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深处,具体深处未知。
月亮从银辉洒落的星河里徜徉着爬升,最后斜躺在半角残天的尾椎上,庞大而又空洞。
永远是苍茫肃杀的天山深处,毫不知情的迎来了属于它的冬日。经年的积雪在沉寂的冻土上安静的沉睡,为这个雪原世界带来一层又一层愈加繁重的沉闷与忧伤。因而,无论是亘古长眠般逝去的冰凉积雪,还是不经意间轰然坍塌的雪原巨块,都拥有足够的分量去正视一段段亘古长存的爱情。因为它们经得起时间,也自甘于寂寞。
所以说这里是天山,永远是孕育着忧伤的地方,也永远会用积雪将一段段刻骨铭心的肌肤乌墨,演变成一截截毫无温度的冰晶白骨。
一处突兀的断壁前,隐隐约约显映着一簇模糊的红点。一支中原的红色油纸伞,边角整齐,骨架清丽。挽住伞柄的是一只玉般雪白的纤手。一阵寒彻的谷风从伞顶呼啸而过,带起了伞下的几绺头发,是艳丽的红色。执伞人缓缓地将红伞越过头顶,显映出一组精雕玉琢的精致五官。他的眼睛是火红的赤色,瞳仁里燃烧着沸腾的忧郁,融化了千年的冰雪。
这是一个身着溜边锦袍,穿着高高的火红登云履的,美艳的像是女人的男人。男人的怀中,正怀抱着一个不大的女孩子,长得很是秀丽,小小年纪便有了妖媚之色,一双大大的眼睛不断地扑闪着,隐约好像可以听到韵律的节奏,她一动不动的趴伏在男人的红袍上,用同样火红的瞳仁去参读男人的思绪,眼脸和睫毛上挂坠着湛蓝的冰晶,倒映着一片炽热的汪洋。
男人身后的地界,是一处狭长幽深的山涧,从山脚望上去,只能看见依稀的薄暮云霞,泛着零度的冰凉冷光。此时此刻呼啸耳际的是一阵又一阵金属划破冰层岩壁产生的割裂声音,山涧的上空云层开始猛烈的搅动,渐渐稀释或者被无情的撕裂为一团团碎裂的空气,一道道交错摩擦产生的高温火花伴着阵阵音爆的声响从上方轰然而至,几道身着火红袍子的身影从四周的岩壁上快速的逼近,袍子在高速的下降中猎猎作响,鼓荡着肆虐的风尘。他们沉稳的坠落在山间的空地上,以他们周身为圆心的范围,地面的冰层快速且有节奏的向着四方龟裂纵横,一阵又一阵冲击带来的气浪蔓延到了断壁之前,将红衣男人的袍子猛烈撕扯,显影出了他无与伦比的傲人身材。
男人丝毫不为之所动,他把怀中女孩的衣服紧了紧,摸着她额头上的几缕俏皮的红发,冲她恬静的微笑“冷吗。”
女孩安静的摇摇头,还是用她的大眼睛来看着面前的男人;“哥哥,这次我们会死在这了吧。”女孩说的时候,竟然有着兴奋的神色。
“和你姐姐一样,都不会死,阿苏。”男人把自己的袍子脱下来盖在女孩的身体上。用额头亲吻女孩的刘海儿。
“我是说,即便是死了,哥哥也会和我死在一起的对吧。”女孩憨憨的笑了,脸上挂缀着两颗甜美的酒窝。
“我不会让你死的,马上就能见到你姐姐,所以我也不能先死。”男人开始用袍子将女孩裹起来,动作说不出的轻柔与温婉。一边做一边对着女孩回应两颗甜美的酒窝。
男人的身后,此刻已经站好了十二个身着红袍的人,他们和眼前的男人一样,红发红衣,只不过每个人都带了硕大的斗笠,让人看不清楚他们的容貌。
“苍,你不能违背至高无上的王的旨意。”十二个人同时开口。
面前的男人连抬眼都懒得动,依旧为怀中的女孩包裹红衣,冲她恬静的微笑。“阿苏,这里的臭虫真多。”
“苍,放下公主,这是至高无上的王的旨意。”十二个人继续传达旨意。
“哥哥,我不想见到他们,让他们走吧。”女孩有些疲惫,声音透漏着一丝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