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望北楼下,王明推门而入,张扬随后跟进。
望北楼内层高约7米,别无他物,中央立一青铜鼎,鼎为商代制式,圆形、三足,高约1.5米,重约500公斤,器制沉雄厚实,纹饰狞厉神秘,刻镂深重凸出。青铜鼎上的铭文记载了后金时代的典章制度和册封、祭祀、征伐等史实,文字为满汉对照。然而铭文中有一段文字让张扬陷入深思,其文是这样表述的,“朝鲜复请和。太宗曰,高丽与我族同系肃慎氏苗裔,限山隔海,僻处东夷,为我中国蕃属,实惟殷商一脉。事若酌中,则与之和。朝鲜复之,放逐高丽王族,归还亡民。太宗欣然曰,高丽国库之丰,他日问鼎中原如翻覆乎。”
张扬不解地说:“王明,高丽早在明初已被李朝取代,国号为朝鲜。怎么皇太极征服朝鲜时会讨要高丽遗民呢?这高丽国库之丰指的是什么呢?”
王明也如坠云里雾里一般,说:“也许是高丽虽被李朝所取代,但是势力不小,被李朝压制后在后金兴起时投向皇太极,所以皇太极征服朝鲜后提出庇护高丽王族也是有可能的。”
王明又思索片刻后说:“这高丽国库之丰?难道高丽国库并没有移交给李朝,或许这就是高丽王族遭受李朝压制的主要原因?”
张扬拍了拍王明的肩膀笑道:“你的推理有一定的逻辑性的,我持赞成意见。”
“张队,你可是头一次这么明确表示赞同我的推断啊!”王明笑道。
“怎么了?我不是一直都支持你的办案思路吗?”张扬一脸严肃地反问。
王明说:“张队,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决定深入皇陵地宫办案让我备受鼓舞,或者说是深感震撼。此行所涉及到的许多领域和谜团并非你我作为警察就能弄个水落石出的,我越来越感到案情的复杂是我难以想象的。这么说吧,我的直觉告诉我,等待我们的是一个惊天陷阱。”
“呵呵!你小子是越来越深沉了。有这种遇案情就如临强敌的态度是正确的,但是再复杂的锁也有解开的钥匙,有时一把钥匙甚至会打开多把锁。我相信,今人的智慧是能够破解前人的谜团的。”张扬信心满满地说。
王明细细品读着铜鼎上的铭文,当他伸手去触摸铜鼎时,一阵冰凉刺骨的感觉传遍全身。他愕然道:“张队,这鼎不像是铜铸的,倒像是冰做的。”
张扬上前触摸着铜鼎,果然如同寒冰一般。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即使这鼎里装满冰块,也不至于将如此之厚的铜鼎冰成这样啊!”张扬说。
王明跃跃欲试地说:“张队,我把这鼎盖揭下来,咱们一看不就全都明了了嘛。”
“小心些,这可是国宝啊!”
“放心吧您呐!”
王明猛地将重达近30公斤的鼎盖揭开,一股寒潮刹时间充满室内。张扬上前往里一看,不禁惊讶异常。在铜鼎内竟然趴着一只纯白透明的蟾。
这只蟾金黄色的眼睛,腥红的舌头,体表有许多疙瘩状突起,遍体皆白,几乎呈透明状。令人惊奇的是这只蟾还在呼吸,当它的双眼和张扬对视片刻后,竟然发出“咕咕”的声音,嘴巴一张,一股冰寒之气袭向张扬。张扬急忙向旁边一闪,躲开冰寒之气的侵袭。
王明伸手便要捉住这只蟾,张扬忙说:“不要碰它,快盖上鼎盖。”王明只好迅速将鼎盖盖好,两个人心绪略微平和些后,张扬提议说:“这只蟾实属罕见,我们救人要紧,尽量不要伤害或改变地宫中的任何物品。”王明点头表示赞同。
两个人穿过望北楼,按同样方法下了城墙。方城中央是一座规模宏伟的宫殿,名为承恩殿。殿前立一祭碑,两侧各耸立一对华表,三面高浮雕龙的图案均雕刻得十分精致,棂星门两侧石雕花边形象生动,十分唯美。
王明抢先来到大殿门前,推开朱红的大门,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张扬疾步来到王明的身旁,也为眼前的景象而目眩。大殿内金砖铺地,房顶上金龙盘旋,厅堂正中端坐着一个黄金铸就浑身彩绘的帝王,两旁分别站立的文臣武将均为黄金打造。面目五官或为各色宝石镶嵌而成,如黑曜石的眼睛,缅甸红宝石的嘴唇,或为黑色碧玺的眼睛,波罗的海红琥珀的嘴唇。大殿正中地面上铺满金玉珠玑、翡翠琉璃、金银器皿以及字画书籍。围绕帝王塑像周围摆满各式精雕细琢的敞口的楠木箱柜,内里装满金珠玉串及规格各异的金银元宝。
殿内四壁为彩绘壁画,内容为帝后出巡,四海归心,藩属来朝献贡,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同时按黄道十二宫布局分列12个青铜侍者,手捧万年灯。不过这万年灯的光芒在金银珠宝璀璨夺目的光泽下显得诡异幽暗。
张扬和王明为这地宫的宝藏之丰所震惊。张扬说:“王明,这些宝藏价值连城,即使是省博物馆也未必有此馆藏,或者即便有也不会轻易展出,我们还是请教下孙馆长吧。”
王明赞同道:“这也是我头一次开眼,晃得我有些头晕,这不是在做梦吧。”
张扬说:“那你可以扇自己一巴掌,或者请我帮忙也行。”
王明连连挥手说:“不必了张队,有您在,我就是梦游也得及时醒过来。要不您又得批我了。”
于是两人回到了玄武门上,张扬用狼眼手电向下照射,却没有发现孙馆长的踪迹,于是急忙大声喊道:“孙馆长、孙馆长……”这时孙馆长的声音由玄武门下传来,“我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