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掀开木帘,却发现前脚进门的雷子哥突然间消失不见了,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迎面扑来,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就看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七八个身着黑衣壮汉,有的还在抽搐,有的直往外淌着血,还有五六个,手里都死死拽着把长刀,两腿如筛糠般抖着。一个纯白色形如豹子般大小,似虎又似猫的动物高昂这头,直挺挺地立在那绘着九尾猫的黑白玉屏风上,后面托着几条老长白尾巴,有两条上边,死死地勒着俩人的脖子。那被勒的那两人面色青紫,眼珠子瞪得老大,双手正徒劳地死拽着那缠在脖子上的尾巴,双脚无助地再半空中不住乱蹬。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俩腿已经不争气地软了下来。
“这……这不就是我之前看到,那在屏风上挂的鸡……鸡毛掸子么!”豆子用颤抖的手指了指那尾巴,结结巴巴地嘀咕了一句。
就在这时,那只白猫似乎听见了豆子的低语,慢慢地地下脑袋,一对铜铃似的碧眼中,黑得像死神般眼仁缓缓缩成一条细线,我只觉到体内的灵魂被瞬间抽离出来,那像是人在濒临死亡的恐惧。一颗硕大的猫头朝着我们这边微微斜了斜,但听尾巴“咔啦咔啦”两声骨头的脆响,那俩悬在半空中的人双腿一直,脖子立即拧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嘴角血沫子一喷,便再也没了动静。
“愣牙子!”旁边的一个壮汉撕心裂肺地怒吼道,“王八羔子,我跟你拼了!”周围的几名大汉似乎得了号令怒目圆瞪,手里的到顿时紧握着,一齐冲了过去。
但巨猫完全就没把那几名汉子的拼死一击放在眼里,仍目不转睛地望向我们这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眼看着几把明晃晃的长刀齐刷刷地砍将过来,那猫连胡子都没多动一下,两个缠着尸体的尾巴猛地一摆,待我反应过来时,那些个壮汉早已是身首异处,血溅当场。我跟豆子看得是面如死灰,就连逃跑的勇气都荡然无存。
那猫歪斜着脑袋,死死盯住我跟豆子,许久不见动静,我只觉浑身僵得都有些难受,头皮都快要炸裂开来。突然,不只从哪飞来两粒梭镖,飕飕两下射向离我们不远处的两具尸体。那两具尸体立即嗖地一下,两个后空翻翻出老远才停了下来,一抬头我看到领头的那个正是堂叔,正准备叫出声来。却见到堂叔怒目而视,对着我们头顶大骂道,“又是你个混小子,害我好事!”
我跟豆子这才注意到,我们头顶正上方,居然倒立着站了个人,仔细望去,那不正是雷子哥么,我差点惊讶得叫出声来。但随即一想,我才明白,我和豆子明明是跟着雷子哥前后脚进入这个屋内,结果一掀帘子,怎么连雷子哥的影子都没瞧见,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随后发生的这一幕瞎蒙了,完全忘了雷子哥这一茬。想必,雷子哥定是刚一进来就趁乱躲上了房顶,立马首先给自己找了个安全的位置,既能暗暗观察着,也好全身而退,相比之下我跟豆子俩人,简直就是自个把自个忘绝路上送,果真就是两个愣青。
再看雷子哥,感觉他的姿势有些怪异,缘何能不借助外力,直接倒立着蹲在木制的天花板上。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来雷子哥左手中指上带了个环,环上连带着条细丝,细丝的另一端系着把青黑的利刃,整个刃尖全没在天花板木壁上。我心到,这也太牛 逼了点吧,要练成那样那飞刀的力道想必是得控制得恰到好处,若是用的轻了必然会掉下来,若用的重了些,那刀若直接穿破木板,木板就好产生裂痕直接裂了开来,更不能如此地支持一个人的体重,何况还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否则让下面的人发现反而得不偿失。
正自暗暗佩服,而那猫的注意早被那堂叔他们翻起的动作所吸引,双眸直勾勾地瞪了过去。但见表叔右手单刀一挑,就着刀面反射火盏的光斑往猫怪大眼上一扫,左手同时从腰包里摸出枚白丸,朝着猫怪的方向一弹。“扑”地一声,那白丸半空中炸开,冒出团浓浓的白雾瞬间将猫怪的整个身子都包裹住,接着“嗖”地一下,那单刀带着呼啸声正对着猫怪的脑袋飞过去,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右手又不知从哪摸出个燃着的火折子,再次飞了出去。就听“噹”地一声像是铁器撞击声,随即“嘭”整团白雾,立即炸了开来。
只见堂叔的一串动作,一气呵成,端得是颇有些潇洒,我跟豆子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没想到平日里那嗲声嗲气的堂叔身手竟如此了得,我暗自佩服不已。心想,这一连串动作组成得可却是恰到好处,先借这刺眼光线,在暗的环境中瞬间暴盲敌人,让人短时间内看不清自己的动作,再用颗烟雾弹进一步剥夺对手的视力后,顺势给要害处来上这么一下,接着便是致命一击,这般好狠辣的招数,若是对人,估计那必然是死无全尸,不过现在对的是连神仙都畏三分的九尾猫,不知有何效果。
就听“喵喵”的两声嘶叫,一条白尾猛地一扫,那燃尽的灰雾立刻消散,九尾的猫仙巍然而立,仍然是一身雪白的皮毛,连一丝烧焦的痕迹都没有。一边的地上那刀早已是断成了两截,半截寒光闪闪的刀刃笔直地插在地上,我立马感觉一股子寒意窜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