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到那家人照例留给他剩下了一些骨头就回去休息了,少年等他们离开之后就捡起地上狩猎的工具进了领子的深处,不得不说少年今天的运气很好,他已到了森林就碰上了一只麋,那是一种很敏捷,同时也是肉质最为鲜美的动物,但是要抓住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种动物可精着呢!弓箭和陷阱是套不住它的,想要抓住它你只能跟它耗体力,等它跑累了它就会四角朝天的仰躺在地上样子十分喜人,这时候你只需将它的四个蹄子系上个结扛在肩膀上带回去,一顿美味的晚餐是跑不了的。
饿极了的少年自然是不管不顾的追着那只麋,不知是是被少年吓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只麋跑着跑着竟然拐到一条死路之上,少年气喘吁吁的跟到这就看到了那只麋竟然踩着一个午睡棕熊肚子上往前跑,那骨头断裂的声音很是响亮少年闭着眼睛将头别向一边,麋虽然是食草动物被它踩一脚可不是闹着玩的,听声音这么大他都有些替那只熊疼。
一阵疾风吹开了他额前的发丝,少年警觉地睁开了眼睛,那只麋用头摆出了一个战斗的姿势,正疾步朝他冲了过来,他向左一避就躲开它头上的角,这畜生约莫是看见那只棕熊在它的蹄下丧命,加上前面就是悬崖无路可走,所以胆子也变大了些。
少年从背后抽出一支箭直接射中了它的颈部,但是那只麋并没有就此停下攻击,猝不及防的少年被麋的角给划伤了他的手臂,少年一怒之下就又从背后抽出一箭直接捅向胸口,麋利用角的优势将这支箭拦住了,少年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用左手将这麋的角用力向上翘,拿着箭的右手狠狠捅向麋的胸膛,一次又一次,血在少年的皮质衣服上形成了一副诡异的画卷,最后少年确定麋没气的时候,它胸口的肉已经变得烂乎乎的,因为用了大多的力气,少年从腰间取下手都有些抖,他很小心的将麋肉分成一块一块的,从树下捡来些许树枝用来取火,他将麋吃了一大半之后这才有了饱腹感。
当少年心满意足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视线所及之处皆有大个的萤虫,根据多年总结的经验来看自己是遇到了狼群,一定是麋的血溅到他的衣服上,所以才会引出那么多的狼群。
事实证明饥饿的群居捕食者是万万不能射杀的,少年用血书写了这个教训,一只狼见少年还没有断气,就开始借着夜色掩护想要偷袭少年,机警少年自然发现了那离他越来越近的“萤虫”,毫不犹豫的拔箭射了出去,看到那“萤虫”的熄灭了,他没有犹豫拿起地上还在燃烧的树枝就朝狼群冲去,狼群看到火自动让出了一个缺口,少年趁着这机会冲出了狼的包围圈,他刚跑了没几步,身后狼嚎之声彼此起伏,紧接着是枯叶被踩踏,发出沙沙的清脆声音。
那是狼追上来的声音,少年不敢耽误片刻使劲往前跑,一群狼和少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三步之遥,随着时间的流逝,少年身后那沙沙沙的声音突然消失不见,他好奇转身一看却对上了头狼冷笑的表情,向右一看原来有一只狼从一扑了上来目标是他的喉咙,少年又向前跑了一段路,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肩上的肉被那只狼咬下来一块,少年咬牙忍着伤痛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跑出了森林。
瞳蔱讲到这里就没了声音,朝霞拼命抑制住自己想睡觉的本能,强打起精神急切地追问道:“那后来呢?少年又怎么样了?”
瞳蔱银色的眼瞳慢慢转为深邃的红色,眼中的嘲意越发的明显,他顿了下继续说那个故事。
后来,少年终于到了树林外,奇怪的是那群狼并没有跟来,但他见到了与自己有九成相像父亲,他的父亲看都没有看他身上的伤,而是将他身后的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女孩推到了他的面前,很温和的告诉少年,以后她就是他的妻,那时少年心里有些触动,自己终于要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想到这他就开始打量起女孩,那女子如星般的眸光触及到他的视线就快速的躲开,女孩的这一番举动让少年心下的触动顿时淡了不少,肩膀上的灼痛让他微微皱了皱眉,丢下一句全凭父亲做主,之后就去了天师住处去处理伤口。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的父亲带着他去了祭奠的高台处,那里只有三个人除了他的妻和天师外,还有一个父亲的友人,他的父亲对着天师一点头。天师的口中就念叨着什么,他的周身散发出一种很幽暗的光芒,没过多久那光芒动了将少年和他的妻给笼罩住,紧接着在他们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很大的人头。
少年听着自己父亲和那人头对话,心渐渐的凉了下来,原来父亲并不是关心自己,而是把自己和这曾经好友的女儿当成棋子,用他们的气将曾经的好友引出来劝说他不要再用这歪门邪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悬挂在半空的人头朝少年的方向吐出了一团火焰,少年闭上了眼睛双手展开,那灼热的感觉始终没有降临,他疑惑的一睁眼就看到了他的妻被火焰给包围了,他拼命地用袖子扑打她身上的火,他的妻拉住他的手对少年微微一笑虚弱的说出她名字,她说今天她很开心终于保护了一个自己在乎的人
火越来越大最终将她烧的连灰都没有剩下,而那团火自始至终没有一点烧到少年,少年的心很酸涩,又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没了,多年以来的所有情绪一股脑的涌上心头,害怕、酸涩、愤怒,忽然周围的一切都没了声音,他能感觉到自己头发和指甲迅速地变长,望着父亲那张焦急的脸色和一张快磨出泡的嘴唇,他只觉得好笑,他不是心怀大义吗?那又何必假惺惺装出在乎自己的模样。
少年肩头的伤也在这一刻崩开,伤口上出现了很多灰毛,很快就蔓延至了全身仅一刻钟的功夫,少年看起来就很像是化形成功狼妖一般,少年摊开双手时,所有的风都汇聚到他的手心之中,恰在此时他的听觉再度恢复,父亲说的话让他的心情愈来愈暴躁。
此刻他的手一动部落的上空就出现了一阵很强的风,此风过后部落皆是残鳞断甲,父亲曾经的好友突然出现了在他的身后,少年的眼皮一沉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的是杀戮和血腥,以往熟悉的人,不熟悉的人统统倒在他的面前,最后少年亲手将父亲打飞了出去,他能看到父亲嘴中的血和妄图唤醒他的声音太过于真实,太过清晰的梦便不是梦,那是现实。
伤了族人就要被处以很严重的刑罚,无论出身贵贱,这一刻他只想就这么沉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他并不是害怕面对那冰冷的刑罚,他怕的是醒来之后会失了现在这般的自在。
就在此刻少年的梦境抖动了下,他一阵失望以为自己就要醒来,抖动也只持续一会会,梦境中的他陷入了一个极为黑暗的环境,黑到看不清一切,只能靠杂乱的声音来辨识方向,慢慢的梦境里的少年适应了光线,他的手上就莫名其妙的多了弓箭,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双手就开始自主的拉弓射箭,而后是一阵并不真切谈话,之后梦境中的事情少年只是隐约记得一些,自己好像和父亲曾经的好友进了不知是哪里的深渊。
之后他就醒了过来和父亲曾经的好友一起创立了另外两个世界,这两个世界一天天的壮大起来,终于有一天父亲的好友找到了他,向少年要了一个承诺,原因就是因为少年杀了族人本该受刑,但他救了少年,一个承诺并不过分所以少年答应了,父亲曾经的好友得到了这个承诺就回到他所创的那个世界之中。
瞳蔱再看向朝霞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动作极轻的吻了下她的唇角,这一生他做过唯一一件不后悔的事,那就是当年带兵联合图腾教攻打天界,如若不然他怎么能遇见最初的霞儿,那般睿智果敢的女人,知道自己成魔之后是不死之身,果断的将他的魂魄封印到了凡界一处密林之中,有些事是冥冥之中就注定了的,这时恰好有一只黑豹经过,所以他的魂魄就被打入了黑豹体内,他经过好些年的修炼才再度变成人身,只不过现在这样和他当初的模样已经是大相径庭。
瞳蔱给朝霞理了理被角,留恋的看了眼她的面容就去磨斧子了,因为他是背对着朝霞,所以并没有看见她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一条缝
瞳蔱光着膀子双手按在斧头上一下下磨,头上的汗珠调皮的滚落到他健硕的胸口,而后就沿着他的胸口滑到了腰际,在地上画下一点香艳颜色。
月被厚重的云层遮盖,有短暂的光芒闪过,这让一直留意周围环境的瞳蔱蹙了下眉头,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跑去看他的霞儿,自她失忆以后她胆子也小了许多,她最怕的就是这样的下雨天,不说打雷了连闪电都会害怕,今天一点声音都没有该不会是吓坏了吧?越想越不放心,瞳蔱将手随意在衣服上抹了下,就离开了这。
瞳蔱拍着朝霞我方的门道:“霞儿,你要想哭就哭出来,别闷在心底。”
瞳蔱在外拍了好久的门都不见回应,索性便退后三步一脚踹开了房门,入目所及是空空的床和叠得非常整齐的被子,伸手一触还能感觉到她残留在卧榻上的温度,他脸上的焦急慢慢沉定了下来,眼角眉梢皆是苦涩,这些年他对她好,就是希望她能对他产生依赖,从而便得离不开自己,可是现实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瞳蔱坐在床榻之上反复警告着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可恶的女人,可是这谈何容易,已深陷泥泞的人想要迷途知返只会陷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