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石幽谷出现在三个土匪兄弟面前时,得到的是一片惊喜的欢呼声,三个男人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兴奋,武老虎激动地叫道:“敢问你是我大哥还是神仙啊?”
石幽谷自从遇上这三个活宝后就再也不知道什么叫矜持了,哈哈大笑道:“哥哥你太少见多怪了,像我这样英俊潇洒的男人可多了呢!”
只见石幽谷剑眉星目,皮肤雪白水嫩,天然一点红唇,若不是眉宇间有股飒爽英气,言行豪爽不羁,真以为是个女儿家。
杨狐狸说道:“就你这副长相太过招摇,容易让人惦记上。不妥不妥,想想我们是做贼的,只兴惦记别人家的,哪有别人家惦记我们的。”
石幽谷明白他的意思,不以为然,笑说道:“哥哥说得也在理,我会做好遮饰的,行走江湖,尽量保持低调。话说男人为什么会喜欢豢养男宠呢?我就不喜欢男人,只爱女人。”
武老虎像是深有体会地说道:“有钱人总是空虚寂寞,哪像我们忙着生计,哪有那个闲情。”
石幽谷一语以概之,说道:“古人云:饱暖思****,饥寒起盗心。”
三兄弟听了,都频频点头,对于新上任的大哥佩服的五体投地。
兄弟四人就此开始了浪迹天涯,这种飘泊不定,新奇刺激,随时都会有意外发生的行旅生活,让石幽谷非常喜欢,她心里想道:“想来以前的我应该是个游侠,要不然我怎么会这么热爱这种无拘无束,随意漫游的日子呢?”
石幽谷用身上的银子买了四匹马,兄弟四个各骑一匹。他们晓行夜宿,避开人流密集的地方,由于实行了胡汉分治,他们不得不找些偏僻无人的路径通行,以免被官府追捕。
时值初夏,行至山间小路上,漫山遍野,五颜六色的鲜花争先盛放着,空气里隐隐弥漫着一缕缕清香。
石幽谷对兄弟们说道:“这若是搁在太平年代该多好,赏赏花,看看景,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武老虎笑道:“大哥真是个有情调的人,跟着你日子久了,我们三个都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土气了。”
石幽谷笑得合不拢嘴,正欲答话,忽然脸上一阵阴风袭来,她急速躲开,只见一支箭从她脸旁呼啸而过,正射中身后一只白兔,兔子的四条腿扑蹬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石幽谷转过脸来寻找凶手,迎面赶过来两个锦衣华服的骑马少年,为首的少年一脸英气,眉骨突出,显得眉毛更加粗黑浓密,鼻子高挑,神情恬淡,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石幽谷。
石幽谷动了怒气,愤而说道:“小孩子家打个猎,也需要有个好眼神,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有武功在身,差点就死在你手里?”
少年全然不知错,说道:“你不是躲过去了吗?害我白担心一场,真要是射中了你,我的兔子可就跑了。”
石幽谷一听,更是来气,这个少年竟然把人命看作草芥,忘了矜持礼仪,骂道:“黄口小儿,如此冷血,看来是缺少管教。”
少年冷哼一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一个亡国贱民。”
石幽谷一听脸色微变,换了语气,说道:“原来你不是汉人,那咱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麻烦让一下,借过。”
说着,纵马前行,少年见他露怯,越发的神气,遂伸出手来,挡住去路,骄傲地抬起下巴,说道:“我没同意让你们走,不能走。”
石幽谷积攒的愤怒一触而发,她猛地抽出宝剑来,砍向那少年的手,少年表情错愕,急速缩手躲闪。
石幽谷一脸蔑视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胆小鬼,我不过是做个样子,看把你魂都吓破了,还是赶紧回家让你娘给你叫叫魂,长大成人后,再出来闯荡江湖。”
少年听了,气得脸都绿了,叫道:“有本事真刀真枪打一架,谁输了,谁就跪下求饶。”
石幽谷全然把他当做小孩子,以嘲笑的口吻说道:“我一个大人打你一个小孩子,胜之不武,况且我也不想和你打,我们还急着赶路呢。”
少年懊恼异常,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如此轻视,气得肝疼,嗷嗷叫道:“今天不打一场,难消我这口恶气。”
石幽谷回望兄弟们,使个眼色,然后对少年说道:“我身份尊贵的得很,怎能和一般的凡夫俗子过招,你报上姓名来,且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
少年忽然冷笑道:“就你这破衣烂衫,还说是身份尊贵之人,也不怕闪了你的大牙。小爷我是鲜卑单于慕容廆之子慕容万年,你又是谁呢?”
石幽谷坏笑道:“我是你哥哥,大名石幽谷。”话音未落,打马快跑,后面三兄弟也乘机跟上。
慕容万年正待要追,传来石幽谷的声音:“哥哥可是擅长暗器伤人,你爹给你起名叫万年,肯定不想你这么小就夭折。”
慕容万年受此奇耻大辱,哪能善罢甘休,随即打马去追。同行的少年劝道:“少爷,单于还等着你回去呢。江湖凶险,不要中了别人埋伏。”
慕容万年哪听得进去,说道:“我不好好的揍他一顿,我誓不为人。”
两队人马一前一后,没有拉开太大的距离,石幽谷吐吐舌头,对武老虎说道:“没想到遇上一个小瘟神,惹来麻烦,我以后一定注意谨言慎行,低头做人。”
武老虎答道:“看这小子很执着,如果一直跟着我们,那就太引人注目了,不如讲和。”
石幽谷听了,说道:“那好吧。”随即勒住马,武老虎等人没想到她说停就停了,也只得紧急刹住马。
后面的两个少年更是意外,没来得及及时刹住,竟跑到石幽谷前面去了。
石幽谷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们,脸上笑意盈盈,原来戏弄人是如此的让人开心。
慕容万年掉过头来,赶到石幽谷面前,刚想骂人,石幽谷就抢先说道:“你不是想打一架吗?这样吧,咱们两个人找个地方单挑,其他人都不要靠近。”
慕容万年嘿嘿冷笑,说道:“可别再耍花招了。”
石幽谷笑道:“前面有一片宽阔地,就选那里。弟兄们在这里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话音刚落,便策马先行,慕容万年胸有成竹,他一向身强力大,自从出门历练以来,有了不少的江湖实战经验,对付区区一个瘦弱的石幽谷,完全不在话下。
他也策马追上,见石幽谷下了马等他,为了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他直接从奔跑着的马身上跳了下来,潇洒地立住,然后眼神充满挑衅地看着石幽谷。
石幽谷眨了一下右眼,像是给他抛了一个媚眼,又嫣然一笑,向他招招手,慕容万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气氛如此怪异,他心内狐疑,表面上仍大咧咧地走近她。
石幽谷将脸凑到他耳边,慕容万年被她这亲昵的举动吓到,一脸嫌弃地看着她,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好好说话,不要忸怩作态,阴里阴气。”
石幽谷咬下嘴唇,仍是不知悔改,对着他的耳朵,换回女人声音,撒娇地说道:“好弟弟,我是女人,你怎么能欺负女人呢?姐姐行走江湖不容易,所以脾气有些暴躁,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慕容万年的身体冷不丁起了一阵哆嗦,浑身汗毛直竖,半信半疑地盯着石幽谷,又特意看了她的耳朵,说道:“你耳朵连耳洞都没有,我怎么信你是女人?”
石幽谷捂着嘴娇笑,说道:“你就是通过这些特征来猜女人的身份的吗?想来我应该是一直被家里人当男儿养的。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就抱抱我,肌肤之亲,男女立辨。”
慕容万年被她这句话所引导,不由得将眼光移向她的胸部,心里正自疑惑没看出什么特别突出之处啊。
石幽谷嫌他太过谨慎小心,趁他不注意,猛然扑向他怀里,将身子紧紧地贴着他,双手环抱着他的腰,又饱含深情地亲了他一口,慕容万年一时愣住,呆呆地接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他真切地感受到她作为女人,身体柔软丰满的那一部分,她的吻让他脸上酥麻,他的心突突地跳着,差点震破身体冲出来。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怦然心动。
石幽谷戏弄完之后,抽身要离开他的怀抱,慕容万年却揽住她的腰,不舍得放手。石幽谷心里一紧,强笑道:“男儿当如柳下惠,不能猥琐下流。”
她手上用力,强行掰开他的手,见慕容万年低垂着眼,满脸胀红,忍不住打趣道:“看你应该已经成年了,像你这样年龄的贵族少爷,男女之事也应该晓得了呀,何必脸红呢?”
慕容万年也不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默默地上了马,扬长而去。
石幽谷见他背影沉重,心里暗暗检讨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