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不了多久了,只有这一天的时间了。”
林子随的脸色越来越发白,身形前后晃着。
晚晚伸手抓住了林子随的双臂,他的身体冰凉。
“咱们现在去买个马车回百鬼谷!”晚晚二话不说的就转过身把林子随拉到自己的背上。
林子随伸手转过了晚晚,将自己的头抵在了晚晚的头上:“别怕,不过是死而已。”
喷洒在晚晚鼻翼上的气息也很弱很弱,急的晚晚一下就哭了出来。
四周的人很多,晚晚他们两个人站在集市的中间瞬间吸引了很多人的注目。
“死什么死!现在还没有到那种时候,我相信薛爷爷说的,他说你还能活半年,你就一定能活。”
“用掉了。”林子随摇了摇头。
晚晚只是想说出什么话来激励他:“珊珊那么喜欢你,那么任性的一个姑娘,对你百般照顾,还要与你成亲,你怎么舍得?你再坚持坚持,我们回去。”
“我终是要负了她。”林子随抬起头,伸手抹了抹晚晚脸上的呃眼泪:“看你如此的害怕,在哭,我竟然觉得庆幸,你是在意我的,竟然愿意为了我流泪。”
“呜呜呜!”
林子随抓住晚晚的手臂越来越失去了力气,晚晚心中慌神,却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扶住他,不禁跟他一起慢慢的跪在了地上。
“我答应珊珊跟她成婚,因为她缠的厉害……”
“我放不下一个人,她很可爱,很会哄人睡觉……”
“那个人……”
林子随看着晚晚,眼眸中万般不舍:“那个人啊,叫我林大哥啊……”
周围的人围的越来越多,晚晚脸上突自带着泪痕,她知道,林子随说的人,就是自己。
林子随说完这些话,就克制不住的倒在了地上,晚晚手足无措的跪在地上伸手想要将他抱起来,却无所适从。
“告诉珊珊,可能没有办法完成她的心愿了。”
“姑娘,这公子怎么了,要不要帮忙抬去医馆?”
晚晚点了点头,刚想站起来寻求帮助,林子随一把抓住了晚晚的手,无力的张了张嘴:“是我太贪心了。”
“……”随后那手掉了下去,集市上的人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晚晚愣愣的蹲下身,抱起林子随的上半身拥进怀中,摸向他脖颈后的动脉上。
冰凉的身体,没有一点事生命的迹象。
晚晚又去摸他的鼻息,颤抖着手,将他紧紧抱进了怀中:“不要死,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晚晚。”
恍惚中有人叫了她的名字,还有人在拉扯着自己,晚晚没有回头,死死的抱住林子随……
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之后脖颈有人猛的打击了一下,晚晚满脸泪水的晕了过去。
醒来以后,一股子中药味,墨谭就坐在了玩玩的身边。
“醒了?脖子还疼不?”
晚晚闷不做声的看着已经醒来的墨谭,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颈后面,突然灯火一片,耀云大街上的一切闪现在眼前,林子随冰冷的身体出发着她的回忆。
心痛无以复加。
“林大哥?林大哥在哪,怎么样了。”
墨谭的眉头皱了皱 :“你既已问起,他们不让我与你说,但是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一声……林公子已经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死?!”晚晚抓紧了床单浑身颤抖不已。
“因为他不想整日惶惶不安的活在即将逝去的生命中,他对我说,每活一天就多一天的期盼,所以就求我用了药,将他半年的生命换成了一天,健健康康的跟你游玩了一天。”
薛半兰进了来,虽没有大悲,却有气无力的走到了晚晚的面前。
“他从小就没有过好日子,吃尽苦头,也是个可怜懂事的孩子。”
晚晚回想了一番,昨日清晨与他一起出谷,坐上马车,去买衣服,然后泛舟,他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
如同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一般……
“唔……”晚晚哽咽了一下,立刻就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如今可真的是再也见不到了。
百鬼谷办起了丧事,平日里没个正经的郑白竹也收敛了起来。
晚晚身披白绫跪在林子随的棺材旁,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
自己也是死过一次的人。
然而还是没有那么容易就坦诚下来。
因为晚晚死了以后,也就是窒息了一会就重新在现在这个身体上复活了过来,死亡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根本就不知道。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这个时代,是上天安排还是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庄周梦生蝶还是梦蝶生庄周?
晚晚伸手轻抚着棺材的边缘,重重叹了口气。
哭了哭过了,倒是没有那么的难过了。
“表哥……”
一脸惨白的灵珊珊跟呛的从远处走来,她还穿着那天哭着跑出林子随房间的衣服,看到晚晚身旁的棺材以后,瞬间扑了过来。
此时的棺材已经被封上了,任她推搡也推不开。
晚晚见她眼睛都是哭肿的模样,站起来想要拉住她,却被她一把揪住。
“是你!都是你!表哥明明还可以与我成婚!都是因为你他才选了这么一条路!”
“够了!”晚晚被她吼了火大:“我有什么办法?他想死我有什么办法?!”晚晚扯着嗓子喊的变声了,本来收住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灵珊珊揪住晚晚恨恨的看着她:“露出你原本的脸面了吧?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狠心的女人!你不配让我表哥如此倾心相待!你不配!”
晚晚嘴角勾起冷笑:“你配?你怎的不劝住他?你怎么忍心看他牺牲了剩下的生命白白与我浪费他的时间?”晚晚狠手的推开了灵珊珊将他推撞在了棺材上。
“……”灵珊珊依然瞪着晚晚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你生气,为何当初不阻止?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晚晚转头看着薛半兰他们,一点也不惊讶,什么也没问过,本就是全部都知道,感情只有晚晚一个人被蒙在了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