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枪响过后，拖在后面还没有被带进地下的粘线慢慢化成了水。我用匕首在地挖了两下，就把那个被打烂的小东西挖了出来。那东有着坚硬的外壳，外壳里面是浓稠如肉的白色液体，尾部拖着一条短短粗的粘线。这种长着大嘴人脸的东西我从没见过。看看卫东青与蒋三贯俩人，也是一脸懵逼像，肯定也没见过。
蒋三贯自言自语道：“这玩意儿真是稀罕物件，我活五六十岁还是第一次瞧见，搞不好连书上都没有记载。”
卫东青忙着检查小武受伤的情况，没工夫接他话茬。我信口答道：“这东西叫人脸幽灵，山海经里有记载，是蜘蛛的一种，这东西有灵性，它尾部分泌的粘液能够皮化，包裹上什么活物就能控制住那活物按它的意愿活动。”
蒋三贯立马对我露出崇拜的眼神：“老弟你懂得真多，怪不得你会两次牵扯到黑竹沟来。”
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对味儿。当下也不反驳他，去观察倒在地上的小武。小武全身衣服还都是干的，个别地方带一点儿粘液。他被那东西包裹到了脖子上勒得不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卫东青扶他坐起来，小武看着我们三个人嘴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好。蒋三贯蹲下－身问道：“年轻人，你在哪里遇见人脸幽灵的？这东西多不多？”
蒋三贯当真叫那东西的名字为人脸幽灵。小武伸手指了指他跑过来的方向：“前面，有个墓，墓里有这东西，好像有不少。”
卫东青看了一眼蒋三贯，问小武：“他们几个人呢？怎么就剩你自己？”
小武脸上呈现出后怕的神色，说进墓地了，都进去了，就他一个人跑了出来。这么看起来，他们五人一直在一块儿。昨夜的胖头包括他说的话全都是假的。
“花雨也进去了么？”卫东青脸色难看地问。花雨就是五个人里那个比较秀气的女孩儿。
小武点点头：“每个人都跟疯了一样，胖头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全听胖头的。他们都被胖头控制了。我自己清醒着，没有表现出来，装着和他们一样进了墓地。我没有办法带花雨一起出来，她不会听我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听我的。他们完全中邪了。”
卫东青嗯了一声：“你做的对，也只能做了。你们昨天晚上是怎么离开我们的，你把这情况说一下。”
我听他俩说话，感觉他们两个人应该认识。
小武便说起了当时的情况。他说到一个关键问题，就是那个红衣小女娃，他也见到了。只不过不是红衣小女娃控制了他们，是胖头控制着红衣小女娃，通过红衣小女娃控制了另外的人。
昨天晚上我们歇下来后，我们三个人支好帐蓬到附近去走走。因为没什么戒心，所以三个人全部一起走开，并且走到了看不见帐蓬的地方。山里面草多树多，有些地方随便走不远就看不见了。
胖头马上催他们快走。催促后他自己先收拾行李。然后一个红衣小女娃闪现在他们中间，用稚嫩的声音叫叔叔阿姨赶紧离开这儿，这儿很不安全，现在不离开想走也走不出去了。
没有人为红衣小女娃的突然出现感到惊讶，除了小武。红衣小女娃说过话，这些人很听话地收拾东西跟着胖头出发。小武当然也跟着出发。他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按小武的说法，胖头控制着红衣小女娃，红衣小女娃又胁迫了那个监视我们的女人。那胖头被那女人附身的事情就是他自编自演的。
蒋三贯骂了一声：“我－****个亲娘，那我还为他驱鬼，那鬼不是他自己故意招惹的吗？”
小武说应该是。那鬼附在胖头的身上时，都没见红衣小女娃出面。
看来那女人对我们说的没错，她是被红衣小女娃逼着附身的。这是胖头为了把我们带到那地方自编自演的。只不过他没有把握连我们三个也一起制住，所以打算先把我们困在那里。
那胖头是什么人？
卫东青问小武：“你有没有发现，胖头是什么人，他是什么目的？”
小武摇摇头：“没有发现，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行动，和他一起的就是那个红衣小女娃。直到他把我们一行人带进墓地，他都没说什么。因为他以为所有人都被他控制了，他也没必要说什么。”
卫东青嗯了一声，叫小武把进入墓地的情况讲讲。
我截话问道：“你们为什么连行李什么的全都不要了？接下来的行程没了吃的用的怎么办？”
小武看了看卫东青，回答说：“也许我们进了墓地，这些东西全都用不上了吧。胖头把我们带进去，应该没打算再带出来。”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卫东青为什么不问这个奇怪的问题，他应该是已经知道答案了。
小武开始讲他们进入墓地的情况。就是这些人像赶尸一样跟着胖头往前走。就在前面，有三块大石呈品字形分布。只不过这三块大石，是挨到一块儿的。这石头一边呈坡形，还有些凹陷，所以人要上去也不难。上到石头上面，中间有一个竖井。竖井也就一人来高。石壁并不光滑。井底和外面地面平。
从上面下到竖井底，有一个斜向下伸的地道。因为他们丢下行李后是夜间赶路，所以手电都还拿着。得以看清地道里的情况。这地道可以容两个人并排行走，上下左右全是石头的。这些石头一看就有人加工的痕迹。上面还有不少小孔，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下到斜道变成平道的地方，那里宽敞了很多。入口处站着两个人，猛一看起来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就是面无表情。胖头带着他们往里走，这两个人连吭都不吭一声。
小武也不敢有别的动作，更不能开口问什么。因为一起的这几个人连自从和我们分开后，连一个人说话都没有，整个都变成了哑巴。
听小武说到这儿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卫东青：“既然小武是装的，那有没有可能，四个人中间还有人是装的。”
卫东青看看小武：“据你观察，花雨有没有可能是装的？”
小武想了想说：“不像，我临出来前给她递了眼神，她没给我一点儿反应。”
卫东青两次都提到花雨，我很奇怪他怎么只关心花雨一个人。
小武这时候想到的是，这里面住着人。胖头弄这些人住在这么隐蔽的山里做什么？搞恐怖组织？再往里走里面更宽敞。中间摆着一口石棺，石棺一边立着一个姑娘的石像。再往前走就是地下河，河面有十来米宽，不知道深浅，河边上系着简陋的木船。手电照过去，过了河仍旧有个通道，其它地方都是石壁。
这放石棺的地方，除了进来的通道和前面的河流，两边的石壁上各有一个五六米的通道，通道尽头又是宽敞的空间。他们就被带到其中一个空间，空间很大，石壁和地面也不像外头那么规整。这里面石头像植物一样从地面上拱出来，有的直达顶部，起了支撑的作用。往里面不知道有多远。
这里面活动着很多人。小武他们被安置在离洞口最近的地方。胖头只说了句站着别动就离开了。那么长时间，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动一下。也一直没人送饭过来。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饿。
小武实在好奇这里面到底是做什么的。再说他自己清楚他是有任务的，他的任务也是探明探险队失踪的真相。现在这里面这么多人，肯定和失踪人员有关。小武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型手电照着往里走了走，拉住一个人问：“我是新来的，我们，在这里面要做什么？”
那人没有说话，慢慢地转过脸来，那人的面部没有肉，只有骨头。面部以外其他地方却是正常的。小武惊叫一声就往外逃。路过洞口在花雨面前停了一下，叫花雨一起走。花雨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小武一路疾奔，后面并没有人追出来，到那往上通的斜道口，那两个人堵在了通道上。
小武相信这两个人拦不住自己。事实上这两个人也没拦住他。两边石壁上的小孔里却有不少东西跳出来，直往小武身上扑。小武一边拍打身上一边往外跑，就从那地洞里跑了出来。没想到还是有个什么人脸幽灵抓在了身上。
卫东青问道：“这么说那人脸幽灵虽然裹住人后厉害，但也没那么容易抓到人身上？”
小武说应该是这样。
卫东青准备前往墓地下去看看。我把他叫到一边说：“昨夜的胖子就是假的，谁能保证这个小武是真的？就算他是真的，万一他被胖子控制了呢？”
蒋三贯也跟了过来。卫东青沉思了一下，摇摇头说：“应该不会，小武和花雨都是我们的人。近期关于黑竹沟探险的失踪案不少，可还是不断有人前去。我们发现大多数探险者不是找熟人，而是在网上发帖找陌生人一同前往。这个本来不是大问题，但这种现象多了就是问题。所以就安排人加入探险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蒋三贯立马对卫东青嚷道：“那昨天晚上他们一走，你就应该知道他们已经离开了，小武肯定会给你留下信号的。你还带着我们在里面转圈说找找他们，害得我们差点儿喂狼。”
卫东青冲蒋三贯拱了拱手说：“不好意思蒋老爷子，小武是留了信号，只说他们跟胖头离开了，并没有说太详细。我当时以为你能随便离开那地方，所以不想离开太早追上了胖头他们，反而不利于发现胖头究竟要做什么。”
卫东青决定让小武带路下墓地，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玄。小武把墓地的事情说得太轻描淡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