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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本来局外人

大成县某街头,一个青衫男子来往于街边的小贩之间,向这些小贩打听前些日子在这里摆摊算命的老道士的去向。可是连问了不少小贩,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说不知道。

这个青衫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被师傅派遣下山的无忧。原本这无忧会仙术,只要施展一个御风诀,不出半日就可以从苍云山到达大成县,然而无忧却偏偏走得太急,弄错了方向,后来只好四处问路才寻到大成县。

不知是不是因为晚了些到大成县,无忧发现原来那个摆摊的老道士不见了,这才四处打听。但是,老道士从未与旁人提过自己的去向,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老道士这条线索断了,无忧很是苦恼。接下来应该从哪里查起?

大成县今日虽然不是炎炎烈日,可是空气中却浮动着热流,让人汗水止不住的流。无忧也有些受不了这闷热,快步走到了就近的一个巷口,巷子通风,时常有风吹来,无忧才感觉到没有那么闷热。

无忧靠在巷口,抬头看着天上灰蒙蒙的云,想要知道这雨要几时才能下。无忧视线所及,也有一个半人高的墙,那日,那个女子就是从这里飞出来的。

无忧几乎跳了起来,高兴道:“果真天无绝人之路啊!哈哈,让我找到了!”

似乎从小没有接触世俗的人的思维方式十分直接,无忧也一个飞身,跃过了院墙。他并没有叶无尘那么幸运,他刚刚一跳进去,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准准地扎进大水缸,把满满一缸的水溅了一大半出来。

无忧从水缸中站起来,难受地将呛到的水咳了出来,慌乱地用已经打湿的袖子擦拭着脸上的水。

“怎么还有一个水缸!”无忧愤愤道。可是却被周围的人围住了…

“掌柜的,抓住个贼!”酒楼掌柜正记着今日的账,忽然有个小二跑过来低声对掌柜说道。

掌柜一听,这还得了,大白天竟然有贼,胆子忒大了!将算盘往桌上一砸就跟着小二往后院去。

“我真的不是贼啊,我只是来找人的,找到就走!”掌柜同小二还没有走近,便听到无忧的解释。此时无忧已经被绑了起来,他虽然懂仙术,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对凡人用,所以他也只能乖乖的被绑着。

掌柜走近,看到无忧,发现竟然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子,怎么看也不像个贼,便问到:“你找什么人?怎么不从正门进?”

“我哪知道您家正门在哪儿,我就是看到那天有个姑娘从这里跳了出去,我就是来这里找她的!”无忧委屈的解释。

掌柜的仔细一想,前段时间的确是有个姑娘从他眼皮子底下跑了,本来莫少爷花了大价钱,要掌柜把那姑娘好吃好喝的款待着,不让那姑娘离开,结果,那姑娘没走大门也没走后门,就这样忽然不见了,掌柜的赏金也没有了,那时,掌柜还在纳闷那姑娘怎么跑的,如今一听倒是明白了。

掌柜明白一切后便让旁人放开了无忧,道:“那姑娘不在我这里,他是莫家莫邢少爷的贵客,你可以去莫少爷那里去找他!”

无忧看到掌柜如此明白事理,便懂事的道了声谢,刚准备要纵身飞走,却又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莫邢少爷是谁,又只好停下来厚着脸皮的问掌柜:“那个,大叔,莫邢少爷是谁?”

“莫邢少爷你都不知道?”听到这一席话的掌柜有些难以置信,无忧只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掌柜只好继续道:“他是全国最有名的布商,家财万贯,很多人都认识他,你可以到城东的莫宅去找他!”

无忧再次道谢,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腾空而起,跃到了墙外,本来他想直接飞去莫宅的,可是如此在凡人面前展示仙术终究不好。

入夜,叶无尘坐在桌旁,一只手称着头,呆呆的看着燃烧的灯芯,意识却沉浸在记忆里。

白日,洛夫人高兴的同慕誉然商量婚期的事情,而叶无尘站在一旁,不知做什么好。“这七夕佳节将近,我看,殿下同纤巧的婚期便定在七夕吧,一来我们有时间筹备,二来,七夕本来就是情人佳节!殿下意下如何?”

叶无尘看到,慕誉然将桌上待客的茶喝了一小口,淡淡道:“那便七夕吧!”

那时,叶无尘感到一丝寒意从心中开始蔓延,蔓延到全身,她不得动弹。她其实一直知道,在慕誉然和洛纤巧之间,自己只是个局外人,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从第一次认真凝望慕誉然的眼睛开始;或许是从在迷茫中,那一把伞开始;或许是在浑浊的水中,慕誉然的手抓住自己的手开始…自己已经忘记自己是局外人了。

“吱…”门被推开。

叶无尘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她望向了门口,是洛纤巧。

“妹妹…”叶无尘很疑惑,洛纤巧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洛纤巧却是用冷冷的眼神看向叶无尘,厉声道:“住口!谁是你妹妹,你以为娘将你接回来你就是洛家大小姐了?告诉你,洛家,只有一个小姐!那就是我!”

洛纤巧一扫往日的淑女形象,叶无尘心中便是一惊,这个妹妹并不待见她。叶无尘仔细一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如今回来得太突然,还参与到她同慕誉然的婚事中,她不待见自己,是很正常的。或许,或者时日就好了。

叶无尘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好,呆呆地坐在那里。

洛纤巧见自己这么说叶无尘,叶无尘却没有丝毫的羞愧之意和难过之意,心中又暗暗气愤。又道出更难听的话:“让你回来本来就是怕你影响我的婚事,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克家的灾星!”

“妹妹有些话可不要乱说,什么灾星?”叶无尘一听这话就不对,赶紧起身追问。

洛纤巧以为自己的话已经将叶无尘气得恼怒了,便盛气凌人地道:“楠仪道长都给我和我娘说了,当初是因为你克这个家才将你送走得,本来半路遇到山贼,你这条贱命本来就可以没了,哪里知道老天不长眼,居然让你活着回来,还想搅乱我同誉然的婚事!”

叶无尘心中又是一惊,当年自己竟然是这样才被送走的,那如今自己回来,岂不是害了洛家?

洛纤巧在叶无尘面前得意的走了几步,道:“你以为我同誉然的婚事会因为你而耽搁么?我们可是青梅竹马,而且,你也不看看你是谁?不过是个弃女而已!”

你也不看看你是谁…

叶无尘无力的坐回了凳子上,她不知道洛纤巧什么时候走的,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你也不看看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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