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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艰难抉择

白露心软。这是红姑说的,她还说朱白露常常和草堂夫子,还有一个叫柴胡的哑巴医者研习医书。

张皇后眼泪长流,哽咽道:“这段时间才知人情淡薄。你答应我,就起来。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那么大一家子步了陈家的后尘吧?我们可以退出朝堂,退的远远的,我们张家本就是清流一族,当年是我求着父亲相助圣上,才成立权臣。如今,真的该退了……”

朱白露望望外面又看看天色,她在这里都快两个时辰了。

她真的好怕。她也发现了,平均一炷香时间,赵王的人一定会过来看看。

现在又快到了,她赶紧磕头道:“娘娘请起吧。白露只答应你这一次。什么东西要带回去,快给我吧。”

张皇后喜出望外,高兴地站了起来,从梳妆柜里拿出一个锦盒来,递给朱白露。

朱白露打开一看,看见里面是一支普通的玉簪,才放下心来。抬头但见她脸上还挂着眼泪,想来刚才也是真的急了。

她小声道:“娘娘洗把脸吧。让人瞧见,还以为我们抢糖吃呢。”

张皇后点点头,洗了脸,重生抹了脂粉,两人坐在一处,准备煮茶下棋。

果然,刚烧上水,赵王的人又来了。

这次却是以送点心为由来的。

张皇后嘴角淡淡一笑,道:“赏他一把钱吧。难为他今天跑了好几次了。”

朱白露垂眉,在棋盘上落下一字,心想张皇后竟然落到了这个地步,可怜了她腹中那个孩子了。

想到孩子,她的心便是一阵刺痛。

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种感觉只有做过母亲的人才能体会。

她记得看过一本古书的孤本,上有记载了这种男子少精,难以怀孕的事。还有几个方子叫五子衍宗丸、益肾生精汤、合雀报喜丸等等。如果能有孩子,那便是说可以保胎。那些个流掉的,除了死于宫斗的外,其他有可能便是赵王这般催精,导致了质量不好,从而根本保不住。

如果张皇后能保住孩子,她还会这样想吗?

朱白露不敢试,却又不敢不说。

她捏着糕点吃着,说道:“娘娘这个糕点蛮好吃的呢。奴都饿了呢。”

张皇后看了一眼沙漏,忽然道:“这些日子我都没定时用膳,反倒连累了县主也没饭吃。来人,吩咐下去,准备膳食吧。”

大大的宫殿里,除了门口站的宫女和内侍,便是眼前赵王的这个内侍了。

他左右瞧了瞧,只得走出门吩咐他们去传膳。

只是他刚走到门口,便被皇后的人拉住,在门口说笑起来。

那内侍一只眼看着里面,隐约听着两人在谈笑美容的事,一边和皇后的人说说笑笑。

张皇后看了一眼糕点,忍着恶心道:“最近我连吃点心的胃口都没有了。”

朱白露趁机道:“娘娘,奴刚才把脉,娘娘好像是喜脉呢,只是月份尚小,不知对不对。毕竟白露没给人看过病,怕看错了啊。”

张皇后手中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她盯着朱白露,眨眨眼,再眨眨眼,忽然心底腾起一股喜悦来,但是立刻又被一种悲伤替代。

不对啊,太医没说啊。还说慢慢调理,月事就正常了。

到底谁说的对啊?

朱白露毕竟没经验,她这看的准不准啊。

她身旁的老妈妈却是自幼带她的乳母,这时端着一碗冒着热烟的药进来,劝道:“娘娘,该喝药了。”

那是熬得浓浓的一碗药汤,托盘旁边还放着一些陈皮压苦味。

那药味飘到朱白露鼻子前,朱白露心中诧异。

里面居然有红花、山楂、鸡血藤、当归等活血化瘀的调经药物。

如果不是这个太医医术太差,便是故意谋杀皇子啊。

天啦,无意中又知道了一件皇家的大密事,她会不会被杀了灭口啊。

她有些坐不下去了。

她忽然心里一横,反正都到了这一步了,你不知道也被强迫的知道了。刚才接了张皇后手中的簪子,便被看做她的人了。

她还不如破釜沉舟一次。

皇后瞧见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又瞅瞅那碗药,便知那药有问题了。

这是今天刚开的药。

她端起来,闻了闻,又放下道:“好臭。放一放我再喝吧。”

“娘娘……”乳母还想劝,却被朱白露拦住了。

“哎,我也真的饿了。不玩了,下吃饭吧。我在朱府时,常听老一辈说喝药的点要在饭前饭后半个时辰前后,不要喝了就吃饭。要不,娘娘等用完膳半个时辰后在热来喝吧。”

“这样也好。免得我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张皇后对乳母使了一个眼色。

乳母明白了,也大声道:“奴婢这就去摆膳。”

等人走了后,张皇后啪落下一子,用手指头沾着茶水在棋盘上写道:毒?

朱白露摇摇头,指了指屋里那盆红艳艳的花道:“那盆花好红啊,蛮好看呢。”

张皇后心里一片冰凉。

红花……药中有红花。

朱白露沾了水在棋盘上写着:山楂。

山楂也是滑胎之物,却不一定是调月事所用。

张皇后这是明白了。

赵王不想皇长子从她这里出来。那上一次的那次流产,肯定也是赵王授权的。

张家始终还是因为权高位重得到了猜忌。

什么恩爱十几年,全都是假的。

假的。

可是,这是她的孩子啊。他们到底是要多狠心啊。张皇后忍不住低了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朱白露手指头在桌子上划过:保不保?

张皇后猛然抬头,不保!

赵王无后,王位定然不稳,不得已必须从宗室里过继。而宗族里血缘关系最近的是平原郡王赵仲晨和赵仲晨的弟弟赵仲良。

他一定不愿意。

他一定不会让平原郡王的后人有后的。

不知不觉中,眼泪流了满面,她忽然擦干了眼泪,冷笑起来。

朱白露明白这种断子之痛,那种同侧心扉的痛。

这种痛燃烧了她的心,她想起来了太多的往事。包括朱府和高府为了所谓的宝藏,为了所谓的秘密,为了所谓的成为京城第一大世家,早早布局,想拿捏她和她母亲,不惜一切手段。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们都没想放过她。

她不是不想报仇,而是一直没这个机会。

各大世家根植错综复杂,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倒的。特别是朱兴敬这种专营小人。

江家更加是根深蒂固,暂时动不了,就算阿晨哥哥推想到了他们想做的事,却还不能动手。

她不想牵连了江二公子……卫华哥哥。

她现在开始怀疑朱府的这个药是怎么传到赵王这里来的。

看似不起眼的万内侍开始,万内侍又是从老赵王哪里得到的。那老赵王又从哪里得到的呢?她不相信朱兴敬敢明目张胆地将这个药直接递给了老赵王。

但是现在不管是谁传进了宫里,赵王很难有子嗣这件事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

如果能揭发出来,朱府会不会因此而倒闭呢?朱浅绿会不会受到牵连?还有朱怡梅呢?还有一直以来对她疼爱有加的朱兴燕,以及朱兴燕的三个孩子?

答案是肯定的。

该死的朱家,犯了错,却还要连累这么一大帮人。

她埋了头,拼命想着怎么办才好,完全没看见张皇后的举动。

她端起来药,一口而尽。

等她看见时,张皇后已经含着陈皮,笑眯眯望着她了。

好狠啊,是她就做不到。

朱白露的手指尖拿不住棋子,哗啦啦都落了下来。

她看见张皇后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那隐忍的泪珠。

那种痛她十分明白,忽然她道:“分量不多,以后别喝了吧。再想想再想想。”

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事,但是再喝两三天就不好说了。

张皇后摇摇头。经过今天的事,她发现朱白露这个女孩子,心思及其细腻,行事也不像是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女孩儿。

赵王根本不想给她留下后,如果有了皇子,恐怕便是她和张家的末日,没了她和张家,孩子又怎么能安然长大。

她的选择无奈却是正确的。

她含泪对朱白露摇了头。

朱白露想到前一世的事来,也默默不语,想哭。

就在这时,赵王的内侍看见她喝了药,满意地点点头,走了。

朱白露和张皇后都看见了。

忽然,朱白露为这个张皇后深深悲哀起来。

她盯着她,渐渐,她发现她眼底有一片决绝和深深的失望。

她有一个直觉,那就是张皇后活不长了。

她为自己有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张皇后狠狠地抹去眼角的眼珠,忽然笑道:“我们不说这些了。我看啊你是个好孩子。若是真的你能进宫,我倒还安心了。就是因为你不能进宫,那圣上才会念念不忘。不若这样,我替你做主吧。你看看喜欢哪家的郎君?说来听?”

朱白露明了。其实这才是皇后见她的本意,之前正巧病发,反而被她试探出诚意。

她不禁为刚才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

朱白露立刻娇羞地低了头,搓着手绢子:“这个,这个……奴想母亲病好了再说。母亲说这边事完就先回古蜀国。”

是啊。只有回到古蜀国才有正式的身份啊。

陈氏倒没这么说,古蜀国要是那么容易回去的,当年竹溪先生就不会被困在大赵国数十年了。

张皇后点点头,忽然想到江德融和赵仲晨来。

目前不就是他们两个和安慧县主走的最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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