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一见倾情
姬白不知家族在殷都住了多少代,只知道先祖在此世代为官,一直辅助着子家历代君王。在他很小的时候,曾听在子辛即帝辛纣王身边任卿士的父亲姬道臣说起过,自先辈姬农辅政康丁时起,已辅助了五代君王。到了他的祖父姬政,也是身居卿士之职。祖父生有两个儿子——姬道臣和姬扶。姬扶是一位战将,曾出任纣王讨伐东夷先锋官。
姬道臣为兄长,姬扶为弟弟,兄弟俩从小就兄爱弟敬,感情十分融和。姬道臣生有两个儿子——姬仁和姬白。当时的商朝,内,殷商人极力反对纣王横征暴敛、凶蛮残忍、荒淫无度,而且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反抗势力;外,周围国家不时骚扰,闹得商朝政权机关不得安宁。姬扶只得听命纣王,长年在外征战,三十二岁尚未婚娶。兄长姬道臣怕弟弟单身,便将姬白过继给弟弟姬扶。名义上为过继,但因姬扶远在边关,姬伯仍由姬道臣抚养,只是改了称呼而已,姬道臣为伯、姬扶为父。
在纣王执政的第二十四年夏初,姬扶回朝歌向纣王汇报征边情况。此时的纣王正在与妲己缠绵,对姬扶来报迟迟不理,无聊的姬扶便来到后花园观景。
在后花园中,一位美若天仙、貌似妲己、身段如蛇的后宫妃子,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赏花。妃子尤比妲己妩媚可爱、楚楚动人,但不如妲己妖艳欲滴、风骚激情。
她,张妲妃,比苏妲己先进宫半年,曾得纣王幸宠。当纣王有了妲己后,将张妲妃如弃草芥,张妲妃受到了冷遇。她虽有宫女相伴,却只能在花园赏花寄情。常常感叹女人如园中花朵,有的正在绽放,有的已成残萎,自己就是一枝被人采摘过的残花。
张妲妃看似漫不经心的赏花,实是梨花带雨,感怀自己的身世。此时的她由楚楚动人,转而为楚楚可怜。幽怨之情,溢形于表。
离张妲妃不远的姬扶,形似观景,实在赏人:上帝为何造就了这样的绝色女子?简直是人间尤物!可他哪里知道,对面的仙子,心中却是十分的悲苦。
姬扶头铠上插着羽毛,身上披着战袍,青铜制作的单体护甲在太阳的映照下闪闪发亮,手持方天画戟,有如天神般屹立,尽显威武雄壮、身经百战将军的英雄气概。戟缕在微风的吹指下,自然飘逸,更衬托了姬扶稳如泰山的不撼斗志。
张妲妃在姬扶青铜护甲光线的反射下,抬起了深锁双眸的愁眉:一位伟岸雄壮的热血男儿就屹立在她的对面,对她目不斜视。她被眼前这位阳光充沛的粗犷男人惊呆了,他眼睛中喷发出的激情火花,似乎要将她融化。她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有如此健壮的男人。张妲妃不能自己地吞噬着口水,好像要将这位男人融入自己的体内。
俩人被相互吸引,不由自主地移动脚步,漫漫朝对方走去……他们不是风景,胜似风景。
张妲妃知道,这是一位常年征战疆场的男人,纣王的悍将,只是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姬扶知道他是天上仙子,园中花朵,却不知道她曾是纣王的爱妃,现在的弃伶。走近的俩人不自主地伸出了双手:一双娇嫩如藕,一双粗壮如柱,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我叫姬扶。”“我叫张妲妃。”彼此如久旱逢甘霖,也许这就是真正的一见钟情。
张妲妃一颗冷寂无欢的心,被眼前这位素不相识的男人激起了万丈火焰。她挣开姬扶紧握着的双手,张开双臂,意欲紧紧拥抱着让她激情燃烧的男人……
突然,贴身宫女淑兰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张妲妃如梦方醒,双颊绯红。她扭转身子,用丝帕遮掩着半边脸庞,很是害羞,很是矫情。
这时,纣王身边的侍官来到后花园叫姬扶,也看到了刚才姬扶与张妲妃俩人的一幕。侍官假装没有看到,低着头对姬扶恭敬地道:“姬将军,大王叫您上殿。”
姬扶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随侍官向大殿走去;张妲妃脉脉含情,目送姬扶离去。他们相互铭记了对方的形象和名字。
就是他们的这次偶遇,不仅改变了俩人的命运,而且改写了商朝的历史。这是后话。
大殿上的纣王在经过一番风雨后,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看似威严,却脸带倦容。他微笑地问姬扶:“姬将军,回来有何事要奏?东夷战事如何了?”
姬扶抚胸恭敬地道:“托帝王洪福,东夷几处不法之徒在众将士的共同努力下,基本征服。但如何安抚臣服者、体恤百姓,烦请帝王明旨,也是末将回朝的目的。”
纣王微笑道:“姬将军辛苦了,准你在都城休假三月。至于地方安抚、百姓休恤之事,本帝是有办法。”
纣王向姬扶问话时的微笑,是得到生理满足后的笑容;听完姬扶禀报后的微笑,却是他对姬扶的忠心和战功的欣赏。
姬扶这次回朝歌面见帝辛,出于两个目的:一是想劝帝王通过施展仁政,让东夷永久臣服,边关得到安宁,百姓得到生息;二是想在家好好休息几天,与兄长和过继儿子一家人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不曾想帝辛对他似乎很仁爱,不但前后微笑,而且主动让他休假,没有别人所说的凶神恶煞,心中对纣王似乎有了好感。虽然他不知道纣王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但对纣王这一旨意还是心有感激。
离开大殿,姬扶没有去找同朝为官的兄长姬道臣,而是带着疑惑和感激的复杂心理,直接向家里赶去。
推开院门,看到五岁的姬仁与三岁的姬白兄弟俩在院中玩耍,姬仁上前叫了声叔叔。姬白似乎对眼前的这位叔叔没多少印象,但受姬道臣调教的他,也跟着哥哥姬仁叫了声叔叔。
姬白的一声“叔叔”,被刚好回到院中的姬道臣听到,他连忙予以更正:“姬白,叫父亲。”“哥哥为什么不叫父亲呀?”还不懂事的姬白马上反驳生父姬道臣,引起了姬道臣和姬扶兄弟俩的哈哈大笑。
姬道臣的妻子融雪听到院内谈笑风生,急忙出来观看,见是小叔子回来了,高兴不已。连忙端上热茶后,准备晚餐去了。姬道臣和姬扶兄弟俩坐在院中的石堆旁,聊起了朝政和边关之事。
兄弟俩都在为帝辛纣王卖命,一个辅内,一个助外,称得上国之贤臣良将。但他们对纣王的施政方针极为不满,认为如果帝辛不改变策略,则殷商的气数不久矣。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计,兄弟俩打算力谏纣王。
兄弟俩在一番慷慨激昂之后事,静下了沸腾之心。姬道臣身在朝廷,熟知纣王是怎样的生活奢靡和荒淫无度,也多少知道一些后宫之事。姬扶便想试着向兄长打探那位后花园中遇到的、天仙般妃子的身世。
姬道臣从弟弟的眼神中捕捉到了异样的目光,认为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对纣王曾经的宠妃一定心存幻想。虽然弟弟尚未婚娶,可是,作为帝王的臣子,不能离经叛道;同时,纣王是一代暴君,一旦知晓,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加以阻止。于是,姬道臣将知道的情况和盘告诉了姬扶。
张妲妃是西伯侯姬昌在羑里释放后送来的一位绝色美女,目的是为了解除纣王对西伯侯的戒心,对西周的戒备。纣王有了张妲妃后,果然缠绵床第,不仅对西周不闻不问,对朝政也很少过问。
半年前,冀州侯苏护将其女苏妲己送到纣王身边。苏妲己除兼有张妲妃的妩媚动人外,多了几分妖艳与激情。渐渐地纣王将张妲妃冷落了,有人常见张妲妃在后花园中偷偷流泪长叹。
姬道臣知道的只是其表面,其实这是西伯侯姬昌的一计。张妲妃的父亲张继忠早年曾在纣王手下当差,无意中得罪了纣王。凶残的纣王将其斩去双腿,弃于荒野。后被西伯侯姬昌救下,并在其门下当了一名食客。
姬昌从羑里回到西岐后,励精图治,正好给张继忠以报恩姬昌、报仇纣王的机会。双腿已残的张继忠不能亲上战场,便向姬昌献出了美人计,并搭上了自己唯一的爱女张妲妃,作为今后起事的内应。
姬扶听了兄长姬道臣的叙说,不但没有起到姬道臣想要的效果,反而激起了姬扶除出于对张妲妃一见钟情的好感外,还起了怜香惜玉的恻隐之心,并且对纣王的荒淫无耻,产生了极大反感和愤慨。
姬道臣看出了弟弟心中的怒火,便耐心规劝道:“扶弟,这是帝王家的事,我们作为臣民,尽到自己的本份就行了。”姬扶反驳兄长:“哥,帝王是怎样一个帝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给这样一个帝王尽本份,是我们臣子的耻辱!”
这时,融雪的晚餐已准备就绪了,出来叫他们吃饭。姬扶想去抱寄子姬白,小姬白却不让抱,蹒跚地来到姬道臣身边:“我要父亲抱。”姬扶尴尬地笑了。
姬政英年早逝,其妻在悲伤中艰难地度过了几年岁月后,也离开了人世。所以,姬扶以兄姬道臣当父,以嫂融雪当娘;姬道臣夫妇俩对这位常年在外的弟弟自然关爱有加。在餐几上,嫂子不时给小叔子夹菜。姬仁和姬白看着眼馋,小姬白边哭边闹:“娘,我要菜。”姬扶连忙将菜夹给小姬白。一家人其乐融融。
姬道臣还是关心弟弟的婚姻和仕途,以为父为兄的口吻道:“扶弟,虽然在外征战很艰苦,但你毕竟老大不小了;虽然已将小白过寄于你,但毕竟你不在他身边,少了亲情。如果有中意的,你还是娶房媳妇吧!”
融雪立即插嘴:“扶弟,城东刘大户家有一长女,已年满十六岁,面容娇美、温柔贤淑。嫂子为你去说媒,好吗?”
姬扶哪有不想自己的婚姻大事?只是总觉得没有合适的对象,加上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考虑,也就逐渐冷却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就在今天,后花园中的张妲妃却勾起了他的无限遐想、波波涟漪,认为她就是多年来寻求的意中人。作为驰骋疆场、横刀勒马的将军,就应该去保护、呵护这位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人间仙子。
姬道臣和姬扶兄弟俩会去劝谏纣王吗?纣王能听得进去吗?一见倾心的姬扶与张妲妃的****能得到发展吗?他们将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呢?他们对殷商历史的发展又将产生怎样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