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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酒池肉林

姬发与姬道臣的一席之谈,让姬发觉得他是一个具有正义感的人,一个为百姓着想的人,一个可以争取的人。不然,他是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一个外人的,至少他没有把我姬发当成敌人,当成“崇侯虎”看待。

在人们的心目中,纣王就是夏朝的最后一位君王——夏桀的克隆和翻版,称之为桀纣。俩人一样地荒淫无度,暴虐无道。

姬道臣向姬发说起了纣王另一件令人发指的事:

这位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帝辛纣王,为了讨得妖狐妲己欢心,生活越来越糜烂,整日随心所欲,胡作非为,把朝政弃于脑后,把民众疾苦丢入九霄云外。一处鹿台还满足不了妖狐妲己和暴君纣王的骄奢淫逸,又想出了一个鬼点子。

这天妲己在鹿台玩厌了,便娇滴滴地对纣王道:“大王,在鹿台玩了这么长时间,没什么新鲜感了,我们何不换过一种玩法呢?”纣王也觉得换一种花样好,便答应了她:“好啊,只要你高兴就可以嘛!说出来看看。”

妲己媚笑道:“大王,鹿台这么大,还没等我们玩完就累了,可还得赶回去吃饭,这样多不方便啊!何不建一处这样的地方:挖一口大池子盛满酒;再栽种一些树林,叫庖丁将动物,或者不听大王旨意的佞臣的肉,切成大块,挂在树上。这样,我们可以一边游玩,一边想吃就吃,不仅少了来回劳累之苦,而且多了不少情趣。大王以为如何?”

纣王听妲己这么一说,心想这主意不错,哈哈笑道:“这想法很好,正合我意,就照娘娘的办!但要建这样一处地方,哪里最合适呢?”妲己见纣王同意,自然高兴不已,缠绵在纣王身上嗲声嗲气地道:“就建在沙丘平台如何?”

纣王在大臣和人们面前总是凶神恶煞、暴虐残忍;而在妖狐妲己面前却是百依百顺,任其胡为。他对妲己的提议,自然欣然应允。

妖狐一个主意,不知又有多少为天下百姓、为商朝江山着想的“佞臣”,成为纣王和妖狐饕餮之食,又有多少平衡生态的动物物种遭到他们的毁灭。

没有多久,在沙丘平台建起了对他人来说充满残忍、血腥味,对纣王和妖狐而言充满刺激、浪漫情调的酒池肉林。

在偌大的沙丘平台中,在一排排树木的枝丫上,挂满了各种动物的切割肉;在酒池里,满盈着劳动人们用汗水换来的粮食煮成的美酒。不仅仅是纣王和妲己在此挥霍,而且有不少妖精狐狸在这里变化成男女,裸体在林间相互追逐嬉闹。

有一天,一名耿直正义的大臣对纣王这一行为直言不讳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这位暴君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在妖狐妲己的挑唆下,就下令将他处死,并要庖丁将大臣的内脏置于洒池之中,将其躯壳和四肢切成块状,挂在树木之上。这位大臣的躯壳和四肢当天就被妖狐们吃了个精光,而内脏在酒池里浸泡了三天后,由纣王和妲己一边饮酒,一边慢慢地咽进了他们的肚子里。

可怜这位冒死直谏的忠义大臣,就这样成为了他主子和妖狐们的腹中之物。

酒池肉林,不仅让纣王的生活更加糜烂荒淫、奢侈腐化,朝纲混乱、矛盾激化;而且败坏了朝歌乃至整个殷商的社会风气,道德沦丧、****不堪,社会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这样一来,忠臣不敢言,而奸佞则投其所好,肆无妄为。纣王的近臣匡来、胡怀远之流,唯恐天下不乱。一个趁机调情纣王的娘娘妃子,反正你有妲己,那些空着的美人,何不也让我好好享受享受呢?一个趁机排除异己,巧取豪夺。哪个与我好,我就在大王面前荐举他,说他好话,让他飞黄腾达;哪个与我有隙,与我过不去,我就叫他不得好死。反正他纣王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姬发一听姬道臣说出纣王这样荒谬绝伦之事,气得拍案而起:“哪有这么当君王的?简直就是暴君、昏君、庸君!”姬道臣也颇有感慨地道:“是啊,如今的朝歌上下一片茫然,不知何日才是尽头。臣子盼明主、百姓盼明君啊!”

这时,姬发认为策反姬道臣的时机基本成熟,便顺着他的想法道:“我来朝歌才几天时间,看似繁华的背后掩盖不了虚浮的实质。人们精神颓丧、道德沦丧、百业凋萎。可是西岐,在父侯的带领下,政治清明,人尽其才、才尽其用,没有一个有怨言的;重视农桑,制陶、开采、冶炼、手工业有了很大发展,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不知姬卿士能否抽空去西岐看看?”

姬道臣在一边听姬发之言,一边在对照两边的情形,相形见绌,不言而喻。在他心里是多么向往西岐,但他作为朝歌的重臣,又不得不有所顾虑。面对姬发的发言,他默默不语。是啊,他能说什么呢?纣王发展到现在这样肆无忌惮,这样暴虐凶残,这样荒淫无耻,做臣子的就没有一点责任吗?如果人人像箕子、微子、比干“三贤”一样,像西伯侯、九侯、鄂侯“三公”一样,又哪来今日之纣王?哪容妲己之乱宫,哪有朝歌今日之败象?姬道臣在痛心自责,也在扪心自问。

姬发见他低头沉思,久久不语,不知是在为今后设想,还是在反感我刚才之言?姬道臣因想到了“三公”之一的幸存者姬昌,便问姬发:“不知伯侯现在身体如何?”姬发稽首感叹地道:“多谢卿士挂怀,父侯为西岐殚精竭虑,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了!”

此时的姬发见姬道臣迟迟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便借父侯之言,说出了自己内心对姬道臣的想法:“此次我受父侯之托前来朝歌,一来要我向父侯昔日同僚问好,再则要我向这些同僚们请教治理西岐之策。不知姬卿士能否告之一二?”说罢双手合拾,作请师之状。

姬发之言的确激起了姬道臣的无限感触:他想起了与西伯侯姬昌一起共事的艰苦岁月,姬昌比姬道臣差不多大了一个辈份,但待他有如兄弟般情感。那时,纣王的心情神鬼难测,一个不小心,随时有人头落实地的可能。

有一次,纣王委派姬道臣去偃师,处理两派相当雄厚的地方势力发生****之事。他在偃师冒着生命危险,周旋于两股势力之间。通过两个多月的不懈努力,事件才得以平息。可当他回到朝歌后,纣王责怪他哪里要这么长时间,分明是在偃师贪图享乐、贪恋美色去了,定要治他的罪。

这事被“三公”之一的姬昌知道后,认为姬道臣是一个很不错的后起之秀,如果就这样被湮没了,岂不可惜?于是,姬昌连忙向纣王陈情了事情的复杂性,同时禀明了姬道臣的为人和处事能力。力求纣王能放过他。当时姬昌的话在纣王面前还算有一定的份量,纣王便应了他的请求。这事,姬道臣至今还记忆犹新。

姬发之言也果然激发了姬道臣的万丈豪情,他想:在朝歌这样的高压态势之下,自己的抱负是很难施展的;在纣王这样的强权政治之下,是难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在妲己这样****污浊的影响之下,王宫迟早要被人们所唾弃。还不如趁早清醒自己的头脑,当着二公子的面,说出自己心中蕴藏已久的想法,去适合自己生长的地方,一展理想和抱负。

姬道臣欠身以礼,对姬发忠诚地道:“二公子,今夜长谈,让我更加明白了伯侯是一个怎样的明君,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了公子是一个怎样的明主。我姬道臣感激伯侯对我的救命之恩,感激公子对我的知遇之情。你说吧,要我姬道怎么做!”

姬发见真情已打动了姬道臣,便高兴地道:“卿士难得你舍弃旧主,弃暗投明,姬发代表西岐百姓和父侯谢谢你了!”说罢,便要起身鞠躬。姬道臣哪里敢受?连忙跪地相扶。

姬发这下可以完全相信姬道臣了,便以信任恳挚的口吻道:“姬卿士,目前朝歌有如一个烂透了的冬瓜,只剩下一层外表皮了。我们西岐正在秣马厉兵,待时机成熟,将一举攻下朝歌,捉拿帝辛,给百姓一条活路,还天下以太平。你的弟弟姬扶名为朝歌将军,实为西岐将领。兄长你足智多谋,一则联络朝歌有正义之心的官员,以策应将来西岐义举;二来协助姬扶将军出谋划策,为起事做好充分准备。不知卿士兄长意下如何?”

姬道臣已不是先前的暧昧态度了,高兴而认真地道:“不瞒二公子,自弟弟姬扶从西岐回来以后,与我谈及了此事,我就有了这方面的想法,并做了一些准备工作,有意结交了一些这方面的同僚。请相信我,我会照公子的旨意去办的。”

这时姬道臣关心地道:“二公子,这些天一定很辛苦,我们都在为你担心,不知如何是好呢!幸好你安全及时回来了。天快亮了,还是休息一会吧!”姬发发出了内心的感激:“有你们这些人的忠肝义胆,西岐大事可成!”

此时的姬发很是兴奋,没有丝毫睡意。他回想着来到朝歌后所发生的一切,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却有如经过了时空隧道,光明与黑暗,美好与丑恶,友情与仇恨是多么的明显。同时,他为有了姬道臣这样一位弃暗投明的朝歌卿士而高兴,从此就可以及时准确地获得王宫内的情报消息。

天已大亮,房外传来了小孩哭闹和鸡鸣犬吠声,因而也打断了姬发的思绪。他合上通红的双眼,此时却有了一丝睡意,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姬发披上战袍,指挥着千军万马,直奔朝歌而来。只见朝歌百姓夹道欢迎,那些手持各式兵器的将领和手拿长矛的士兵则望风而逃,不费吹灰之力地直捣王宫;一众狐妖尾随在纣王和妲己身后,顷刻之间,不知去向;文武百官跪地投降,几百年商王朝就此土崩瓦解。姬发威风凛凛地站在大殿上,哈哈大笑起来,众将士高呼大王后,一齐放声大笑。

姬发被自己的笑声惊醒了。他想着刚才的美梦,不禁脸露微笑,自言自语地道:“难道西周真的可以拿下纣王,夺取天下了吗?”

姬道臣一样被姬发的笑声惊醒,听到姬发的自语后高兴地道:“二公子一定梦见了什么兴奋之事吧?”姬发将梦中之事告诉了姬道臣。姬道臣由衷心地道:“但愿公子能梦想成真!”

亚服和孙仲不知他们的主人一夜未眠,便一大早就来请安。但见姬发两眼充血,就知主人没有睡好,俩人关切地问:“二公子不习惯于别人之塌吗?”姬发见俩人关心,也就不瞒他们,说出了与姬道臣俩人通夜长谈之事。亚服和孙仲会心地笑了,知道一定是他们做了姬道臣几天的工作,让主人一夜就做通了,心中不禁对主人几又多了几分敬畏。

这时,姬道臣家里突然来了一位大户人家侍女装扮的姑娘,这是谁家的侍女?这么早来此有什么事呢?在院子里练功的姬扶一眼看出了来人便是张妲妃的贴身侍女淑兰。

之前,张妲妃已派蓝鸿姑娘来找姬扶,几天了,还不见蓝鸿回去,心想一定出了什么事。她不但担心蓝鸿出事,更挂念姬扶的安危,同时确有急事要找姬扶。因为她不知道二公子姬发已到了朝歌,所以,急着要淑兰过来。

不知张妲妃有何重要之事两次派人前来?难道朝歌真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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