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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内疚

“有什么我能吃的?”季洛铭故意问凌菲。他想看看凌菲的态度,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关心他。

“你喜欢吃什么?对了,我记得你爱吃我做的蛋糕。”凌菲叫季洛铭坐下,给他盛了一碗黑米粥。凌菲当然不想让季洛铭饿肚子。季洛铭接过凌菲递来的筷子,心里涌起无限的感慨。

他觉得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了!虽然这里是新加坡。他恍惚觉得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和凌菲在一起度过的那些快乐的时光。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的过错?他苦涩地吃了一口粥,粥的味道很好。“味道怎样?还喜欢吗?”凌菲问。

“为什么这样说?”

“五年了,我以为你的口味一定变了。”

“我没变。”季洛铭深深看了她一眼,又道:“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这几年辛苦你了。”

凌菲听了这话,默然不语。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说?仿佛为了故意要刺激季洛铭一样,凌菲就道:“我……当然不是一个人,凌风偶尔也会过来帮我。这几年,多亏有他在我的身边,不然,我真的是忙不过来。”这些话,凌菲必须要说。这几年,凌风真的帮了她许多许多。她要让季洛铭知道。为了她,凌风抹杀了自己大好的前途。可是即便如此,她仍旧给不了他爱。

想起这些,凌菲的心里就觉得内疚。季洛铭默然了一会,终于说道:“我知道。当初他从外交部辞职,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在一起。”

“不,我们没有在一起。”凌菲纠正。

季洛铭就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无时无刻不在你身边。说起来,我真的是误会他了?”既然这样,当年凌菲为什么要那样做?难道……她真的只想离开自己,所以甘愿和凌风一起演那样的把戏?想到这些,季洛铭又觉得心痛。

为了能离开自己,所以她甘愿浪迹天涯,还要背着自己生下属于他的孩子?凌菲……如果真是这样,你的心真狠!

今天,既然他来了,那么所有的事情,他都要问个究竟。

“告诉我,凌菲,这五年里,每个日夜,只要一闭上眼,我的脑子里,就会纠结这样的事。你该告诉我了。不然我死不瞑目。”

季洛铭用了这四个字。他站了起来,搂住凌菲的腰,将手轻抚上她的脸。“告诉我,你还爱着我?”

凌菲看着他。她的心里掀起剧烈的波涛。爱!她当然是爱季洛铭的!不然,怎么会为他生孩子?但,就这样轻易放过他,承认自己爱他,那自己也太丢脸了!自己含辛茹苦地度过了这五年,可季洛铭做了什么呢?当年,他为了自己的狭隘,气走了她。现在,当他再出现,不过见了孩子一眼,就想拥有自己和孩子,他真的太贪心了!凭什么,要让他这样得意,这样开心?

而自己,就一定要受这样的苦?如果真遂了季洛铭,那凌菲会觉得自己窝囊。那些最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再见季洛铭,也不过为了给儿子输血。凌菲咬住唇,她决定不给季洛铭这个机会,那样也太便宜了他。凌菲开始摇头,她的声音冷冷的:“季洛铭,你想得美,五年前,在你离开我的那一刻,我已经不爱你了。”

她的话,对季洛铭来说,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乘坐飞机时,他就在想:这个时候,凌菲给他打电话,多半出于无奈。可如果她有解决方案的话,一定不会找他!虽然这样想实在令人恼火,但却是事实。但即便是这样,季洛铭还是对凌菲抱了幻想。他希望自己抵达新加坡后,凌菲会带着儿子,向他诉说这五年里发生的一切,然而二人重归于好。不过,他心里清楚,这只能是幻想。他怕见到凌菲,得到更多的是失望。但他又心系儿子,不能不去。就算没有儿子,听了凌菲的召唤,他也必须要过来。在他的生命里,凌菲就是他的劫难,就是他的宿命。

现在的他,已经认定。不管父亲如何劝说,季洛铭保持了底线,他没有见任何一个姑娘。他固执地认为,自己和凌菲之间还没有完,总有一天,她会回来找他。现在,他的确等到了。

“你,真的不爱我?”因为有了足够的心里准备,所以季洛铭并不怎样沮丧。他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磁性,异常好听。

“我不爱你了。我找你,只是因为你是孩子的父亲。”凌菲观察季洛铭的脸色,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异样。季洛铭!你不欠我的,但你欠你儿子的!你必须要补偿你的儿子!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你以为,我会轻易原谅你吗?如果……你还爱着我,那么你就要承认你现在遭遇的一切!

“你不爱我了。”季洛铭喃喃。他苦笑着说道:“那么,你的心里有别人吗?”这个时候的季洛铭,因为宁宁那句话,已经相信凌风是无辜的了。

“季洛铭,我的心里有没有别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要知道,现在的我们,除了孩子,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凌菲,我错了。我不该对自己不自信。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也知道你恨我。但是……这些都已经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要我怎么办?我能做的,只有加倍对你好,对宁宁好。你要我怎样补偿你,只要你提。”

“不用。现在的我,生活的很好。宁宁做完手术后,我还会带着他回新加坡。”

“什么?”季洛铭急了。

“我喜欢新加坡,这里空气好,干净,人也自由。”

“凌菲!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吗?宁宁也是我的孩子!他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权利?你说这话,问过他了没有?”

“呵呵……季洛铭,你说这话,真正也不嫌害臊!你不过今天才见到宁宁,才和他说了几句话?你有我了解宁宁吗?我相信,在你和我之间,他始终会选择我!”

“好了,凌菲,我不和你争执。下午,我就带着你和宁宁回北京。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季洛铭看了下时间,他提醒凌菲整理行李,还有几个小时,他想去找凌风。

凌菲的心情也平复了一些。她告诉季洛铭凌风的地址。“你放心,我不是去和凌风吵架的。相反,我是对他表达我的感谢。”有季洛铭这句话保证,凌菲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她的声音也柔和了一点:“你说这话,我相信凌风听了会很开心。”

半个小时后,季洛铭已经出现在凌风的椭圆形办公室里。

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凌风心里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因为,就在季洛铭出门后,凌菲就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季洛铭要来。

五年了,再次见到对方,二人都相视无语。还是凌风先开了口。“老朋友,好久不见。”说着,他站了起来,转身就给季洛铭一个大大的拥抱。虽然有误会,但他不相信季洛铭是那样狭隘的人。

果然,季洛铭接受了他的拥抱,他拍了拍凌风的后背,在他耳畔轻声说道:“见到你,我很高兴。”

“坐下吧。我知道你已经见了凌菲。对了,你那宝贝儿子,见了你也很开心吧?”凌风给季洛铭倒了一杯咖啡。季洛铭就道:“凌风,多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知道凌菲一定撑不过去。说来,我对他们母子多有愧疚。”

凌风听了,就轻轻笑了一笑,说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你说错了,就算没有我,凌菲也一样能熬过去。她外表柔弱,但内心坚强。她认定了的事,怎么都不会回头的。”

季洛铭就苦笑了一下,顿了一顿,说道:“我知道。但我真没想到,那个时候,她竟然怀孕了。”

“老实说,为了她能留下来,我没少劝她。但我没能劝得动。所以,也只好由她了。”凌风将自己辞职一事,掠过不提。

季洛铭就恳切道:“凌风,当年我误会了你,这才你回国吧,老实说,你的位置,外交部一直给你留着呢!”

“呵呵……季洛铭,你不要自我感觉太好。我坦白跟你说吧,直到现在,我的心里还是觊觎凌菲。我是真的喜欢她,无奈我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可如果你要一直不出现的话,我保不定会向她求婚。我相信,终有一天,凌菲真的会嫁给我。是的,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但我们一定会相处的很好。有时候,婚姻可以没有爱情,但不能没有信任。”

季洛铭的神情变得严肃了。他相信凌风说的,也知道凌风的意有所指。“凌风,但我相信你不会的。说起来,这五年里,我过得很沧桑,就想别人过了一辈子一样。”

再见了凌菲,又看见了儿子。季洛铭的心里没有片刻的轻松,反而变得更加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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