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艳偶遇一环扣一环的坑可算是把白楼坑害得极其惨烈,之前的打算一并清空,白楼也不去想着和亘纪麟解释什么了,虽然心里还有一点小疙瘩,总有一个声音说这是不对的,你会后悔的,但白楼就这么一意孤行了。
而为了能在冲撞了三皇子之后还能谋一条出路,白楼略做思考,决定选了大皇子做靠山,并且在第二天就与大皇子在一处乡间小道胜利会师,三天之内得到他的信任。
获取信任的具体方案如下:
第一天,精确计算出“甲方从A地以平均每分一百米的速度行进,乙方从B地以平均每分两百米的速度行进,已知双方朝同一个方向行驶,求乙何时追上甲”的追击问题。
第二天,选一身白衣蹁跹道貌岸然的装【哔——】服饰,眼神高冷,指尖掐诀,随口将大皇子的近段时间的遭遇细细说来,并预示会有一场大灾。
第三天,将皇城有变故之事假借他人之口告知大皇子,让其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进而主动上门求教,当然,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价,这面肯定是不能见的,必须的晾他个好几天,直到觉得时机成熟,再神叨叨给他指点一番,静待皇城变故被平定的消息便好。
作为一个知道书中情节的人,白楼表示装【哔——】毫无压力,还赚得了无数艳羡眼,从身到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以上,便是白先生攀附上大皇子的大致过程,得了一定势力的白楼很快便有所动作,一面抵制三皇子的打压,一面和南莜雨保持良好的革命友谊关系,转眼便是两年过去。
距离****,还剩十个月。
思绪渐渐回笼,白楼发现南莜雨的手一直在眼前晃荡,勉强扯出了一丝微笑。
南莜雨也不是第一次见她说话到一半就自顾自陷入沉思了,也不多问,只是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进屋里拿出了两套质地不错的衣服来,扔给白楼一套淡灰色的。
白楼接住扑面而来的衣服,摸了摸料子,发现是市面上新出的绸缎,花纹样式看似简单,实则纹路繁复,典型的低调华丽。
指尖上柔滑的触感让白楼微微发愣,忽而又淡笑起来,是了,这料子还是她当初和亘纪麟提起过的,从制工作料到赶制方案,再到投入市场的策划,每一步计划都表明清楚了,实施起来发家致富绝对不成问题,但是……
所以说美好的总是镜花水月,一旦某些平衡被打破了,就如破镜散去,不复存在,现在,亘纪麟还在做着她想要做的事,而且听林淋的消息,亘纪麟似乎还遇到了个不错的姑娘,良缘么?
古代的姑娘们,能织布绣衣,能做菜持家,温柔贤淑,善解人意,怎么看都是为人妻子的良选,而她……
淡漠,冷落,一声不响的离去,无论怎么看,都是伤了人心的吧。
“愣着做甚呢,还不赶快穿好了一块出去?”南莜雨直接在白楼面前解了衣服穿上,抹了些眼妆,让她看上去英俊无比,这也是她为何能屡次出入那些烟花柳巷却又不被人赶出来的原因之一了。
没办法,这姑娘真心的长着了一副帅气的面相,不似白楼的阴柔,而是真真正正的俊俏,若不是一些细微女气的举止动作,看上去就跟个大老爷们似的,而白楼则相反,穿了男装之后属于那种看似很女人,可举手投足间满是贵公子的气度,若是不清性别,还真有点像个伪娘。
不过嘛伪娘也是个样貌非凡,还带着点阴邪之气的伪娘。
这都是看过白楼穿男装的人心中萌生出来的第一想法。
只不过这点阴邪柔媚还多了几分白衣白裤白靴的陪衬,而如今白楼穿上一身灰袍,配上那淡漠不食人间烟火的眼神,竟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怎么说呢,就像一只小白猫突然披了件灰熊的皮,怎么看怎么怪异,南莜雨说不出哪里奇怪,笑出声来,直说难怪白楼总是一身白,原来是其他的衣色驾驭不了。
白楼无奈,从南莜雨的衣柜里翻出了一件深黑的纱衣外衬套上。想了想,把高束的马尾放下来,用一根木簪子随意在发后挽了个髻。
这下子总算不突兀了,只是有种高高在上的神祗瞬间落入地底的视差感,怪得有味道,怪得很奇妙,总之南莜雨很喜欢!
甚至很快便将今早南夫人的刁难和辱骂抛到脑后,挽着白楼的手腕就要带出街去炫耀一番。
于是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街,殊不知命运的齿轮再次运转,有些想要逃避的东西,终究还是要来的。
……
如果说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对于逛街都有这异样执着的热情,那么白楼肯定是那百分之一中的奇葩。
而且她逛街的目的并不像是要去洗眼或者购物,而是……觅食!
偏偏南莜雨也秉承着此等爱好,一出门就带着白楼将皇城最近新开张的好吃店铺都转了个遍,从那些老板热情的招呼和比别人多了几分的量来看,这南莜雨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白楼捧着一碗热茶嘬了口,摸着已经有些轻微凸起的小腹无声叹了口气。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被养成猪,可世界上又有多少女人能抵御美食的诱惑?
旁边的南莜雨毫无形象的大碗吃酒大碗吃肉,一边还和老板说起最近的趣事,说着说着……就将老板的话给套出来了,偏偏那老板还无知无觉的,并不知道自己和南莜雨说了什么关键的事。
原先南莜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主要去的地方还是青楼,因此对于白楼这些天来的动作还不甚了解的,现在从老板的一些见闻来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猜到了。
这就是南莜雨的人格魅力,她的聪明和美貌是成正比的,白楼继续闭眼喝茶,默默不语。
南莜雨在嘻嘻哈哈中得知了大皇子昨夜便上南坞山之后,有些好笑的看了眼还老神在在的白楼:“你这是防着谁呢?”
放出了假消息之后,该走的人稳坐皇城,不难让人想到其中的关联,特别是在三皇子即将进入城内的时候,而眼前的人如此平静,想来是早有谋算。
不过这次南莜雨是猜错了,白楼苦笑摇摇头:“此乃下策,亘霄的军队毕竟没有见过血,意志力太弱,尸位素餐不说,临阵倒戈的叛徒也不少,军中人杂,还被安了不少的钉子,实在不适合大施拳脚,我之前莽撞了。”
南莜雨讶异:“你这是后悔了?从哪一步开始的,围城?夺位?还是攻山?”
白楼指尖摩挲着杯沿,思索许久,还是摇了摇头:“不,并没有后悔,这些还都在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你的意思是,他们的这些作为你都知道,那你还要帮他?”吃饱喝足,南莜雨拉着白楼就进了碧云阁,碧云阁不似平常的那些青楼,白日也是开门的,只不过只是提供一些茶水点心,再给配一些乐女舞姬,供给些富家官人下棋赏玩。
因此两人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并没多少人在意,该玩的玩,该看戏的看戏,只有个店小二的迎出来招呼他们落座。
“如若不是他有这些短处,我又何必去帮他,”白楼权当这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吃,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软香倩影熟视无睹,将面前的酒酿轮在两个杯子里来来回回的倒过来又倒回去。
南莜雨还以为她是无聊了随意玩玩呢,自己勾手招来个伴舞的舞姬,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在人腰上揩油一把,逗得人姑娘含羞带怯的觑她一眼,媚笑着捻起桌上的点心松进她嘴里。
南莜雨眉开眼笑,乐呵呵的吃下,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
白楼觉得自己眼都要瞎了,她一扮男装两年都没南莜雨这般能入戏,这都还当众调戏女人!
强忍着颤抖的手,白楼把指尖的透明粉末弹入调制好的酒中,又命人上了大波好酒烈酒,用一根银筷做引,如法炮制的依次倒入。
本来南莜雨还以为她在玩玩,现下发现她表情如此认真,不免多看了一眼,然而这一看却移不开眼了。
只见那小小的白玉透亮的杯子里,正一点点的显现出七彩的颜色!
白楼学过医,自然也知道如何调制各色的酒水,只是今天露这一手,不为别的,只是她依稀记得近段时间会有一位大人物来此办事。
这位人物书上并没说明具体的身份,只说他是庚姓人士,单名一个靳,平日总戴着一张面具,衣着邪肆张狂,甫一出场便是美人环绕,香薰加持,乍一看就是个声色犬马之徒,可实际上却是三皇子的一大际遇。
是的,那人最后会成为三皇子的军师参谋,乃三皇子称帝称王的最大助力!
而现在,她将要斩断三皇子的左臂右膀,削了这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