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翻了天,真的是被寸寸寻找了,但是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从夜里打白日,从艳阳高照再到夜晚的滂沱大雨。简陌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任何人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回来。
济民医馆里,桂牧原和墨云绝医坐在一处,都是脸色冷凝漆黑,桂牧原心里有气,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任何的后悔也都是没有用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找到简陌,越快越好。
夜风里,滂沱的大雨里,似乎有什么异样的动静传来。
墨云眸子一冷,伸手拽下绝医头上的簪子就甩了出去,那个簪子穿透窗纸,然后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哼声传来,接着窗户被大力的推开,一个湿淋淋的人影就狼狈的跌落进来,半跪在地上的姿势,怎么看着都是异常的憋屈。
“做什么,做什么,本公子来提供线索还是有罪了不成,谁的簪子,谁的?”那个男子站起来,嘭的一声关上窗户,感觉整个人都是特别的委屈。
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没有出声,安静的等着他转过身来,只是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就是特别的冷,冷的好像到了冬天一样。
那个男子显然也感觉到了那份寒冷,好像是被三只猛兽盯着一般,随时都会被撕的粉碎的感觉,这么一想,他就感觉浑身的肉都是疼的。
屋子里不出声的三个人也终于看清楚了,那个脸上带着银色狐狸面具的,可不就是简陌嘴里的狐面男,绝医和凤六嘴里的软脚虾。
“你来做什么?”桂牧原冷声问,尽管他曾经和简陌有关系,但是关系算不上好,何况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敌是友,这个时候出现,多少有点诡异好吗?
“大概那个时候罚站的时间太短了,再来体会一下!”墨云手一伸就把那个扎在狐面男腿上的簪子拔了回去,任由鲜血喷涌,他就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一般,手一挥,那个簪子再次插入了绝医的头上。
绝医怒了:“用了也就算了,都是肮脏的血,你弄了我一头!!”这显然是要跳脚的节奏。
“谁是肮脏的血!!!”狐面男不乐意了,他一来都打击他也就算了,还说他肮脏,他哪里肮脏了。
“滚!!”绝医忙着擦头发,根本就理会他。
“你!”狐面男噎住了,气的嘴唇直哆嗦,都是什么人!!
“有话就说,没话就滚。”桂牧原冷哼,他心情就像是窗外的滂沱大雨,已经糟透了。
狐面男也感觉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否则真的是会被看扁了。他从桌子上拽过纸张,拿过毛笔,在纸上笔走龙蛇,一会儿工夫,风云楼的图就出来了。
“想要图纸和我说,画的这么难看!!”墨云淡淡的吐槽,眼睛里都是不屑。
狐面男感觉自己心口的老血都要喷出来了,他咬牙忍着,用笔在图上画出了当时刺客出现的位置,放下笔,他抬起眸子,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夜晚的风云楼几乎是没有什么人的,只有留守的一些侍卫和看铺子的人。几乎可以说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袭击的。我只说说我的想法。刺客是围攻的,那么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而且我问过凤六和梅落当时的情况,就是奔着简陌去的,那些人嘴里一直强调的也是杀了简陌,不惜任何代价,昨夜他们的目的,就是杀人,如果是劫持,绝对不会费那么大的劲,赔上那么多的死士,绝对不划算,那个死士的数量,你们统计过没有,死士死去的和中了药抓起来的一共五十个人,这么大的手臂,志在必得的只为杀了简陌,我想杀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后来我问了他们你们当时的位置,桂世子你们离当时的简陌有三丈多的距离时,那个人是突然出现的,那个武功那个速度,如果要少手无缚鸡之力还抱着昏死的凤六的简陌,是不是易如反掌,一剑毙命的事情,而你们根本就来不及施救。但是却是劫持,而不是刺杀,你们就没有感觉到奇怪吗?”
桂牧原和墨云对视一眼,这两天为了找简陌,他们都快疯了,只想着应该是天龙堂的报复,没有空去想其他,此时似乎醍醐灌顶。
“你是说,劫走简陌的和那些死士不是同一处的人?”墨云冷声问,也就是说还有人在暗处盯着简陌,他以为已经把天龙堂快要逼到明处了,多少有些安心,但是暗地里还有别的人。
这京城,几时有了那样的高手?
“不能肯定,但是我听完之后的第一感觉,不是同一个人指使的,一个志在杀,一个却要劫持,劫持了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可以得到的东西就多了。也算是有了筹码。”狐面男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正经起来,真的让绝医和桂牧原吃惊,这个小子脑子好使。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关心则乱,可是他竟然能看的很透,分析的很是利索。
“那会是谁呢?”绝医低语眸子里都是沉思,白家和风翼都有嫌疑,但是似乎他们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势力。除了他们和天龙堂,他想不出简陌还得罪过谁?
“好奇的,觊觎的都有可能。但是我有个疑惑。”狐面男拿起毛笔,在图纸上圈画,“简陌进入风云楼时,风云楼已经关门了,里面只有自己人,刺客围杀的时候,风云楼的大门也是关闭的,也就是说,除了从屋顶上,别的地方是进不来的。后来,就是官兵赶到,一样围了风云楼,这个时候,也是没有人能进出的。那么那个人是什么时候潜伏在那里的,而且能把时间算的那么刚刚好,你们认为只是他赶到的时候凑巧了吗?”
“也许,风云楼杀戮起始,一团乱的时候,他已经和死士一起来了。”桂牧原说。眉宇低沉,还是杀戮的时候,其实他是一直在现场的,就等着那个机会。要知道和死士和风云楼的侍卫抢夺简陌,无异于虎口夺食,两败俱伤之后出来,劫走简陌,不费吹灰之力。
“他也许知道死士的行动,或者是看到了风云楼的火光?”墨云抛出一句,那么那个人其实应该是知道天龙堂的,即便不是那么清楚,也可能是天龙堂的某人是有些关联的。
“如果查的话从什么地方查起?”绝医倒是想到了这个。
“当时候简陌是清醒的,如果他扛着走,在京城这个地方,到处都是人,不会没有人看见,何况当时风云楼的事情惊动了整个京城,几乎所有人都出来看热闹,没有道理没有人看到,毕竟在京城想要找没有人的地方还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他也顾虑到这一点,你们有没有想到,当夜有没有马车之类的在风云楼的附近,看热闹来的,是有马车的对吗,把人往马车里一放嘴一堵,其实是很容易带走的。不用出京城,如果带回自己的宅院,自己的密室,丝毫可以不漏痕迹。如果真的是用马车,我想那个人非富即贵。”狐面男说完,手里的笔一扔,往椅子上一倒,嘚瑟的抬起下巴,一副快来夸小爷,你看小爷多厉害的架势。
可是三个人还在低声讨论,根本就没有理会他。
墨云阁最先行动,搜集所有昨夜风云楼有关的消息,放在一起去分析的时候,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的。
当时候追着简陌出去的时候,风云楼外是一圈的官兵,而官兵的外面是京城的百姓,密密麻麻的都是,那么扛着人走一定是不现实的,背着或者抱着也很扎眼,那么马车或者是暗道是最有可能的。
可是暗道白彦轩一直在查,没有丝毫的痕迹,那么更有可能的是马车。
嘭的一声,门再次被推开了,脸色惨白的未央被无尘扶着,站着门口,气若游丝的问:“简简,如何了,有没有消息?”嘴角还有丝丝鲜红的血迹,灰白的衣襟上还是大片的触目惊心的血迹。
“你不是大师吗?”墨云冷哼,比起别人的尊敬,他就是看着未央不爽,想着他和简陌可能有的过往,他是更加的不爽。凭什么简陌以前的岁月竟然有他的介入。
凭什么简陌对他还是念念不忘,甚至写着几回魂梦与君同的话?
“我算不出来。”未央苦笑,身子骤然跌落在地上,嘴角的鲜血涌的更加猛了一些。
“师叔,你不能算,再这样你会先在简大夫之前就死了的!!”一向淡然的无尘哭了,按住未央,就是不让他算,“你明明知道你算不出的。”
桂牧原和绝医一时怔愣在那里,未央和简陌究竟是什么关系。简简是怎么回事?就连狐面男都诧异的张大了嘴巴,他竟然见到未央大师了?
“为什么不能算?”墨云冷声问,起身蹲到了未央的面前,对上他异常哀伤的眸子,墨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师叔谁都能算,但是简大夫不可以,只要算就反噬自身。偏偏师叔就想知道简大夫是否安好,强撑着要算。再来一次,命就保不住了。”无尘哭着说,也不管谁在屋子里,师叔都要死了。而且能和桂世子坐在一起商议的,肯定是信得过的人,何况他也需要一个人帮他劝劝师叔。
绝医和狐面男走了过来,把未央扶到椅子上,绝医的手就搭在了未央的脉搏上,然后吃惊的松开手“你的身体怎么虚弱到这个地步?”
“无尘。莫说了。为了简简,别说是命,是地狱又如何!!”未央笑着,苍白的脸像是夜里月光下的白莲花,透着莫名的凄清,似乎还有一点点的期待和向往。
“可是师叔,简大夫要你活着!”无尘关上门,用力的说,声音不高,却是清清楚楚。
“是啊,简简还不安全,我要活着。无尘给我药吧!”未央微微笑了,看着墨云的眼眸一片空无,似乎是暗夜里辽阔的原野,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什么都看不到,“墨云,保护简简!!”
“我的人,我一定护着,不牢你费心!!”墨云冷声说,自己的女人被人这样记挂着,很不爽。
“未必是你的人,但是你要是说她是你的,就守护自己的那一片心吧!”未央接过无尘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呼吸终于平缓了一些,然后他闭着眼睛坐在那里。
无尘放个碗一回头,瞬间就扑了过来:“师叔,说了不能算,逆天!!”
那厢里未央的嘴一张,鲜血喷涌而出:“还好,还好!!”低声呢喃了两句,瞬间就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