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便见我面前数只蛤蟆齐上,一齐向我扑来。我已是束手无策,坐地等死之境,见一旁坐着的尸体,心中一横。欲将尸体踹向这汹涌而来的蛤蟆,好抵挡一阵,不料脚跟一麻,向右一滑,整个人的身体抱着那腐朽的骷髅,朝一侧破旧的木板墙狠很地撞过去。豆子见状,赶忙转身一扶,不料吃力不稳,也跟着砸上去。
只听“喀叭”一声响,那棕褐色旋转暗板应声而开,豆子同我还未来得及反应,便一齐向通道外边摔去。这一摔,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见豆子重重压在我身上,而我却将那身下骷髅好死不活地搂在怀里,整个脸都和骷髅头黏在一起了,一股浓郁的腐臭,直直由我鼻腔灌了进来,我满脸都是那枯骨表面的粘液。我愤愤正想推开,但豆子那胖大的体型,几乎都快要抵得两个我了,怎么推都推不动。
“死豆子,快起来,你他妈要压死我”,我没好气地向上蹭。
“咋地了?耽误你跟我们可爱的骷髅小姐亲嘴啦?”豆子嘴上还不忘了站便宜。
“你 大爷的,死豆子,开玩笑也不分场合,在废话我们他妈全变蛤蟆屎了!”我怒吼道。
豆子这才想起那满身赤红的要命蛤蟆还扎堆在后面跃跃欲试,当下也不敢磨蹭,蹦起来不管不顾就往前跑。我暗骂一声豆子不够义气,爬起来叫住豆子,准备合力把暗板合起,试图将成堆成堆的红蛤蟆隔在暗门内。刚一抬脚,却发现脚踝卡进骷髅肋间,连带那尸体的髂骨镶在机关轴承下。这样好了,不但这暗门没法合拢了,就连我也挣不脱。
豆子见状好不敢怠慢,提起生锈的长刀对着尸体的肋骨一阵狂砍,硬生生地将骷髅的两个肋骨剁了下来,回头便见通道内早已满是血红血红的蛤蟆脑袋,昏黄的灯光下一对对绿油油的蛙眼瞪得几欲掉出来,正蜂蛹地朝我们这挤来,我俩头皮顿时就是一麻,使出十成力道,死命将暗板向前退,怎料我们越是用力,那要命的骷髅卡得越紧,门板不进分毫。
“不要管了,逃命要紧!”豆子重重将门板一摔,转眼已奔出老远。
我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狂奔,嘴里嚷着“死豆子,跑那么快赶走去投胎啊。当心毒丝给你五马分尸了。”
“我靠,我宁愿被分尸也不要被这恶心的死蛤蟆挤兑死。”豆子头也不回地直冲像前。
我直冲了好几丈开外,回首却见那群绿眼红身的蛤蟆仍再后面穷追不舍,那先前的暗门内,犹如割破的动脉血管一样,还不住有鲜红涌出。
“我勒个去,这蛤蟆也忒多了点,我是说打从一踏进这屋就老听见蛤蟆叫,但怎么连个蛤蟆腿都没看见,合着全塞这屋子下面了。你说你们老祖宗还有这癖好,没事整这么多蛤蟆,开会么?”豆子边说着,脚下没停。
“去你的,还蛤蟆开会呢,”我踹着大气“一定是你丫的半年不洗澡,招得蛤蟆成群的来鄙视你!”
“靠,你豆爷我可是最爱干净的,哪天睡前不搓个几层皮的”,豆子不服气,“一定是你,平时蛤蟆肉吃多了,怎么样,遭报应了不是。”
我正欲回嘴,突然脚下一个咧切,整个人瞬间扑倒在地。豆子见状,赶忙回身来扶,去楞了楞,四下环顾道,“阿干,不对啊,照理说,当时在混乱的时候,明夷妹子突然间消失,应该是无意间闯到了这里才对。以她的性格,会留着原地等我们救援,不大可能会抛下我们自己走。可是你看看,这么长的走道内,哪有她的半个人影啊?”
经豆子怎么一说,我也有些慌神了,也开始打量起四周来。由于刚刚跑得匆忙,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景象,现在细细看来。这里的格局跟刚刚进来时那个走道完全一样,暗黄的灯光下,走道仍是一眼望不到头。唯独有些特别的是,在我旁边的木壁似乎是被巨石或是什么东西从外面砸出了一个能供一人通过的大口子,腐朽的碎木散了满地,一股湿漉漉的潮气伴着哗哗水声从黑漆漆的洞口来。我不由为明夷担心起来,她到底人去了哪,就是有什么迫不得已要离开的话,也该沿途留个记好什么的,不大可能会匆忙到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难不成,明夷爬到洞外了?我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奇怪的想法,如果说明夷跟我们一样来到这里,而我们没过多久也跟了出来,在这么长的直线走道里,我们不可能连影都没见到。除非是她一出来就从这破口逃了出去,这就说得通了。可明夷到底有什么急事,非要抛下我们独自一人离开呢?我不急多想,只听得身后“呱呱”声大起,一股泥土的腥味伴着滚滚红朝涌到径前。
“豆子,这边,快逃”,我没等豆子反应过来,本能就夺洞而出。
前脚刚踏出洞口,突觉脚下一空,心道不妙,又是眩晕的失重感伴着周身的剧痛,紧接着“咕咚”一声,就是刺骨的窒息寒凉。我胸口一阵憋闷,奋力地要向上浮,但听又只“扑通,扑通”两声,一个庞然大物跟我擦身而过,差点把我砸死。
艰难地冒出水面,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还没来得及喘上几口,发觉肩膀上好像搭着只手,我以为是豆子,正想打招呼问明情况,但只觉一股大力顿时抓地我生疼,死死把我往水里拽,我暗道一声不妙,挣扎着想摆脱,怎奈这手劲大的出奇,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法挣脱。我胸前好似压了块大石,越来越重,意识又有些模糊了起来。
恍惚间,我感觉到两只强有力的手在我脸上、肩膀、身上到处乱摸乱蹭,想叫可刚一张口,便又呛进几口水来,心道“我靠,八成是遇到女水鬼了,还是个色鬼,死前还打算让我快活一阵。”
我正乱想着,忽然颈间又是一股大力,我整个人都被拎出水面。一个十分熟悉的男声,“怎么是你们两个毛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