我睡在车里他自己睡在外面。甚至怕我腿痛,他还抱我上下马车。
躺了几天,因为我经常要下车“方便”, 我们没走多少路……马肥了,我腰上也长了一圈儿。公子的下巴却更尖了。
我很心痛,便让他夜里也睡进马车里来。马车里虽然只有一张榻子,但我体积小,并不占地方,再睡个他,虽然挤些,也是没问题的。
况且我作为一个豆蔻少女,这真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还好我是三观勉强算得上正常个现代人,并没有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老观念。
但公子推辞了,态度很坚决。
我最初有些想不通,可后来又释然了。既然人家不领情,必然对这件事有他自己的看法。想得多了只会空留余恨……接下来几****都心安理得地霸占着马车。
有一次我问起那天我晕过去之后是怎么个情况。公子冷冷哼了一声只说都解决了。我很怀疑这里的“解决”就是“杀死”的意思。真可惜,不晓得那射了我一箭的混蛋长什么缺德样子。
公子多半是将我脸上遗憾的表情解读成了心软,又加了一句:“他们本就该死。”他最近越来越照顾我的情绪,这真让我受宠若惊。话说我只是个下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