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扬起一股烟远去了,周莲有些懊恼的拨通了小可的号码:“小可吗?我是你莲姐,我想请你帮个忙。”“莲姐啊,啥事你说。”“我买煤球的,三轮车爆胎了,我停在这路上没法办了,你看看能不能抽点空闲去给我找一辆小的可以拉货的车来,我就急死了。”“哦,莲姐,我和大祥在外面呢,待会让大祥打个电话看看,他有认识的人,你别急,在那等着,没事的。”“嗯,小可,谢谢你了!”“莲姐你还跟我客气啥?见外了。”挂断电话,周莲坐在路边等着,看着那一车的煤球发愣失神,如果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如果有个结实的肩膀给她依靠,她会这般无助吗?虽然下的是毛毛雨,但是,衣服已经感到潮湿了,还有那颗潮湿的心。
刚停好车,还没等跳下车来,张东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大祥的,“大祥,啥事?你就知道我到家了啊?”“东子,你到家了?那就太巧了,你刚才还说得十几分钟的,我猜想你还在路上,就想拜托你顺便做点事情的。”“啥事?你小子就不想让我安生一会。”“哦,是这样的,那个卖塌煎饼的,就是和你嚷了两句的那个莲姐,现在车子的轮胎坏了,在路上呢,打电话给小可,让我们帮忙找个小点的车过去给拖回来,我们还得半小时才能到家,我寻思着你回来正好经过那路上,就想你给顺便捎带一下不正好嘛!你这到家了,你若是不想去,就去路头看看有没有车愿意去?找不到的话,你就勉为其难跑一趟,行不?”还没等张东回话,大祥就把电话挂断了。张东对着手机嚷嚷着:“大祥你是在和我商量的吗?你这是硬逼着我去的嘛,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傲的很,不用我帮!”嚷给谁听的?大祥也听不见啊,心里有点窝囊,可是又不好因为这点事情拂了大祥的面子,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发动车子,调转车头再去。
老远的就看到周莲环抱双膝坐在地上愣愣的出神,就像是周遭什么声响都与她无关一样,在细雨蒙蒙里,那个侧面就像是一幅伤感的图画,倒是显得那般柔弱,找不到一丝那天的咄咄逼人。张东鸣了一下笛,周莲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猛然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张东,搞不清状况。
张东跳下车来,打开车厢,然后走到三轮车前,掀开盖在煤球上的塑料布,把煤球往他的货车上搬。周莲一时不知东西南北,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但是,张东看也不看她,一个劲的往车上搬,她也只好动手起来,不时的瞅瞅张东脸上的表情,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张东从眼角的余光瞄见了周莲的不安,他用不高不低,不温不火的声音说道:“你不用觉得会欠我什么人情,我是受大祥之托来的。我叫张东,他们都喊我东子,我和大祥是兄弟。”张东这么一说,像是一下子看穿了周莲的心里,倒让周莲语塞起来。刚才人家路过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的,是自己因为那点自尊拒绝的,现在回想起来,是自己有点伤了人家的自尊,就是那么一句话的事情,自己还放在心上,是不是有点没有容人之量了。有粉就是面,给人家道个歉,这是一种风度,也是礼貌。
“对不起啊,我叫周莲,是我有点小气了,不到之处,你给担待一点。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张东依旧还是那样的声调:“没啥的,谁都有个性格,也可以理解的,刺猬之所以竖起全身的盔甲,就是怕受伤。”一听张东用刺猬来形容,周莲嘴角抿着想笑,这人真有意思,么会选词运用的呢。就这么一个细微的表情,张东也看到了,气氛不由得也就缓和了一下,一会的功夫,煤球全部搬到车上了,盖好塑料布,又把三轮车也抬了上去,周莲感觉到一块石头落了地,不用再难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