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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亡命鬼方

怪叫而来的庞然大鹰,引起了芒冲的高度警觉。他马上联想到了马槽口狮子的突然出现,这只庞然大鹰会不会是第二只“狮子”?“四大煞星”与动物究竟有何关联?难道是天意?可上天怎么会护着作恶多端之人?芒冲茫然了。

“庞然大鹰”当然不是上天派来的,是公车阳担心徒儿安危变幻而来。公车阳在马槽口等待着“四大煞星”,过了戌时,还是不见他们回来。公车阳有些坐立不安了:车昆少和成子阳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说明东关雄和封阳雨必定遇到了很大麻烦,非亲自出马不可了。

公车阳不知车昆少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为了避免与官府特别是与王宫的人相见,决定不以真面目示人。于是,他变幻成一只大鹰,以有别于上次在佫洛家出现的大雕。如果再以大雕出现,王宫卫士则会提前预警。

公车阳发出的是怪叫,而不是怪笑,因为他并不想伤及更多的其他人,让他们迅速离开。这怪叫声在平常人听来,好似听到了家里亲人的召唤:出来一天了,亲人在等你回家。这是亲人的关切,也是期盼。果然,不少人没有再看“热闹”了,也不管这“台戏”的结果如何,纷纷返身回家去了。

留在现场的已不是“平常人”,多少会一些功夫。龙夏也在其中,他虽然受伤,但精神很好,神色极佳;商晋亚亦是如此,还是坐在原地没动。这俩人不是没有听到,而是对这怪叫声没有太大反应,因为俩人还有两下子,在一般情况下,可以自保。

芒冲与季连奇不同,他不懂武功,只懂如何用兵。虽与“一般人”没多大差别,可他的母亲和妻儿不在身边。所以,芒冲“回家”之心没有“一般人”迫切。这时,他就是想回家,也不能回,因为他不能丢下几十名官兵不管;更想知道庞然大鹰这个时候出现会有什么异样。

此时,“庞然大鹰”盘旋在“四大煞星”上空,并发出了撕裂般的怪叫,让人难受,先锋十士和“四大煞星”停止了拼杀。“四大煞星”知道,一定是师父来解救他们了;在先锋十士中,有人在佫洛家经历过“庞然大雕”,担心这庞然大鹰就是“庞然大雕”。

“庞然大鹰”的突然出现,暂时的休战,自然让“四大煞星”摆脱了绝境,有了一线生机。他们希望师父能尽快带离险境,离开此地。

芒冲见先锋十士停了下来,便下令继续擒拿“四大煞星”。先锋十士再次发起了猛攻,有如死士,不再顾及自己的生命。再次陷入危机之中的“四大煞星”,为了自保,不得不全力以赴。

“庞然大鹰”在上空继续盘旋,却停止了叫声,观看四个徒弟的功夫如何了。他认为这既是锻炼徒儿的最好机会,也是观察敌方攻击之势的有利时机。知己知彼,才能夺胜对方。

“庞然大鹰”公车阳的停留观察,却给东关雄带来了灾难。东关雄仅凭着一把铁扇和现有的功力,不但难以突破强大的先锋十士阵营,更因暗器已经用尽而无法伤及任何敌人,反让自己处处掣肘、步步危急。突然,敌人的一只长矛猛然欺进;东关雄手持铁扇,自觉招架。“送”上去的右手臂被长矛划破了一条五寸长的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负伤的东关雄,一时难以对敌,如此一来,其他三人压力陡增。车昆少仅凭不死金刚之身,手持长矛奋力挑战,虽然手法诡异,但并不纯熟,对敌人造不成多大威胁;成子阳拳头虽神,却尚未到无敌地步,敌人畏他三分,可他更惧敌七成;封阳雨凭着一身只可自保,还不能胜敌的轻功,如猴子一般跳上蹿下。芒冲一方占着明显优势,要不了多久,“四大煞星”便可擒获。

尚在上空的公车阳,见他的四个宝贝徒弟在半年时候里达到了如此程度,脸有得意之色,却不知道“四大煞星”已苦不堪言。突然,听得成子阳一声惨叫,左手被敌人的长矛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四大煞星”已有俩人受伤。

龙夏和商晋亚看到“四大煞星”有人受伤,禁不住为先锋十士叫好。先锋十士更是斗志旺盛,攻势更加猛烈凌厉。

芒冲心想:只要上空中的“大鹰”还在上空,不落地相帮,“四大煞星”就会变成“四头死猪”。先锋十士已毋须芒冲指挥了,芒冲便将主要精力集中在上空的“大鹰”上。

公车阳虽然没有现身地面,但犀利的双眼能看清下面指挥之人是谁。他与芒冲虽未直接交手,不知此人在功夫上到底有多少斤两,却知道芒冲有着相当的军事指挥才能。现在自己一方已有俩人负伤,如果再不撤退,四名弟子即使不被官兵处死,也恐被此十人生擒。于是公车阳决定出手相救了。

突然,天空发出了凄厉惨叫。听闻者,除“四大煞星”外,包括龙夏、商晋亚和芒冲在内,个个心惊胆颤,仿佛灾难降临,都抱头掩耳,避免这怪异之声传入耳孔。因为这声音听得越久,越让人产生精神分裂,最后癫狂而亡。芒冲虽有指挥才能,却无功力避免。

惨叫声当然还是公车阳的“杰作”,能直线传音,让“四大煞星”免予听到。就在此时,公车阳一边发出那让人撕心裂肺般的惨叫,一边趁机降落地上,用极速之法为成子阳和东关雄止血止痛,带他们离开现场。

叫声越近,听闻者的反应越强烈。可就在公车阳救护徒弟的过程中,发现芒冲这位强劲的对手在强忍剧裂伤害,怒目注视着他。

芒冲眼看着“庞然大鹰”将“四大煞星”带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恨自己太仁慈,没有及时将他们制服或将其击毙,错失了良机。幸亏将其中俩人击伤,为相尹的宝贝儿子出了一口恶气,也算对恩人有所交待了。

在场的人虽然受到了“庞然大鹰”怪叫的强烈影响,但叫声消失,他们也渐渐恢复了神志。芒冲带着卫士沮丧地离开了“热闹”了一天的洹水河滨。

此人便是马槽口出现的“狮子“了,有着相当的魔法。身怀魔法之人,必有魔性,不顾他人生死。不知他为何没有乘胜对我们采取行动,在顾忌什么,还是有意放我们一条生路?日后再行敌对,我该怎么办?当不当向纣王禀报情况?芒冲边走边想……

在返程路上,公车阳认为芒冲并非简单之人,日后要么成为他的强硬对手,要么成为可以依赖的朋友;如果同为纣王效力,则可借助他为己立功。

公车阳从芒冲愤怒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一定会向纣王报告,说不定会发动整个王宫卫队对他们进行聚歼。我虽然可以全身而退,但“四大煞星”难免厄难,大半年的心血也就白费了,刚刚起步的报仇计划就会被扼杀。只有远离殷都,尽心尽力培植好“四大煞星”,组建起属于自己的队伍。到那个时候,一切都好说了。公车阳主意已定,脚步加快了不少,“四大煞星”急步跟上。

东关雄虽然受了重伤,但还是改变不了“狗吃屎”的恶习,快步来到公车阳面前,急切地问道:“师父,您出来了,那十二个娘们会不会趁机溜了呢?”东关雄的这一问,道出了“四大煞星”的共同心声,害怕从此又成了五条光棍。

公车阳气愤东关雄不听叮嘱,板着脸孔怒斥道:“真是狗改不了****,知不知道你的命都差不多送到了洹水。如果再将师父的话当耳旁风,小心我不认你这样徒弟了!你今天在外面玩得还少吗?有了洹水女人,何必还要那些娘们?她们恐怕早就跑得一个不剩了。”

东关雄听了师父的训斥,很不高兴地掉队在最后。倒不是在意师父严厉了他,而是心痛失去了原有的十二位美女;为了新鲜,丢了现有,真是得不偿失。东关雄有些悔恨自己,更在责怪师父。

车昆少、成子阳和封阳雨也是一路默然,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心里在责怪师父为何没有对十二美人采取措施,将她们关押起来。公车阳当然知道这几个“宝贝”徒弟的心思,他倒要看看四人将如何看待师父。

这时,车昆少突然对东关雄发起火来:“还不快点跟上来,就是因为你和封阳雨,让我和成子阳差点丢了性命。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们不顾兄弟之情、朋友之谊了。”车昆少在借题发挥,为没有了十二美人而痛心。

封阳雨因为无辜,很是委屈地道:“大哥,我虽有错,但主要责任不在我啊!是三哥硬拉我来的。”“四大煞星”是按入伙先后分的大小次序,成子阳、东关雄、封阳雨先后跟随着车昆少。所以,封阳雨称东关雄为“三哥”。

车昆少见封阳雨还在嘴硬,便对他吼声道:“就是因为你,如果你不来,说不定他东关雄就不会来了。”东关雄听一大一小在表面上因为他争吵,实则都在为女人呕气而好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点也不假。

先是沉默,而后互相倾轧,让气氛热闹了起来,不知不觉,公车阳带着“四大煞星”回到了马槽口。五人脚未进门,却听到了十二美人的吵闹声和尖叫声。这下,“四大煞星”心花怒放了,以前对公车阳的误会也解除了,一个个不好意思地对师父笑了笑。

这时,已是深夜寅时了,本是一体的孚妙等十二美人,为何还在吵闹和尖叫呢?其原因还是在公车阳身上——

半年多时间了,十二美人不但为他们提供了生理上的“方便”,也为他们保障了餐饮洗漱上的生活后勤服务,公车阳自然也舍不得她们离开。

公车阳为了防止在离开马槽口的这段时间里十二美人趁机逃跑,使用了他在元甲天师处学来的仙法道术——画地为牢,将她们控制在狭小的两间房内。失去自由的她们,自然难免会有相互埋怨和争吵。

十二美人听到了五人回来,立即归于平静。“四大煞星”知道她们还在,也就放心了。实在饿坏了的他们,立即吩咐十二美人一齐动手,准备晚餐。十二美人看到他们一副饿狼相,既好气,又好笑。

公车阳等徒弟吃完后,要他们火速准备离开马槽口,远离殷都是非地。“四大煞星”瞪大眼睛,望着师父,异口同声地:“我们去哪里?”在公车阳的脑海里,早已有了“去哪里”的意向。

十年前,公车阳奉师父元甲天师之命,护送一位道友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他们走了近一个月才到达。这里,广阔无垠,树木稀少,草地遍野。这里的人比殷都人高大威猛,善骑射,穿着打扮也大相径庭,公车阳感到十分新鲜。

不久,公车阳随道友走进了一座大山,山上有一处古老的建筑,面积相当大,却只有五位五十岁以上的老人住在这座古老的建筑里。人迹罕至,十分僻静,给人以宁静之感。

当时的公车阳十分喜欢这里,在道友的挽留下,住了两个月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公车阳对这里留下了深刻印象,去时,心中在想,以后一定要来此居住。

时到今日,公车阳对那里记忆犹新,在梦境中常常回想起。公车阳在灵山时,虽然不常外出,但毕竟去过几个地方,也经历过一些人和事,却对那个“很远的地方”比什么地方都要记得清楚;对那里人和风俗习惯印象很深刻,也就对那个地方如何走,深刻在脑海里,也是他这次迫不得已逃出殷都的首选之地。

公车阳向“四大煞星”绘色绘声地对那个“很远的地方”进行了描述,让听者无不惊容、动心;就连在一旁的十二美人也边听边插嘴。公车阳没有因为她们是女人而排斥,还能有问必答。看她们的神情,似乎也很向往。

公车阳所说之地,就是鬼方(今内蒙古西部)。这里并非他所说的那样让人心往神驰,而是耍了心眼。他认为,只有远离殷都,才能排除干扰,安心建立他的复仇和实现梦想的队伍基地。

“四大煞星”和十二美人听公车阳说得眉飞色舞,都想问明白那里叫什么地方,到底有多远。公车阳却故作神秘,秘而不宣,只是要求大伙作好准备,天亮前出发。

公车阳有其目的,他要将这些女人带去,又怕她们死活不愿去那偏僻而遥远的地方。虽然可以用武力强迫她们去,但动武不如动心。因为每个人对越神秘的东西越怀有奇之心,都想揭开这个秘密,女人尤甚。所以,无论他们怎么问,就是不给答案。

公车阳等一行十七人,卯时就出发了。他们一路向西,朝鬼方而去……

不知他们能否顺利到达?鬼方是他们的理想之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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