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也是,吃了那么多肉,搁谁谁也得拉啊!我把四喜扶到了病房附带的厕所,然后走出去,不知怎么回事,我特别想抽烟,上初中那阵我为了装逼我是抽烟的,但后来发现这个行为除了证明你是个非主流之外啥也代表不了,我就不抽了,但是现在我特别想来一根,一出门居然遇见了雾津青行,她还是那副时尚丽人的样子,只是面容憔悴了许多,看到我就深深的鞠了一躬。
霓虹国礼节就是多,我走过去:“团子怎么样了?”
雾津青行态度恭敬,语气却讥讽:“你还记得主人在这家医院吗?她住了两天,没有任何人来看她,也是,不过是父母双亡而已,算的了什么?”
我靠在墙上,沉默不语。
“去看看她吧,这些天,她不吃不喝,人马上就要熬不下去了,她那么信任你,她现在没有别人了”雾津青行的语气转为哀求:“求求你了,去见见她吧”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出医院,虽然是冬天,外面阳光灿烂无比,我买了包烟,坐在花坛开始抽。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群人热爱抽烟了,烟雾弥漫的时候,就会觉得脑子里很静,很静。
团子,你要我怎么见你啊?
团子,对不起太轻,轻的我说不出口。
抽完了整整一包烟,我起身上楼,走到了我无数次窥探的病房门口,团子住的是三人间,另两张床位上是个大妈,坐了陪床的客人,叽叽喳喳笑个不停,团子穿着病号服,低着头,落落寡合的坐在床上。
我推门进去,团子一眼就看到了我,却怔怔的没有说话。
我坐到床边,转过头不去看她,然后开口道:“团子,你老大是个窝囊废,你要恨就恨我吧,我没来得及救刘叔,伊丽莎白……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团子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团子,你想要是恨,就打我吧,是老大没用,我会变强的!努力……以后不让任何人欺负着你!我发誓,说到做到!”
团子拼命摇头,扑过来抱住我:“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没用,我保护不了我爸爸和我妈妈”
我抚抚团子的背:“我们迟早去剁了那个杂种!”
团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我要亲手,亲手杀掉他!”
那一天,团子什么也没说,却抱着我哭了很久,好像要把永生永世的委屈都哭干净,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可是我始终没有说对不起,我说不出口,妈妈被恶灵附身,爸爸惨死,一夜之间,温馨的家庭成了怪物的巢穴,而她真的只是一个孩子,从那个粉红世界扔出来,她能去哪儿?
我能做的,只有一遍一遍的承诺,我会变强,我会变强……
这件事的结束——其实根本就没有结束,团子家举办宴会的时候不慎失火,所有参加宴会的人都未能幸免,只有团子外出,才逃出生天——警方的说辞。
事实上,妖化后的四喜,整整杀掉了一半的阴神兵,而那个附在团子妈身上的阴神,为了不和四喜正面起冲突,在大封印下又加了一个封印阵隔绝了楼上和楼下的空间,想等我们自相残杀而死,却没想到大晨突破了阵眼,救了我和四喜,大晨临走前,还放了一把火烧毁了一切,恐怕即使是那个阴神,面对满地骸骨烧焦的森森痕迹,也不知道我和四喜到底死没有死。
奶奶说,那个阴神制造阴神兵,要用自身的阴气做引。如今阴神兵被销毁了大半,也是元气大伤,所以短时间内,不会再找我们麻烦。而我们短期内,也不要招惹他。
“那也不成啊,他一天不死就有危险,你想他一恢复元气,又得制造阴神兵啊!那世人岂不是有危险?”身为主角我必须有着心怀天下的情怀,放心,我没那么圣母,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团子的仇怎么办。
“好歹咱也是贞胜先生的后人,自然是不能放任这孽障作乱,但是不管你的事了,你就把身体养好咯,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奶奶的意思,是她现在的术法还斗不过那个阴神,不过她准备用一个东西来牵制住他,至于是什么,奶奶不肯说,只说让我养好了身体,去黑龙江拜访那个姓白的老太太,让她帮着我把手腕上这东西去了。
“哎呀奶啊,我还哪有心思去啊!不去!以后再去吧!”我这么长时间,都快把手腕上这东西忘了。
“不中”我奶急道:“你得快走,越快越好!你以为为啥你身边这么多事啊?就巧合?八成就是这玩意儿闹得!”
我最近听不得这话,就好像我是一炸弹,我周围的惨事就都是我的错!立刻摔门进屋了。
“哎呦祖宗诶”奶奶着急的拍我的门:“奶说错了行了吧!你看看,这事吧,得这么算着,四喜这脖子让人狼给咬着了是吧,我也不清楚是咋个回事,你让人白老太太看看,总没错是吧!”
我一想,也是!
奶奶要留下来对付那阴神兵,没办法跟我去,我爸妈嘱咐了我一百遍要礼貌着点,白家是老式的人家,最讲究规矩,我爸好像曾见识过,也不跟我摆谱了,直接敲我脑袋:“人家见咱们,全看你太爷爷的面上,你要是敢丢了你太爷爷的人,我让你妈揍死你”
“对!”我妈跟着凶神恶煞:“我告儿你陈翎春,你要是敢给咱们老陈家丢人,你妈我这少林十八铜人伺候着!”
“闺女儿啊”我爸又开始语重心长:“到那里跟人家好好说,把你手腕上这东西给去了!可不行再给我整幺蛾子啊!”
“哎!别磨叽了我知道了”
我,大晨,四喜,打初中开始,就开始假期时候到处跑了,家长工作忙,就给钱让我们仨结伴去旅游,可是以前呢,不是报团,就是那边有亲戚接着,这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还是第一次。我本想把团子和欧阳也带上,散散心也好,可是团子父母刚走,家里又是遗产继承,又是保险索赔忙的没完没了,只好让团子住在我家先呆着。欧阳也不知道忙什么,于是还是我们仨去的。
四喜妈现在对我过敏,知道是跟我一起旅游坚决不让去,我嬉皮笑脸的就差给她跪写保证书了,也不让!说他们家就这么一颗独苗,禁不起折腾,但她不住四喜能作啊,三天没吃饭(吃巧克力和蛋黄派),四喜妈终于妥协了,狠狠的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冤家!”
而大晨,不存在同意不同意问题,他爸妈上次帮他办完休学手续,就又回去了。
在一个下着大雪的晚上,我,四喜,大晨,踏上了去哈尔滨的火车,四喜爸妈一路跟着絮叨,上车的最后一刻四喜妈白眼一翻,给我脑袋上塞了一顶貂绒帽:“戴上!省着把狗耳朵冻掉了!”
“知道了冯姨!”
我们仨探出车窗,笑嘻嘻的向他们俩挥手,雪花很大,在昏黄的灯光下一点一点的落满了夫妻俩的头,列车渐行渐远,四喜爸妈的身影也越来越小。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趟旅行,会那样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