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楼当然不及林淋敏锐,刚才她能发现林淋也是出于巧合,现在听着林淋的回头随意扫去,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也并没有什么隐晦的视线正在窥视,便当他是最近被冷瑜天跟得紧了有心理阴影。
恰好此时娉婷回来了,店小二也端着盘子笑呵呵的上来。
白楼刚才点的菜都不便宜,加上她给人看上去就是个大家小姐穿着公子衣服跑出来玩的样子,必须的很有钱,且得好好招待着!
“公子,这是您点的菜,还有只鸡在锅里炖着呢,过些时候立马给您送来,你看还需要点什么?”
白楼抛了块碎银子到他手里,让他给加点茶后点心,“对了,最近这里可真热闹啊,我听着他好多人的口音不太像本地人呢。”
小店小二拿着银子放在嘴边咬了一下,便笑呵呵的收进怀里,见白楼发问,连声道:“可不是,最近啊县里来了不少外乡人,说是走亲戚路过的,也有人说是从北上那边迁过来的,说是闹洪水啊,家中颗粒无收,亲儿流离失所,就走到这片地方来讨生活了,可是炎阳县也不算富裕啊,估计也正琢磨着走呢。”
“灾荒?”白楼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她本以为只是一些江湖人过来这里打探消息的。
“你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还能知道远处的灾荒不成,别露出这一副为什么你不知道的样子。”林淋在一边戏谑道,咕嘟咕嘟的喝了碗酒,砸吧砸吧醉嘴:“这店酒不错啊,回头带几坛回去。”
“我还以为你这是永远也不想回去了呢,怎么,不是收拾了包袱来我这寻摸一块心灵慰藉之所的?”白楼难得的开玩笑,却发现林淋不但没笑,反而是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直到白楼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舒服时,才幽幽的偏开眼,若有若无的叹息一声。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白楼只觉得现在的林淋有些不太一样,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林淋一个人沉默了许久,才笑着摇摇头:“你其实挺迟钝的,很多事都没发现,也难怪别人会会错意了。”
白楼不理解他的说辞,干脆不再深究,按着原计划今天是要来看看聚源楼这边的情况的,结果现在又让林淋给耽搁了,一时半会儿不能放下,只能带着他一块去调查。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之后,聚源楼里面也跟出来了一个人,黑靴黑裤黑衣,一张尚未张开的脸上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紧紧的抿着唇,低低的咛了几个字,便转身走了。
自他之后,又是一波人从聚源楼里面走出来,领头那人眼望着比白楼离去的方向,微微蹙眉。
“二当家……”跟在他身后的小弟低声询问。
“像,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被叫做二当家的人当即一拂掌,冲身后的人低声道:“跟上去,别让那白衣人走远了,引到偏僻的地方再动手!”
“是!”
……
白楼并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出来看看情况,就被“情况”给盯上了,还以为没有任何收获的和林淋漫无目的的闲逛在大街上,三言两语就把这几日的经过都给说出来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林淋这回可算是可怜了,并不是从当初穿来这里的时候穿,而是直接婴穿,该死的一点点长大,从第一次遇到冷瑜天开始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偏偏就被冷瑜天给盯上了,所以说这就是抖M的属性,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然而林淋并没有因此就旧情复燃什么的,而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辞了家人出来游历一游就游了三年,如今特巧的发现了白楼。
“你这意思是,你是在一个巷子里遇见的冷瑜天,当时他还被人给欺负了,是你救的他,所以他就这么死磕上你了?”白楼觉得这情节实在是太有点那什么了,不太确定道。
林淋皱眉:“不要曲解意思,当初我可是没注意到他是冷瑜天,顺手给救了而已,虽然后来也因为不知道他名字,所以将他带回家里养了个把月,可是在知道他来处之后立刻就将他送走了,那想到那屁孩子竟然这么小就记事了,稍大一点就寻到我这,说什么也不走了,家里老爷子也病重,直到他是我朋友,更是不让他走了,还硬是将他放在我院子里!”
“所以说你这是不是自己找事做呢,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不过这也说明了你们有缘……刚才是不是有人撞了我一下?”白楼猛的回头,只见到街上人头攒动,并没有什么人的动作可以,但是刚才明明感觉到后腰被人挤了一下的。
“你说偷了你腰上挂着的钱包的那小孩?那么小一个,估计跑人群里就不见了。”林淋一副淡然的样子说完这句话,而后好整以暇的看着白楼的表情。
白楼无辜的歪头:“钱包?钱包我向来塞袖子里的,腰上挂着的是我新研制的黯然销魂散,入鼻即晕,口吐白沫如发羊癫之症,效果持续一时辰,若是我被人给偷袭了,能借着这时辰逃出来。”
林淋:“……”
白楼反应过来:“等等,刚才你说有人偷了我的毒药?”
林淋默默望天:“现在估计已经晚了。”
果然是完了,当白楼他们找到在巷子角落里那拿着她“钱包”的人是,那人已经吐了满地的白沫了,偏偏这白沫还带着一股诡异的清香,吐白沫的人神智已经不太清楚,死猪一样躺在地上,若不是嘴巴一直在往外吐,估计就和睡过去没什么差别。
由于这是新药一时半会儿无药可解,白楼只好搬了把凳子,拿了根树条,坐在一边写写画画,偶尔抬头看看那人的脸色,摸摸他额头和手腕,林淋好奇的凑过去想要看她写什么,结果目光触及到了那规规整整的几个字“症状表现”
“……”不要告诉他这是在记录症状!
可怜的小偷果然在一个时辰之后幽幽转醒,似乎用了很久的时间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经历了什么,张口就想骂那被他偷了钱包的人,却在睁眼时看到苦主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面前,一脸无辜的开口:“小兄弟,你以后看清楚了偷,我家最近出老鼠,可凶残了,夜夜在瓦房上跳舞,和猫比谁的叫声大,我每天早上起来鼻子上都是一层灰,你说我不研究点老鼠药怎么行?”
小偷一口气就这么憋在嗓子眼,干瞪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能说什么,和老鼠抢食物怪他咯?
白楼又开口了:“也不是什么毒药,幸好我是想活捉了那老鼠的,没怎么下狠手,也就是加了两斤砒霜,三两鹤顶红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爽到飞起来?”
这话说得一本正经,仿佛她口中说得药真的没有半点毒性似的,小偷听了却是瞪直了眼,偏偏有个林淋在一边继续一本正经的做好奇宝宝:“你药几只老鼠而已,作甚卖那么贵的毒药,也不怕人家说你不怀好意?”
“药当然是贵的好啦,反正用的又不是我的钱,不用白不用啦,我也觉得我家老鼠真是好命,人家一点耗子药就可以给它们送终了,我还买了那么贵的补药来给它加餐……”白楼说到这便停了,因为眼前的小偷先生已经昏过去了。
昏过去好办,一个人中就掐醒了,林淋手上力道也大,人醒了还给他很拍了几把,彻底没了困意,满是惊恐的看着白楼他们:“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我都快死了,你们想怎样,我不怕你们!”说到这似乎又想到自己悲剧的人生,竟然双手伏地,呜呜呜的嚎哭起来。
“别告诉我你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稚儿,这种说辞有点老旧,最好换点新的。”林淋继续在一边跷二郎腿。
小偷犹豫的哭声诡异的停了一瞬,满是纠结的开口:“小,小的有个生病在床的妹妹还要我去照顾,现在我就快死了,我……我……”
“咦?你好像知道自己不会死?”白楼打断他的话:“刚才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的表现明明很平静么,怎么这一嘴就尝出我那瓶子里放的是什么药的,行家啊,有没有什么想交流的?”
不等小偷说什么,怀里已经被白楼塞了一锭银子,非常完整的一锭银子,这还是杳天这三年来以来第一次摸到这么大把的银子,而且还不是偷得的,而是一个明显女扮男装的姑娘给的,他手里摸着那银子,只觉得有些恍惚的听着姑娘一字一句开口:“既然懂得药理,那便随我来吧,我正需要个人帮我看药,一月三钱,干好有分成,年度有奖金,如何?来不来?”
杳天一脸茫然的看着白楼,他不知道白了怎么就确定他懂得一点药理了,却是刚才他吃的药里面并没有她话里面说的什么剧毒成分,只是一些常见的药混合在了一起,才会激发出了一些副药性,没想到这姑娘还这么敏锐,只一眼便看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