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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汉斯先生

走在大街上,季洛铭停了一会,又走到一家餐厅门口,左看右看的,就是不进去。

“你怎么了?”凌菲不解地问。

“我已经通知了柏林市长德佩先生了。再过半小时,我想他会派人来接我们。”季洛铭很笃定。

“是接我们去他的家里吗?”

“不是,是柏林市政府议事厅。我和他还有一点公事要说。”

“那么,这半个小时,我们该怎么打发?”

“不如就进餐厅喝些咖啡,我们得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在上飞机前,季洛铭给凌菲留了一些欧元当作零钱。季洛铭和凌菲坐下,要了两杯拿铁咖啡,慢悠悠地喝着。

“柏林这边的食物怎样?”凌菲问季洛铭。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柏林人一般吃什么?”凌菲和杜晓晓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在巴黎时,她享用过美味的法式大餐。在东京,她几乎尝遍了日本的美食。她希望在柏林,她也能一边执行任务,一边享用美食。

看着凌菲期待的目光,季洛铭就笑笑:“柏林可不是东京或巴黎,德国人很务实的,一点儿也不浪漫,他们对此的不在乎。”

季洛铭告诉凌菲:德国人除了喝牛奶,一天三餐就是吃面包汉堡有香肠。他说德国的香肠很长很粗,质量很好,虽然味道不错,但长期吃这些,确实也腻。

凌菲就笑:“德国人怎么吃不腻?你以前在柏林呆了几天?”

“我是中国人的肠胃。”

凌菲却来劲了。“我倒想尝尝德国的大汉堡和粗香肠。”

“机会很多。这家餐厅现在就有,你想不想尝尝?”季洛铭做了一个手势,就要叫侍者来。

“好呀。”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进了餐厅,径直走到季洛铭和凌菲的面前。他用流利的英语问季洛铭:“您是凌先生吗?”季洛铭点头。

“德佩先生在市政厅等您呢,请随我来。”

季洛铭就拉着凌菲的手,跟着他出了餐厅,进了车里。凌菲发现这辆车是国内刚上市的最新款的奔驰,就用中文告诉季洛铭,说德国人真奢侈。

季洛铭见惯不怪地看着凌菲:“那你更应该好好去看看大街,看看大街上的出租车,但德国街头,最普通的出租车就是奔驰。在德国,奔驰这类在国内的豪车,在这里是烂大街。”

“那他们买车,要比我们便宜许多吧?”

季洛铭点头。“那是当然。”他告诉凌菲,德国是个内陆国,没有什么资源优势,所以只能拼科技,这点和日本差不多。德国人的严谨、认真、一丝不苟的作风,在国际上是有目共睹的。德国的汽车业,在世界上是有口碑的。

这点凌菲当然赞同。二人不停地用中文聊天,很快司机就将他们带往市政厅门口。

司机下车,礼貌地打开车门。季洛铭和凌菲在司机的带领下,进入市政厅。进入大门,走过一个长长的走廊,绕过一个会议室,一个秘书模样的女人走过来,对季洛铭说道:“市长先生就在里面。”

女秘书推开门,用德语说了几句,凌菲和季洛铭进去了,一个宽大的黑色办公桌前,坐着一个蓄着胡须模样威严而又可亲的老人。他看起来快七十岁了,但仍显得精神矍铄。季洛铭一进来,德佩就站起来,伸手握住季洛铭的手,又拍了拍他的后背,拥抱了一下,用中文说道:“老朋友,又见面了。”德佩的中文说的很棒,带有很浓郁的北京口音。凌菲心里马上想起季洛铭告诉她的话:德佩先生来过北京,他之前的职务是德国驻京大使。他是一个中国通,对中国的历史文化非常有兴趣,也极爱收藏各类古董。

季洛铭也微笑:“德佩先生,这一次我和我的夫人来,要多多打扰您了。”季洛铭说着,要给德佩介绍凌菲。其实,刚才凌菲随季洛铭进来时,德佩就注意到了凌菲。这个中国姑娘实在太漂亮了,不但漂亮,而且气质出众。德佩就微笑,上前轻吻了凌菲的手,和蔼笑道:“季,我没想到你的夫人,这样年轻,这样美丽!”

季洛铭就幽默了一把。“德佩先生,您说的我好像年纪很大一样!”

“哈哈哈……亲爱的季,我真为你感到高兴!我知道,像你这个年纪,在中国的确该结婚了!”这个时候,凌菲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德佩先生,虽然我知道你的年纪,在您这样的年纪,在中国的话已经退休颐养天年了。和中国大多数的老人相比,您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看起来的确年轻。”

凌菲的恭维很适当,德佩很高兴。“季夫人,我和您的先生,有话要说,您不如去市政厅前面的花园看看。我的话说完了,您先生会在花园找您的。”凌菲就微笑:“好的。”

“亲爱的,市政厅的花园很大,你不要走丢了。”季洛铭轻轻吻了吻凌菲的额头。

凌菲目送德佩和季洛铭进入会议室。她就下了楼,慢慢朝花园走去。这幢柏林的市政厅,其建筑风格很巴洛克,看起来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凌菲进入深幽的花园,这里的灌木丛很多,正值盛夏,花园里的木槿花开了,蓊蓊郁郁的,说不出的清香。凌菲靠在一个秋千架上,慢慢荡起了秋千。她诧异地发现,自己荡秋千的速度快乐许多,她被托的高高的,低头一看,只见她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起,站了一个人。这个人看起来四十不到,高鼻深目,头发卷曲,体型硕壮。凌菲发现他身上穿的,还是中国的唐装。此人的唐装穿的也是不伦不类,不但盘扣没有扣好,袖子也是高高的卷起。凌菲赫然发现,他的胳膊上纹了一个繁体的龙字。

一时之间,凌菲想不了许多,只是对着他叫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这太危险了。”是的,秋千架本来就高,如果速度过快的话,她抓不稳绳子,真的会被抛下来。她说的是英语。男人也就放她下来了。

凌菲捂着胸口站直了,不禁皱眉:“你知道你这样有失礼貌吗?”她想:这个男人到底是谁?看起来行为这样嚣张!要知道,这里好歹是柏林的市政府。

“美丽的女士,我当然知道。我在这里散步,猛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美丽的仙女高高地坐在秋千架上,我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男人将衣服穿好,将袖子撸了下来。虽然此人看起来也算英俊,但看着他的举止,听着他的言语,凌菲还是觉得此人很讨厌。

她不想和他多说话,就想从花园里离开。男人叫住了她。“嗨,我说美丽的姑娘,难道你就不好奇知道我是谁吗?”

“很抱歉,我并没有这样的好奇心。”

“是吗?那你恐怕会后悔,为你的轻率。在这里,人人都知道我。”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初来乍到,凌菲可不想在这里惹什么是非。要是让季洛铭那小心眼知道了,更要打翻了醋坛子了。

“怎么没有关系呢?难道你不觉得可惜?我叫韦伯·汉斯。这里的人都叫我汉斯。”男人微微笑着,目光透着攫取的放肆。什么?凌菲听了,心里微微吃惊。韦伯·汉斯?这不是就说的那个黑帮大佬兼军火商吗?真的是他吗?凌菲转过头,还想再试探试探,毕竟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尤其是外国人。

“你真的是他?我不相信!”凌菲换了一副神情,挑衅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相信呢?在柏林,叫汉斯的人虽多,但只有我一个人,是市议事厅的议员。”果然是他!凌菲就在心里暗暗地点了点头。季洛铭想不到吧,他还想着借市长举办的宴会来认识他一下的,岂料自己却抢先一步在花园里和他邂逅了。既然是他主动寻上门来的,凌菲当然不想放过。

她故作吃惊地说道:“什么,您真的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汉斯先生?那我真觉得荣幸!”说着,她上前握了握汉斯的手。

汉斯就看看凌菲。“告诉我,美丽的女士,您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到的这鬼地方?”汉斯将柏林市政厅形容成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我是从中国来的。我是随我的亲戚来的。”谨遵季洛铭的吩咐,除了市长知道凌菲的真实身份外,这见了别的人,凌菲只介绍自己是季洛铭的亲戚,是他的表妹,他们来柏林,是为了家族的生意。

“哦,你的亲戚。那我想问一下,您此番来,就没带您的丈夫或是男朋友?”

“哦,我还没结婚呢,当然也没有男朋友。”

汉斯听了,脸上就表现的愉悦。“美丽的女士,今天一见,我真觉得和你一见如故。我们不如借一步说话,你愿意吗?”

“哦,我当然愿意,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凌菲故作殷勤,她朝汉斯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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