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湉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揉了揉眼睛,看着右侧的床铺上已经空空如也,仿佛轩辕褚没有来过一样。
这时,绿衣端着水盆走进来,看着墨湉,突然含羞一笑:“王妃,你醒了。”
“轩辕褚呢?”墨湉扶着头坐起身来。
“王妃!”绿衣连忙环顾左右,而后压低声音说道:“王妃不可直呼王爷名讳的!”
墨湉一阵无奈,又问了一遍:“王爷呢?”
“王爷早朝去了。”绿衣一边将她扶起,一边说道。
墨湉机械地点点头,但绿衣接下来的话却仿佛一个晴天霹雳。
“王爷还说体恤王妃昨夜劳累,准王妃多睡一会儿,不然从王爷起身到王爷上朝,可都要由王妃亲自服侍呢!”绿衣不无艳羡地说道。
这个轩辕褚!真是从身体到心灵,都占尽了自己的便宜。
“他还说什么了。”墨湉嘴角抽动,强忍着心中想要把轩辕褚打到肋骨尽断的冲动。
绿衣拿过妆台上的玳瑁梳子,一下一下地在墨湉顺滑如流水的发上梳理着,一边说:“王爷还说,今天是回门的日子,但王爷公务缠身,怕是无暇陪伴王妃回门了。”
绿衣的一席话,倒是提醒了墨湉,她掐指一算,自己嫁进冥王府,今天恰好是第三日。
让一个新嫁娘孤零零地回娘家,这样真的好么?
墨湉缄默不言,让绿衣为自己梳妆一番后就踏上了回门的马车。
既然墨家的人能轻易将自己当枪使,那么她也不得不给墨家人献上一份回门礼!
马车缓缓地在墨府门口停下,早已等候在府门口的墨家上下皆不得不强打起一分精神来。
但每个人的心中都是不情不愿的,谁愿意特地起个大早,就为了等待一个不受宠的王爷,和一个庶女呢?
墨湉挑开车帘,扶着绿衣缓缓走下马车。
众人只听得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抬头一看,却都看愣在了那里。
只见墨湉穿着一件藕荷色的上襦,光滑软糯的云锦一尺就要一两金子,领口处扣着一个和田玉镂刻的褙子扣。
但看她周身的装饰,就已经超过了墨府给的陪嫁,可见王爷是有多么宠爱墨湉!
墨静雅站在墨湉的面前,只觉得自己生生被这个女人比了下去。
冥王不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吗?怎么看上去墨湉似乎在冥王府中过得很好的样子!她颇为不服气地睨了一眼墨湉,险些将银牙咬碎。
墨湉不动声色,却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半晌,她仪态万方地下了马车,接受墨府众人的见礼。
谁能想到,不过是几天的功夫,低贱的庶女就站在这里接受墨家人的跪拜了呢?
墨尚书年约四十五岁,长着一副精明的样子,墨湉的视线在他的脸上停顿了两秒之后,懒懒地眯了眯眼,唤了一声:“父亲。”
就是这个男人,先是将自己弃如敝履,又轻易地把自己的终身交给一个不受宠爱的王爷!
墨尚书向墨湉身后望了一望,似乎是没有看到冥王的身影,于是语气就变得没那么客气了:“王妃请进!”
墨湉心如明镜,王爷此举真是十分不给她面子,同时也是不给墨家面子,也难怪墨尚书会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