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战将军掉下去的众人惊呆了,直到楼下响起客人们惊惶尖叫,几个暗卫才放映过来,噌噌噌的冲了下去。
亘纪麟从木板裂开的大洞往下探头,只见一张彻底粉碎的桌子上,老将军稳稳抱臂站着,维持掉下去时的姿势,脸色淡然。
穆云夙敬佩的五体投地,这才是硬汉派!老将军之风采更胜当年啊,不像自己,老咯。
老将军就地活动活动筋骨,脖子左右扭动两下,发出咔咔的声响,他仰头直瞪着亘纪麟,继续刚才的话道:“媳妇呢!”
亘纪麟一想到这个就糟心,刚想开口,人已经被穆云夙甩到了一边,穆云夙扒着隔板一脸痛心道:“跑了。”
“跑了不会去追吗!你这师父是怎么当的!”老将军气得胡子直抖。
穆云夙咬碎了牙:“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战将军脸色稍霁,但还是有点不放心的叮嘱:“木头你可给我看好了,这兔崽子傻不愣登的,没准会把孙媳妇给吓跑,容貌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才学!老子可不想七老八十了再抱个只会闹腾腾的傻小子!”
穆云夙回头看了眼亘纪麟,发现他只是仰头望天,一脸无辜,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话给应下。
老将军又气势十足的将一系列孙媳妇标准念叨一遍,这才满意的离去。
穆云夙忽然有些茫然了,合着老将军的主要目的还是想看孙媳妇?
白绮罗在半路上就醒了,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摸着被打疼的脑袋满是不解,白楼冷冷的看着再次失去控制的肢体,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白绮罗孤身一人走在亭子里,雨过后的荷花已经失去沁人馨香,只是空气中还漂浮着一丝余韵,她叹息一声,在长椅上坐下。
白楼就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远方,一碧如洗的天空,美得不可方物,实在想不通在这样的大好河山之下,为甚的重要唉声叹气。
风吹来一丝血腥味,白绮罗微微愕然,转过头去。
亘潇潇不知何时站在她十丈以内,不声不响的盯着她,手里抱着一只白绒绒的兔子。
一连受了几次的惊吓,白绮罗现在还很怕她,踉跄的后退好几步,双手在胸前拽得紧紧的。
亘潇潇依旧是一身鲜红似血的长裙,衬得她的肌肤白得吓人,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在那,眼睛一眨不眨,倒是怀中的白兔不安的挣扎了一下,转动着小脑袋,红红的眼珠四下张望。
“姐……姐姐……”白绮罗忽然发觉虫鸣鸟啼都停了下来,没有一丝风,四周是如死一般的寂静。
白绮罗很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样恐怖的安静,可嗓子就像是哑了似的,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她不可置信的捂着脖子,徒徒张大着嘴。
亘潇潇动了,动作很优雅也很温柔的抚摸着手里的白兔,却不知道为何,那只白兔在她怀里瑟瑟发抖,一直扭动着身子想要逃出她的禁锢。
她长着一张和亘纪麟有些许相似的脸,但仔细一看却又有很大的不同,真要说起来,现在的亘潇潇倒是有点像亘纪麟敛神不语的时候,浑身展露出一种接近最本始面目的兽性,但是亘纪麟的更像一头蓄力发威的老虎,而亘潇潇则更接近于一条虎视眈眈的毒蛇。
亘潇潇抓起手中的白兔,注意是抓,不是拿,更不是抱,她就这么抓着兔子的脖子,苍白且瘦如白骨的手指微微发力。
白兔在她手上拼命的挣扎,耳朵前前后后的弹动着,腿脚四处乱蹬,静得可怕的四周只有那只兔子挣得划风的声响以及它悲戚的惨叫,白绮罗紧拽着自己的手心都渗出了血,感觉浑身的血都凝固了,她好久才找回声音:“姐……姐姐,不要……”
她不知道是不要什么,极度的恐惧甚至让她不敢就此昏厥,只是一味的摇头并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亘潇潇至始至终都在盯着她,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透视她的灵魂,手里的白兔动作渐渐弱了,弱了,只剩下一只耳朵抽搐性的一动,一动……
亘潇潇突然松了手,白兔软软的瘫在她手中,嘴边尚有一丝丝蚊蝇般的叫声,显然还活着,就在白绮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亘潇潇的双指直直插进了白兔的眼眶中!
噗嗤一声,鲜血四溅!
“啊——”白绮罗尖叫着后退,长长的衣裙却将她绊倒,她疯狂的摇着头,想要逃跑,可是腿脚却是止不住的颤抖发软。
亘潇潇的手指在里面搅动一下,拔出来,指甲抠进眼眶周围那些被血糊了的肉,一点点的抬起,撩起一层染着血红的皮毛。
“不要啊!姐姐……姐姐求你……救命!救命啊!”白绮罗生平第一次叫得这样惨烈,白楼却渐渐从惊愕中回神,意识到白绮罗的情况不稳,便开始努力的去掌控身体。
亘潇潇已经撕开了兔子整个脑袋的皮,露出红丝丝的肉,整只白兔此时已经彻底被染成血红,地上滴了一滩的血,大部分的血都顺着亘潇潇的手流进她的袖子里,衣服里。
待到兔子彻底僵硬,亘潇潇随手一挥,将它扔进湖里,平静的湖面漾起一圈圈涟漪,同时,泛起大片的红。
亘潇潇就这么走了,血顺着她走过的路,流了一地……
白绮罗僵直在地上,眼睛直突突的看着那被血染红的背影,而她的小指,却不受控制的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