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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圣人的教导

一早起来,小西和往常一样,有条不紊的准备好一切。寅时正,脚步很轻的走进东暖阁准备叫醒朱棣。

小西伸手撩起一侧低垂的明黄色床幔才发现朱棣已经醒了。四目相对的一瞬,小西的心里涌上一股苦水,赶紧收回眼光,转身专注的整理另一侧的床幔。

朱棣坐起身,正要安慰小西几句,马去恰好走了进来。朱棣旋即冷了脸,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皇上,奴才伺候您起身吧?”马去行礼后恭敬的问朱棣。

朱棣冷着脸默不作声的坐到了床边。马去跪在脚踏边帮着穿好鞋子,陪着朱棣绕到后面去洗漱了。

小西赶紧抽出绢帕偷偷的擦了擦潮湿的眼角,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调整好情绪,沉默的继续早晨的忙碌。

早膳后,朱棣在东暖阁里看书休息,马去站在近前恭敬的伺候着。小西整个早上都在刻意躲避和朱棣单独相处,这会儿正在外间忙碌。朱棣放下书,转头看着黑漆漆的窗外默默的思忖着。

门外的小太监帮着撩开门帘,小西双手拖着紫貂大氅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恭敬的提醒朱棣,“皇上,寅时三刻了,您该起身去上早朝了。”

“知道了。”朱棣冷着脸威严的回答。

“皇上,奴才去吩咐车马。”马去行了礼恭敬的退了出去。

等朱棣站起身,小西双手撑着大氅披在了朱棣的身上,快步绕到朱棣面前,低着头仔细的帮着系好带子,整个过程小西始终不敢抬头看朱棣的眼睛。收回双手的一瞬间却朱棣紧紧的握在了手心里,小西抬起头,强忍着心痛,给了朱棣一个大大的笑容。

朱棣叹了口气,狠心松了手,转身快步走出东暖阁。小西愣愣的站在原地,背对着门口,高高的抬起头不让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

整个上午小西都安排的满满的,可异常忙碌并没有让小西好过一些。心痛和思念犹如一对调皮的孩子,一直纠缠在小西身边,睁着警觉的眼睛伺机围攻小西濒临崩溃的心房。

快到午膳的时候坤宁宫的锦屏来了乾清宫。刚走进殿门,还离着老远,锦屏就很是识趣的福身恭敬行礼,“奴婢锦屏见过小西姑姑。”

小西被锦屏的话说的一愣,旋即快步迎上来,伸手扶起锦屏,笑着说,“锦屏姐姐千万别这样!折煞奴婢了!”

锦屏站起身,未语笑先闻,“小西妹妹真是平易近人。”

小西现在不想和任何人多说话,便笑着问,“是不是皇后有什么吩咐?”

“小西妹妹,皇后吩咐我来乾清宫知会你一声,皇上中午在坤宁宫用午膳。”

小西恭敬的回答,“奴婢知道了。多谢皇后知会!多谢锦屏姐姐代为传话。”说完话,小西把一块银子塞进了锦屏的手心里。

锦屏佯装客气的推辞了一下就心安理得的收了起来。“小西妹妹,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西笑笑没再说话。

吃过午饭,小西有些昏昏欲睡。和殿里的小太监交代后,小西快步回了自己的屋子冲泡咖啡。不一会儿,咖啡香醇的味道在屋子里缓缓弥漫开来。小西安静的坐在窗下,捧着杯子心满意足的品着热热的咖啡,没了焦躁,身和心都安定了下来。小西试着在心里直面委屈,‘高高在上会有更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己。你已经霸占了他的心,得到了奢侈的帝王之爱。不能再贪得无厌的想要独占他的身体。这样纠缠不放,只能令双方都痛苦不堪!夏小西,你明白吗?’小西想到这里,看着窗外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其实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豁达!”

夜深了,朱棣快步走在西宫道上,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早点儿回到乾清宫去,因为小西正在等着他晚归。朱棣想到早晨小西眼神中的无奈和忧伤,心猛的被抽紧,不自知的皱起眉头,加快了脚步。身后的马去几乎小跑着才勉强跟上朱棣的步伐。

走进殿门,朱棣示意众人不要大声喧哗,边走边脱了大氅,快步进了东暖阁。小西在地铺上安稳的睡着,朱棣轻轻的走过去捞起小西,抱到了床上。小西动了动身子,舒服的窝在温暖的被子里继续香甜的睡着。朱棣安心的坐在床边休息,长舒一口气。因为走得急,中衣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贴在后背上有些凉了,朱棣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小西被忽然吵醒,睡眼朦胧的盯着朱棣默不作声。

朱棣凑近小西,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微笑着问,“朕把你吵醒了?”

小西醒过神,一骨碌爬起来,搂住朱棣的脖子委屈的大哭起来。朱棣宠溺的轻拍小西因为哭泣而颤抖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哄劝,“乖!不哭了。早晨你跟个没事儿人儿似的该干什么干什么。现在朕回来了,你怎么反倒哭起来了?”

小西窝在朱棣怀里,哽咽着回答,“早晨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是为了让你安心。”

朱棣被小西的话逗笑了,“那现在呢?”

“人家就是个小女人!”小西噘着嘴委屈的回答。

朱棣收了笑冷不丁冒出一句,“圣人教导的是呀!”收紧怀抱,轻声说,“朕知道你受了委屈了!”

小西已经不哭了,伸手捋着朱棣的胡子轻声埋怨,“可不就是受了委屈了!”

朱棣笑着问小西,“朕的从四品女官能不能先帮朕换了衣服?里面的中衣已经湿了,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是,皇上!”小西笑着答应。跳下床,从柜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中衣,手脚麻利的帮朱棣换了衣服。

两个人相拥着躺在床上,朱棣昏昏欲睡,小西却有了精神,高兴的睁着眼睛看朱棣。

“朕好看吗?”朱棣闭着眼睛问。

“好看!”小西凑近耳语,“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你。”

朱棣学着学究的口吻轻声回答,“朕也甚是想你!”

“人家晚上想你想的都没吃好饭。”

朱棣睁开眼,微笑着回答,“朕就猜到会这样。”说完话,朱棣下了床,从对面窗下的条案上拿回来一个剔红的方形食盒,塞进小西的怀里,轻声埋怨,“你这丫头,总是让朕操心!”

小西笑着吐吐舌头,打开食盒看了看失望的递还给朱棣,“怎么没有驴打滚?”

“每次都是驴打滚,你就吃不腻?这是朕特意命人做的,原先在燕王府的时候是常备的。你尝尝,喜欢哪样儿,朕吩咐这里也常备着。”

小西重新接过食盒。食盒里有六个等份的小格,每个格子里都放在一种小巧玲珑的点心。小西选了一块粉色的冰皮点心拿起来,笑着放进嘴里,仔细的品着。

“菠萝馅的?”小西转头问朱棣。

朱棣笑着回答,“这块凤梨饼的外皮很有讲究。”

“‘唯吾知足’!”小西轻声念着上面的字,“上下左右的四个字里都借用了中间的‘口’字。这个设计很有创意。”

“也很有深意!”朱棣微笑着提醒小西。

小西想了想,凑近朱棣耳语,“知道啦!”

“这样才乖!”朱棣满意的把小西拥进怀中。“这六种点心都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朱棣指着点心逐一讲解,“这种金黄色酥皮的是红豆饼,叫赤心之谷。普通酥皮的是玫瑰酥饼,叫香华美极。寿字金色酥皮的是椒盐黑芝麻饼,巨胜椒香。这三种冰皮点心,你刚才吃的是凤梨饼,金凤香梨。红色的是山楂饼,叫玛瑙木樨。最后这种绿色的是绿豆饼,也是朕最爱吃的玉翠滴珠。”

小西贪婪的看着盒子,轻声问,“我每样都尝一块,行吗?”

朱棣笑着点点头,“随便!”

小西高兴的拿起一块绿豆饼,“我先尝你最爱吃的。”

小西吃的正高兴的时候,忽然抬起头认真的问朱棣,“我最近能吃能睡,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朱棣一愣,不置可否的盯着小西默默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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