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叫我。”管家匆匆来到书房,有些纳闷少爷突然着急的找自己过来所为何事?
蒋佑冉面色如常的询问他:“我爹的情况如何?”
“老爷还是那样,一时半会儿怕是恢复不了,大夫已经开了药方,只能慢慢调理。”管家面露忧愁,却又为少爷能独当一面而感到欣慰。
闻言,蒋佑冉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有些烦躁的揉揉眉心,重重叹了一口气。
“那就有劳管家多加费心了,这个家没有爹不行的,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楚师爷还在牢里,阿彪差点被药死,却还是不肯开口,我实在是一头乱。”
管家一愣,倍感老泪纵横,他们的少爷呀,终于长大了,只是对他的困扰,他思考了一番,才出声,想给他一些信心。
“少爷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不懂办案,但是,少爷不要急,不要慌,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没有头绪就从头捋一遍,老爷以前经常教育下属,遇事要沉稳,反复推敲,才能推断正确。”
蒋佑冉的眼神微动,被管家的话所感,所点破,终于露出微笑,起身走到管家面前,郑重的谢过他:“谢谢你,管家,我明白了。”
“少爷莫要道谢,能帮上忙,我真的很高兴,你一定可以的,那我先下去,就不打扰少爷了。”
管家眼里闪着泪花,那是一种终于看到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的喜悦和激动之情。
对此,蒋佑冉只是面带微笑的点头,望着他已经不再是记忆里那么高大的背影,不禁感到感叹,他早已不再是儿时的他,管家也是,连父亲也不再是以前的父亲。
他想,他应该去看望父亲了,照他现在的这个情况看,也难免什么时候就挨不过病痛而去。
来到蒋然的门外,隐约能听见屋里有些怪异的声响,但听不真切,他的心微沉,连忙踏入房间,来到里间。
床榻前,两个丫鬟脱去外衣,上半身竟只穿裹胸,身段妖娆的为老爷表演舞蹈,满是挑-逗之意。
蒋佑冉的脸黑了,对着两人的背影重重咳了一声,室内的气温骤降几度:“爹,身子可好些了吗?”
丫鬟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腿都软了,白着脸急急转身下跪,诚惶诚恐:“见过少爷。”
蒋佑冉恍若未听,从两人中间穿过,在床前停下,面露不舍的望着因为丫鬟停下跳舞而一脸不开心的父亲。
不禁暗道,果然是美-色误事,爹以前不知道破了多少的案子,极受皇上重视,只是树大难免招风,虽然还是顶着一品官的官位,但所有人都知道,其实他已经没了实权了。
也正因为如此,爹才会开始沉溺酒色,性情大变,不仅不作为,还开始强掳民女,也亏得皇上念在他以往的功劳,才没革他的职。
蒋佑冉有些恍惚,透过他浑浊不悦的眼眸,仿佛还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蒋大人,那犀利得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仿佛还历历在目。
“我就是来看看你而已,你们照顾好老爷。”蒋佑冉无法再看他这副颓废的样子,叮嘱了丫鬟一声,就离开了,接下来他或许,会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来了。
牢房里,楚莫眠一脸冷漠的埋首快速抄,而他的身边坐着个笑得一脸欠扁的齐迟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齐迟君暗地里布置好眼线后,就乐悠悠的去牢房见老朋友,笑眯眯的狐狸样,任谁看了都想呼他一巴掌,唯独楚莫眠除外。
“你真的不把解药交出来吗?少爷说了,如果你把解药交出来,那就免你一死,我劝你好好考虑清楚。”齐迟君郑重其事的给他施加压力。
可是,楚莫眠听他说完只是停顿一瞬,继续心无旁骛的做他的事,边应了一声:“毒药不是我寄的。”
齐迟君呵呵一笑,从头发到脚趾都不相信他的话,但他是民主的,所以他愿意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那你就找个证人来证明你一直在别院,没有出门过。”
楚莫眠没忍住瞪他,咬牙切齿的用眼神警告他——差不多得了,别打扰我干活,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然而齐迟君要是这么容易被威胁到,他就不叫齐迟君了,他继续笑眯眯的骚扰他,难得他吃瘪,不趁机多踩几脚就亏了!
若此时小跟班在旁,一定会在心里摇头翻白眼,又来了,相爱相杀的两人。
“别院就我一个人,你应该清楚的。”楚莫眠咬牙忍下,无视他的小人德行,头疼的放下笔,终于肯认真的对应了。
齐迟君粗眉一挑,终于也开始正色对待了:“所以,我怀疑你不是乱猜的,刘捕快中毒前,可是亲口说是你送的药。”
“我为何送你药?你受伤了?伤在哪里?在哪里受的伤?最近并未有需要动刀的事件,还是说,你送夫人回府的路上遇上事情了?”楚莫眠冷静理了一遍事件,发现了很重要的问题。
呃……齐迟君认为这就有点尴尬了,一心想着坑队友,没想到倒坑自己一把,不过,他才没笨到说实话,一脸坦然的说谎:“别装了,大家都知道我为了追一群流氓地痞,受了伤。”
“你堂堂一介捕快,即使面对御林军,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又岂是区区几个流氓地痞可以伤得了的。”楚莫眠冷笑,倒要看他如何圆谎。
可惜这次他小瞧了齐迟君,好歹是跟他斗了这些年的男人,随机应变还是提高了许多,只见他露齿一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光明磊落之人,抵不过小人,还真不是多么丢人的事。”
楚莫眠无语,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炫耀的,无奈摊手:“那,我还是不知道你受伤了。”
“哦,说真的,你在府上这么多年,就没拉拢培养两个心腹?”齐迟君知道他这么试探确实不是君子所为,但,他还是有那么一点担心他是否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楚莫眠静静的盯着他看,想看他问这话掺了多少的真心,可他隐藏得很好,滴水不漏,他竟有些看不破他了。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还留在原地吗?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情有些低落,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情绪,楚莫眠摇头:“没有。”
齐迟君突然爆发一阵爽朗的笑声,摆摆手缓和气氛:“别生气,我只是随口问问,毕竟这也是破案的关键,算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回去理理思绪。”
楚莫眠没理会他,继续拿起毛笔抄写诉状,仿佛笔纸外的世界跟他毫无关系,他的眼里只有它们。
齐迟君离开之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仍旧是记忆力无数个片段的场景,神情恬静,一心只有手中的笔。
笑意浮现脸庞,齐迟君摇头失笑,他怎么会怀疑他呢?怀疑任何人都不能怀疑他的,这点早该知道的。
楚莫眠停笔,抬头看他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齐迟君出了牢房,呼吸了一口外头新鲜的空气,缓缓吐出心中的浊气,头也不回的吩咐:“给楚师爷备件被子,加件外袍,三餐照府中。”
他身子弱,牢房阴冷潮湿,可别染上风寒生病了才好。
下意识的朝望月阁方向前进,齐迟君只是单纯的想跟林晓晓聊一聊,或许她能给个妙计也说不定。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少爷为什么不赞同他同夫人商量呢?从阿彪嘴里套话的好办法就是夫人想出来的。
可他才走进院子,还未到门口时,就听到屋里有说话声,其中一个竟然是少爷?而谈话的内容更让他震惊得合不拢嘴。
蒋佑冉从蒋然房间出来后,就直接来到望月阁,无意中发现只要在这里,他的心境就会平和下来。
而他也知道,这跟地方其实并无太大关系,关键还是在人,想念的人儿在此,心便从此丢失在这里了。
无声的叹息吹走心底的哀愁,蒋佑冉挂上温柔儒雅的微笑,步履沉稳的跨进房里,如愿在窗户旁的躺椅上发现他想见的人。
粉桃见他来了,连忙行礼,还没开口就被他制止,连忙噤声,放缓步伐退下,却不知道为何不关上门。
蒋佑冉来到她身边蹲下,出神的凝视她的睡颜,美艳精致的五官此时像是个无辜纯真的孩子般毫无防备。
贪婪的凝视她,蒋佑冉的视线逐渐落在她饱满红润的双唇上,这唇瓣有多么的美味只有他知道,但凡尝过一次,就无法自拔。
克制不住心里的念头,蒋佑冉缓缓探过身,脑中只有她的甜美,再无别的任何的想法了。
“喵。”突兀的猫叫声从两人间传出,蒋佑冉的身形僵住了,眼神满是不甘。
睡得香甜的林晓晓,其实根本没睡着。
从蒋佑冉出现在门口,她就知道了,只是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就干脆装睡到底,心底盼望他看在自己睡着的份上,赶紧离开。
可谁知道,他非但不离开,还试图趁火打劫?趁她睡着的时候,想偷袭她吗?哦,这简直是不能忍受。
可是,这个时候了才醒,不是很尴尬吗?可是不醒的话,她又要被卷入出-轨的风波了,哎呀,让你装睡,砸了吧!
林晓晓纠结得很,还得装作在熟睡的样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幸好,小白跟她心有灵犀,跳出来护驾了。
不再犹豫,她缓缓睁开眼睛,做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迷茫的抬手捂住小嘴打了一个哈欠,巧妙自然的躲过一劫。
“冉少?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林晓晓笑笑道,可蒋佑冉就不似她这么轻松了,专注的凝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