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你说这些,真的让我很意外。”凌菲隐藏了对他的真实感受。对成宇轩,她只将他当做朋友看待。可对凌风,凌菲的感觉就有点复杂。怎么说呢?她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异性的朋友,她觉得凌风是自己的蓝颜,是知己。最然不能成为恋人,但在她的感情世界里,也不可或缺。在自己失意的时候,可以和他聊聊天谈谈天。她也希望凌风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真的只是意外?”凌风的心里,充满了苦涩。要说意外,自己才真的是意外。他意外自己这样容易就喜欢上了凌菲,轻而易举地就夺走他的心?这不公平,真的不公平,这太简单,太纯粹,凌菲就用几个笑容就这样勾走了他的心,她对自己根本就没有回应。而且,她是季洛铭的女人。季洛铭这家伙,对待女人一直无情无义,可这一次,到底怎么回事?一个倔强的不婚主义者,竟然心甘情愿地想要走进婚姻,甘受婚姻的束缚?毫无疑问,他嫉妒季洛铭,深深的嫉妒。知道季洛铭和凌菲订婚了,凌风痛苦的几乎要发狂。但这些他都忍住了,平静的不让任何一个人看出他对凌菲的情感。他用唐若雪做幌子,在外交部,在最高法院,人人都以为大才子凌风在意的喜欢的女人是唐若雪!他心里的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不能告知人的原因,他无法像成宇轩一样,光明正大地和季洛铭摊牌。但心底爱意的滋长并不随着季洛铭和凌菲结婚而停止。
他有理由接近季洛铭,但却无法肆意地靠近凌菲。毕竟,她以为人妻。他从小就接近季洛铭,后来真的和他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他的心,始终很阴暗。两岁那年,父亲去世,他又被母亲抛弃,凌风进了福利院,在福利院呆了一年,一位姓凌的夫妇看中了他的聪明伶俐收养了他。凌风从此就和他们一起生活。凌风的养父母,也是京城的高官。凌风虽然重获父爱和母爱,但心里还是意难平。养父母一次休假,去英国旅游,一场车祸夺走了他们的性命。在养父母的葬礼上,凌风看见了季洛铭的继母。本来,他不知道这个高贵的中年女人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是他一个长辈过来轻声提醒了他。那一刻的凌风,真的是百感交集。那位长辈告诉凌风:他知道就已足够,千万不要破坏她现有的家庭,那样他也难做人。凌风答应了。
但他两岁已经有记忆,铭刻在心里的痛,如何能说忘掉就忘掉?他和养母的母亲在一起生活,但从此他的生活重心就是要——报仇!这是哪个人说的鬼话?什么天底下的母亲没有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为什么,他会被抛弃?母亲欠他一个童年,这笔债,他一定要讨清!越是接近季洛铭,凌风就越发羡慕他。母亲不曾给予他的,却都能给季洛铭。没看到季洛铭叫季母一声妈,凌风的就在滴一次血!
“凌风,当然只是意外。你看,你姓凌,我也姓凌。不如,你就当我的哥哥,我当你的妹妹,你看怎样?”
“不,我不要。”凌风深呼一口气。他心里清楚,他不会放弃的,“凌菲,我和你说的,你不能告诉季洛铭,知道吗?我相信你的话,他就是一个醋坛子。不,他是醋缸,醋瓮。”
凌风说的这样夸张,反而令凌菲噗哧一声笑出来了。“凌风,看你说的!还是赶紧用餐吧!待会我就带你去医院。”
凌菲当然不会忘记正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凌菲,你这样一味逃避,只会令我更多想。”凌风的目光饱含了幽怨。
凌菲就看着她,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凌风?你真的能放下执念吗?曾经,成宇轩也是这样,但他现在因收获到晓晓甜蜜的爱情了。凌菲就一字一句问:“凌风,从小到大,你有谈过恋爱吗?”
“当然。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我申明,我可不是情场浪子。再说,我虽然谈过,但还是屈指可数。”
“嗯,我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了?”凌风突然觉得紧张。
“你呀,就是谈恋爱次数太少了。你说你喜欢我,但你也说不清为什么。我想你对我其实就是好感。许多男女之间接触久了,都会产生这样的感情。但只要说清楚,也就没什么了。”
“你说这话,倒像是情感专家,凌菲,我清楚我自己。不过,你真的要我去谈几次恋爱?”凌风不高兴了。
凌菲就轻轻一笑。“你说呢?你读的是法医专业,同班同学里,根本没几个女生。你毕业了,又分配在法院的刑事检验科,那地方,女人更是绝迹,就算有,也是稀有动物。而我呢,和你常常见面。所以啊,你才会产生错觉,误以为喜欢上我了。你说你清楚,但其实你一点也不明白,还是我来帮你分析分析吧。”
“我真不知怎么说才好了!算了,我已经吃完了,咱们赶紧去医院吧。”凌风拿起一个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是他备的检验尸体的各种仪器。
二十分钟后,二人赶到医院,进了解剖室,看着用白单遮盖的德佩的身体,凌菲就和凌风对着遗体鞠了一躬。凌风从包里拿出仪器,他问凌菲:“你害怕吗?我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我还是出去吧。待会,会有警察过来,我去和他们接洽一下。”凌菲不是胆小,她是闻不惯血腥味,轻微一些的还行,但要是全身尸检,凌菲觉得自己会受不了。要是让医院的护士看见,一定会说中国来的特工不专业。凌风点点头,他戴上白口罩,套上手套,穿上白大褂,对着凌菲微笑:“你去吧。”
凌菲就走出解剖室,去了前面的走廊。在悠长的走廊内,他没能等到警察,却看见汉斯匆忙朝她走过来。按着汉斯,凌菲有点心慌,她说不出为什么。
汉斯去了酒店,打听到凌菲不在,知道她往医院来,就径直找到了这里。看着汉斯熠熠的眼神,凌菲就皱眉:怎么办?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如果凌风出来的话,这不就穿帮了吗?而且,凌风没有见过汉斯,他根本不知道和他说话的人就是他们要抓的走私犯!
怎么办?该用怎样的方法?还是……干脆自己也不等柏林警方了,赶紧离开医院。凌菲趁着汉斯不注意,在走廊的墙壁上画了一个符号,然后才朝着汉斯微笑。
“凌,你怎么在这里?”汉斯知道,这个地方除了警察和法医以及一些相关人员,别人也不能进来,包括记者。汉斯买通了医院执勤人员,这才网开一面,让他进来瞻仰德佩的遗体。
但……凌菲怎么在这里?她和德佩不过见了几面,又是为了公事,论交情,她不该来这。汉斯本想不问的,但他不想再试探凌菲了,这几天,因为没见凌菲,汉斯发现自己做什么都没劲,包括练习拳击。他终于尝到中国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什么滋味了。所以,打听到凌菲在医院,汉斯还是迫不及待地赶来了。
“凌,你还没回答我?”
凌菲听了,就擦擦眼泪,悲痛地告诉汉斯:“你说我来这儿是干什么?当然是为了德佩先生。我表哥临时有事出去,他买通了在场的人员,叫我代表他过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我也给进去看看。”
看出汉斯真的要进去,凌菲就大叫一声:“不!你不能进去!”
汉斯果然回了头。“为什么?”他觉得她很奇怪。
“因为……因为经过了一个晚上,德佩先生的容貌已经面目全非,看着真叫人害怕啊……我想,你见了,也会和我一样的感受。真的,请你不要进去。”
汉斯就盯着她:“你说的越恐怖,反而越是能引起的兴趣,我偏要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我。”汉斯还是坚持进去。凌菲紧张地盯着他的背影。完了,汉斯真的进去了!他刚走到门边,忽然又回了头。汉斯对着凌菲做了个鬼脸,笑了笑,就道:“算了,我不进去了。既然你好意劝告我,我不能这样固执,一点不领你的情。”
凌菲见了,心里如释重负。她大大地喘了口气,但因为紧张,豆大的汗珠还是从脸上滚落下来。汉斯看见了,他还问:“凌,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就是害怕了。我想我晚上一定会做噩梦,说起来,德佩先生真是死的蹊跷啊。”
“的确蹊跷。”汉斯的眼睛动了一下,他告诉凌菲,“凌,我说了谎。”
“什么?”凌菲看着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我的确说了谎。在德佩先生死之前,我和他曾有过激烈的争吵。他的情绪很激动,但我真没杀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