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过后,要补一个月的课,这一周都没见到团子。
“我没事,不用来看我啦,我帮我妈妈做点事儿”团子一本正经的在电话里说。
“你妈?你妈让你帮忙干什么啊?”我纳闷。
“……我妈不让说。”
“……好,当我没问”
没有团子和大晨,生活就像被咬了一大半一样,期末考试成绩发下来,我得了个不错的成绩,光荣卫冕倒数第一,我爸因为我进医院的事跟我奶怄气,又看我这个成绩,当着我奶面操起拖布杆劈头盖脸打了我一顿。我妈都没敢吱声。
我其实真不能不理解我爸,反正年年都是倒数第一,我还缺了那么多课,有啥看不开的?可惜我爸没有我这样广阔的心胸,我唯一不爽的是,四喜这厮居然比我高了一百分左右,尼玛,是一百分啊啊!!排到班级中游!你的朋友考得比你还差,你会安慰他,但如果考的比你好的话,呵呵,需要的安慰的是你。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四喜挠挠头:“我一低头,罗黎萌的答案就在眼前摆着了,我就抄了……”
连二逼四喜都变聪明了……我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浓浓的恶意……
我爸不敢跟我奶奶犯横,就开始天天跟我冷暴力,不搭理我,说生我就当生块叉烧,我估计老头儿这次气是生大发了,在家走路都得走猫步,拿出当初中考的劲头,天天扯着脖子听讲不说,晚上还去大晨那里上个补习班。
奶奶多横一人啊,我爸耍脸子,她老人家居然连声都没吭一声,倒是加强了对我的训练,她不会教我用刀,只能教我吐纳之术,还有佛家的三字真言修炼法,武侠小说倒还真不是瞎掰,根据奶奶的吐纳秘术结合着太极拳,我已经能察觉到丹田处积聚的真气,可以随着我意志在经脉中流转。奶奶会的东西杂,我简单学了掐诀、符咒、步罡踏斗等等祈福驱邪的本事,我奶说,这些功夫都得是童子功,我这半吊子,为了保命学的都是速成之法,根基不稳,所以必须勤加练习。
结果我半夜说梦话都是:“琳琅响彻,十方肃清,吾为天师祭酒,为天地所……函数性质,单调性、最值、奇偶性”
我都快疯了我!
一个月转瞬而过。放假那天都快过年了,我病怏怏的背着书包,知道家里还有个我奶拿着桃木剑等着我,我就开心不起来,欧阳蹙着眉斜倚在我们班门口等我,白衬衫黑长裤,全班的女生都在翘着兰花指做作的收拾书包,他们当然不是精神病,你脑补一下不耐烦的白色古天乐,你就懂他们了。
欧阳请客,我给团子打电话,没人接,大晨也不肯出来,说他病重!病你妹重!昨天吃我的鸡蛋灌饼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病重?
“就咱仨,吃火锅也不热闹”我闷闷不乐。
最终我们仨决定去吃牛排。而当我的配餐和主餐上齐的时候,全餐厅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老大,你吃的完吗”四喜把嘴合上说。
“闭嘴,又不是你请客,再来同样一份我也吃得完”我说。
欧阳低头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吃掉牛排,吃掉披萨,吃掉意面,吃掉烤鱼,吃掉沙拉,吃掉炒饭。还要了一份鲜奶淇淋,一勺一勺剜着。
我现在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每天吃掉的东西越来越多,甚至有的时候上着课手脚冰凉,如果不吃东西无法抑制住火烧火燎的饥饿感,我曾在半夜学习的时候吃掉一个巨型奶砖面包,吃完的时候我都难以置信——那是我妈买的打折品,够我们全家吃一周了。
我知道,可能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到医院检查,又一切正常,我依旧瘦骨嶙峋,没有发胖,也没有减重。
“老大!老大!”四喜叫我。
“干嘛?”
“你看那是谁?”
我和欧阳同时循声望去,一口冰激凌顿时卡在喉咙里,那种冰冷的凝滞感顺着喉管慢慢滑下去。
那不是伊丽莎白吗?
几天没见,我简直认不出来她,怎么说呢,年轻漂亮的不可思议!当然本来她就显年轻,但是四十岁的年轻和此刻二十岁的年轻是不一样的啊!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连衣裙,腰肢不堪一握,胸脯高挺,黑发半挽,看起来就像个粉嫩的小姑娘,正在一个男人腿上发着娇嗔,亲手把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撒娇喂进男人嘴里,大庭广众之下,男人手放在她曲线曼妙的腰部,缓慢的,奖励似的游弋,伊丽莎白脸颊晕红,不依似的用拳头轻轻捶着男人的胸膛,男人就低头咬上她的嘴唇,并不是那种蜻蜓点水之类的吻,而是近乎痴缠的深吻,与此同时,他的手不断在情热的伊丽莎白身上探索。
这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岛国剧吗?我喜欢!等等!!这男的******不是团子他爸啊也!!
那男的穿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虽然坐着也能看出器宇不凡,眉目更是英俊逼人,不论哪一点也不像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团子爸。
我震惊程度简直催人泪下。
这是出轨还是找了小白脸?要说这伊丽莎白,虽不靠谱兼虚荣心爆棚,但被团子爸当公主似的足足宠了十几年,我一直以为是个心里只有丈夫闺女的小女人,这副媚态横生的样子是要干什么?!想起团子爸寒酸朴素的样子……我他妈快吐了!!
“至于吗?吃个牛排这表情丰富的”四喜不屑的切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高潮!”
欧阳看了一会,突然凝眉说:“是,蔡琳,娜的姐?”
“哈哈哈,不是,是她妈”四喜大笑:“看不出来吧!都四十多了,精分显年轻啊!”
“******!”我啪的一声站起来:“这还要不要脸了还?”
没等我上前,欧阳突然捂住嘴,但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吐在桌子上。
“哎呦这是怎么了你?”我连忙站起来扶住他,四喜赶紧去拿拖布。几个服务员也连忙过来清理,折腾了半天,等我们抬头的时候,伊丽莎白和那男人已经走了。
“擦!这对狗男女逃过一劫!”我恨恨的说。
“什么狗男女啊?”四喜迷茫的问。
“你没看见?”我吃惊:“刚才就差脱裤子上床了!”
“你说团子妈?”
“除了她还有谁啊?”
“老大你片儿看多了出现幻觉了吧?”四喜纳闷到:“刚才她跟这面色潮红的吃牛排呢!就她一个人啊!”
我顿时怔住,和欧阳交换了一下视线,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在说,卧槽!
我们仨马不停蹄的赶到团子家,摁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开门。我给团子打电话,也没人接。
“不会出事了吧?”
欧阳拧紧了眉,碰碰的开始砸门。“团子——团子诶——”我和四喜站门口狂喊。
我凝神望着这个屋子,和普通住宅一样,有阴灵,但并非致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让人不安的感觉,我当机立断:“团子一定出事了,咱们必须进去!”
我们仨决定翻墙进去,奈何人家墙头按了铁丝电网,思来想去,我们决定要报警的时候,团子爸从外面回来了。
“刘叔叔好”我们仨一齐打招呼。
“怎么不进去啊?”他长相身材都是那种最朴素的中年男人,大冬天的一件很旧的羽绒服,围巾都掉线了,看起来特别寒酸,他挺和气的朝我们笑笑:“屋里有人啊”
我看他有点难受,扯扯嘴角:“可能睡着了,门没开,您带我们进去吧”
进屋后,我才觉察不对,明明是一样的陈设,却有一种阴暗至极的感觉,欧阳不管不顾的跑到楼梯口,大声喊:“蔡琳娜!”
半晌,没有任何回音。
团子爸乐呵呵的放下公文包:“怎么了?和琳娜生气了?琳娜——,哎呦,连老爸都不答应了,她就是有点任性,小孩子脾气,别跟她一般见识。”
“刘叔,团子,啊呸,琳娜为啥这么长时间没上学啊”
“谁知道了,她不愿意上,她妈说让她在家学”
尼玛,别人家的爸爸啊!
我勉强笑笑,不再说话。而欧阳一把挣开四喜,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楼,大声喊:“蔡琳娜!”
我连忙跟上,四喜啪啪拍着团子的房间的门:“团子,我们过来看你,你好歹吱个声啊?”
当我们急的正准备砸门的时候,里面传来团子的声音:“老大,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衣服没穿好,现在不太方便见人。”
“你们俩下去!”我冲他们俩说,等到他们俩走下楼梯后,我才上前敲敲门:“得了团子,他们都下楼了,衣服再没穿好,见我总行吧?别闹了,我看你一眼就走,行吗?”
“可是我不想见你!”团子说。
“菜团子!”我有点怒了:“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冰冷的说。
我难以置信站在原地,半晌,我后退一步,碰的一脚踹在门上:“雾津青行!你给我出来!!”
一阵碎花刮过,慢慢形成人影。
“干什么呀”雾津青行烟视媚行的出现在我眼前。
团子的声音依旧在里面响起,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有完没完?”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雾津看了看我,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不过很快笑笑:“主人不让我说的,我自然是不会说。”
“我叫你快走!你聋啦?”团子在里面尖叫。
那天晚上,我们始终也没能劝服团子跟我们见面,只得沮丧的回家了。尤其是我,满肚子气,走到路口,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回头望去,夕阳残血,那栋别墅显得那么阴森而神秘。
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