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身份卑微的后宫妃嫔,当然不及杨妃这种位高权重的消息灵通,听着楚琉光不带掩饰的血腥之辞,不禁都是面色一白。
身染血气,还见遍了满地死尸?
凡是在宫中呆久了的人,都是有一些忌讳的,哪怕是起初对怪力乱神一说全然不信,到了最后也会变得疑神疑鬼。
况且这后宫中任意一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最终都有可能会影响到自身的荣宠,即便是一些莫须有的,她们也绝对避免着会有所沾染,更别说是血腥死人了。
众人闻之都不立马退后了几步,仿佛楚琉光身上带着什么病气,一旦靠近便会被传染一般,都恨不得能离楚琉光远远的。
楚琉光见此情形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刚刚还那样满怀笑意的上前巴结,眼下一听说死了人就连忙避如蛇蝎,这些人还真是现实的很,不过楚琉光也从未指着她们能有几分善心。
一场春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下多长时间便停了,楚琉光便拉过黎梦的手,招呼也不打的就离开了此地。
见正主走了,白跑一趟的众嫔妃,无不心生失望。
“呸,真是可恶!白来了一趟还惹了一身骚,那楚府尸横遍野的,怎么不把这个贱人也给杀了,亏这个扫把星还敢晦气带进宫里,看皇上知道了非不抄了她的家,让她再这么猖狂!”
待楚琉光走的没了人影后,冯充仪便破口啐骂道。
宫里向来不缺爱背后嚼舌根的,再说这些嫔妃许久没得黎皇的临幸,互相之间也只好寻些能聊到一起的话题,以为打发时日。
冯马充仪此话一出,旁边自然也有人附和。
“就是说啊,最好让皇上把她贬为庶人,看她日后还如何嚣张的起来。”
人家身为尊贵无比的皇室郡主,又是一朝中堂捧在手心里的嫡长女,怎么可能会成为一介庶人?之所以这样说,大概也就是为了解下心中的不甘吧。
“对啊,这楚府会招了灾,保不齐就是这个扫把星招来的,你们说她的命格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啊?”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诋毁楚琉光的话,既然她们能来到着,意图借此机会接近楚琉光与黎梦,那必然就不会是什么安稳之辈。
只是当中也有两人悄悄的离去了,她们也正是有点脑子的,懂得谨言慎行的道理,这种人在宫里的日子,注定要比愚昧张扬的要好过不少。
楚琉光携手黎梦,一起回了寒月宫,在进入正殿之时,发现黎皇刚好也在。
“光儿见过皇帝舅舅,愿皇帝舅舅福寿安康。”
黎皇大手一挥道:“光儿又不是外人,还守着那些死规矩作甚,快快起身来。”
楚琉光起身笑了笑,“皇帝舅舅是君,光儿理应要叩拜才是,万不可仗着自己的身份,就忽视了规矩。”
黎皇挂着赞赏的笑意,又抬手摸了摸一旁黎梦的脸蛋,“梦儿都听清没?可得好好学学你光儿姐姐,看你这幅成天到晚没有规矩的模样,简直如同一只调皮的猴子。”
黎梦小嘴一撇,颇为不乐意道:“父皇就爱欺负梦儿,梦儿哪里有不懂规矩嘛。”
黎皇宠溺的一笑,继而转头看向楚琉光,“今日的事情皇贵妃都朕说了,朕还要多谢光儿又救了朕的孩子们一命。”
楚琉光轻摇了下头,“这件事情怎能劳烦皇帝舅舅您道谢?能够为娘娘腹中尚未出世的弟弟们免去一场灾难,亦是光儿的福分。”
“你终究是个识大体的孩子,昨日也是吓着你了,朕与你的父亲打过招呼,让你暂且住在宫中一段时日,也好忘掉那些不愉快静静心。”黎皇出声抚慰道。
楚琉光微福了下身子,“光儿谢过皇帝舅舅。”
之后黎皇又与杨妃闲聊了几句,嘱咐她要一切加以小心,便起身回了御书房。
如今楚府突遭横祸,他这个一国之君自是要出面维护,以防贼人会从中继续钻什么空子,制造麻烦。
黎皇一走,杨妃就一左一右的拉着楚琉光和黎梦,进了她的寝殿。
“本宫听说,你们方才在御花园里被一些不长眼的纠缠了?”
楚琉光倒是极为淡然的说道:“不过是一些久居深宫中的无聊之人罢了。”
“这些人就是爱嚼舌头的长舌妇孺,再怎么嚣张也不过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主。”杨妃见怪不怪道。
黎梦转身坐在了几凳上,万分嫌恶的撅着粉唇,“可不是,想当初母妃刚被诊出怀有身孕的时候,那些女人就整天前来拜见母妃,围在母妃的寝宫里,一直和母妃东拉西扯的,直至太阳下山都不肯回去。我听太医说,这刚怀有身孕最怕的就是劳累,她们分明就是想累着母妃,好伤了母妃肚子里的小弟弟。反正仗着法不责众的说法,即使到时母妃真的有了什么好歹,她们人多大不了也一起受罚。”
楚琉光不知,原来这几个月中,杨妃还经历过这等事情。
“的确是太过分了,不过照如今看来,这寒月宫能得以安静,想必也是处置了那些心怀歹心的人了吧。”
黎梦点点头,连忙接过话茬,“光儿姐姐猜的没错,我记得那日母妃动了胎气,虽经太医诊治后已然无恙,但依旧把父皇吓了个够呛。也不顾着什么法不责众的说法,将那些好事的妃嫔全部卓降一等,还罚了半年的例银,将闹腾最厉害的禁足数月,如此才让她们安静下来,不敢再扰了母妃养胎。”
楚琉光侧眸瞧着杨妃,“娘娘大可不必心慈手软。”
杨妃莞尔一笑道:“本宫是太过心善,可却也不傻,当然不会眼看着她们对我的孩儿图谋不轨,这一子惊动了皇上,你看她们不是一个个的都老实了吗?”
楚琉光心思一转,这的确是个借力打力的好法子。
就如杨妃所说,她虽然心软,却也不是毫无心机,更不可能给那些人伤害自己孩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