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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奇柳风凌石(2)

白石的砌栏纵列延伸,二人并排走在大理石的阔道上。中午时刻天一、莫离自回到潭素阁,正好林殊程派道童前来邀约二人午时二刻于石麟台相见,准备试练,此时两人正是前往赴约。今早同梦辰相会之事,莫离则未曾与天一提起,自心中辗转不定,却是试练在前,也顾不得思量太多,便决定将此事压后了再说。此间天一一身绿袍齐身,神态悠然,莫离则是飘忽水兰衣纱,玲珑娇丽。路至白栏广场,离石麟台已是不远,前头迎面走来几人,三男两女,着装或道袍,或束衣,或蚕裳,尽皆太仙门下。“何……公子,萧……姑娘!”走在排头的男子当先拱手行礼道。其后四人随之拱手示问。

“断龙兄,多时不见!”天一回礼,莫离也是拱手示意。

“何公子这是要陪萧姑娘前往石麟台赴试?”

“正是。”

“哦……那萧姑娘此去可要小心为是呀!”断龙身旁一年纪稍轻的男子跨步而出道,断龙一听眉头便稍稍一皱,但这男子却未曾注意到,继而道,“太仙门的试练已是非比三年前何公子来时那份水平,所守试者必是门中精英,论道法修为……”

“祈仁!”断龙轻喝,那男子立即闭口,但脸上仍挂笑意,对自己出口之言甚是满意。“何公子,小师弟年轻气盛,狂妄无理,还请含谅!”

“呵呵……断龙兄不必如此,我师妹乃是达理之人,自不会放于心上。”

“但是方才苏师弟所言也并非为虚,萧姑娘下午所经试练,乃是由英才兄所守,须得谨慎。”断龙提醒道。

“谢过断龙兄提醒!”其实天一他们心中自然知道,而那肖英才却是也是一强大对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何公子请慢,”却是刚才那叫祈仁的男子又说话了,“听说何公子近些年来修得一柄‘紫霞云天’,不知在下能否有幸开下眼界?”听祈仁口气,却不似询问,倒为挑衅意味甚浓。

“祈仁!何公子与萧姑娘还要往石麟台赴试,哪有闲情与你胡闹!赶快退下!”断龙厉声一喝,怒颜甚威,自是苏祈仁这般傲慢之人也先惧了三分,闷声欲退。

正在此时,莫离却念头忽转,突然抢上前一步,大声道:“敢问公子何人也?”

“哼哼!苏祈仁是也!”祈仁听得莫离一问,便不退去,朗声答道,桀骜之色又上面容。

“莫离猜苏公子定是太仙门里有为青年,若要我师兄出手却也不难,只消先过了我这关,不知公子是否有意切磋?”

祈仁一听莫离这话,心中便再也忍定不住,踏步而上,“那便请萧姑娘赐教了!”

“哼!”莫离轻哼一声,向前跨上两步,此间苏祈仁步伐稳健,转眼已到跟前。“滋”的一声裂响,紫光隐隐透袖而出,莫离举步而前,祈仁初见此光,不以为然,运真气于掌上,迎合而赴,却不料只一接触,断然似被一股千钧之力顶了回来,反挫伤了手腕。苏祈仁怒火腾起,心中暗骂,急急倒退了几步,曲臂向背,手中握上剑柄,“轰隆”一声,背上宝剑豁然出鞘,一道浅黄色仙光随之而出,挥臂猛地劈向莫离。莫离见势,转身向一旁疾步逃开。祈仁见状心喜,意气风发,直追赶了去。断龙与天一相视一眼,天一脸上却是豁然而笑,他自然知道这小师妹打的是何注意,而断龙却是心中担忧那苏祈仁年轻气盛没有分寸,只怕个万一伤着了那萧姑娘,却是对天穹门该如何交待!

这苏祈仁乃是太仙门中新秀,只入门学道不及两年之久,便已是受众前辈看好的一块琦玉,更是得林殊程前辈喜爱有加,在本派之中,少有人与其争驳,又个性顽强激烈,便是养成了如此桀骜。

且说莫离一路“遁逃”,却是往石麟台方向而去,而苏祈仁却未曾思量得多,只顾紧追于后,只消莫离这一身轻功实在了得,却是怎地也追不上去,便是心中郁闷,大喊道:“哼哼!萧姑娘言及切磋,却是身无真功夫,端的只会逃路,怎敢来我太仙门试练!”

大理石广场之上,突兀耸立着一巨大石台,高及两丈,长十丈,宽七丈,方正庄严,台石四壁有麒麟浮雕,其上有众多残痕,倒并非年久风化,而为历经千万次仙灵奇宝撞击所致。若此般推断,一般石岩哪能经得起那些折腾,便这石麟台所用砌石,也是绝非凡品!

莫离看得石麟台已是近了,回首呼一声:“苏公子若是此般速度,又怎得伤得了我?”话毕疾步更甚,脚下轻踮,似有仙云腾起,整个人飞身而起,一纵而出。苏祈仁听得莫离此话,更是愤恨不已,盘手长剑一挥,一道仙光猛地向前劈去,疾如雷芒,锋利无比!莫离纵身一翻,跃上石台,仙芒稍迟了些,劈在石麟台壁上,却只是于表面印出一条浅浅划痕,不细看都难以发觉,劲道真元似被吸去一般,尽皆化去。

“玄蛊石?”莫离脱口而出,返身见苏祈仁已经跃身而来,自是倒退了十数步,暗自念道,“怎地师兄也未曾提及过?”其实当年天一来太仙门试练的时候,却逢太仙门掌门九阳真老闭关之际,这石麟台也是被列入的关中禁地,自然未曾至此,更别提知道玄蛊石了。而苏祈仁虽为太仙门下,自然是知道这玄蛊石厉害的,却也未曾至台上与谁斗过仙法,这会内心便有些顾忌了。

“苏公子!请赐教!”莫离右手二指并拢,直指云天,兰袖轻荡,便是一枚紫色灵光冲天而起,直入云天。

祈仁见莫离使出仙器,心中一股热血腾起,“萧姑娘终于肯认真迎战了啊!哈哈!”说着手中紧握利刃,朝天一指,仙光淋漓迸溅而出,空中集结化作数十柄光刃,似破碎琉璃飞射而出,四散分开,于石麟台上盘旋挥舞。

琉璃光刃之中,莫离纵身而跃,身若飞燕轻鸿,落步蜻蜓点水,频频避过四处飞来的光剑。而方才放出的那道紫芒则悬浮于头顶之上,柔光幽幽,正是悠闲。这边祈仁见莫离躲闪自如,全然无一点压迫之力,这才意识到自己道法的运使已是很不顺意,心中自是着急,“奇怪!难道这玄蛊石真有这般强的吸噬力?”他双手紧握剑柄,强运真元,逼气入剑,瞬间宝剑之上光华激烈迸溅,耀眼夺目,荡然横扫,溅出光束并成利刃,荡然轰扫过大半个石台台面。莫离却是不慌,并指指空,指尖正对那道紫芒,柔色紫光立即四面延伸如钟壁罩下,将莫离罩于其中,紫光虽柔虽淡,薄薄一层却如是铜墙铁壁,赫然将来势汹汹的巨大光刃连同四下飞剑一同挡了开去。祈仁始料不及受如此剧烈反震,手中宝剑纵然离手飞去,于空中打了一道弧线,往石麟台下旋坠而去。四下仙光飞剑自是如烟散去。祈仁返身纵跃而起,伸手欲接下飞出的宝剑,却被莫离眼疾,只消手一挥,紫光飞纵而出,将祈仁宝剑更是撞飞出去。苏祈仁抽身而回,望着自家宝剑飞得老远,却是被台下的天一纵身而起接了下来。莫离便也挥袖将放出的紫芒收回,拱手朗声而道:“多谢苏公子手下留情,莫离才得以过‘仙法’一试!”声音朗朗传开,遍及整个广场,台下断龙、肖英才和几位前辈一听,顿时愣颜。

苏祈仁愤愤跃下石台,天一便走上前去,“多谢苏公子相让,此剑还于苏公子。”祈仁看了天一一眼,闷闷不乐地夺过宝剑,自将走开了去。

“师兄!”此间莫离也已从石麟台上下来,笑着走向天一。

两人转身走向肖英才那边,天一当先拱手行礼道:“晚辈天一见过曾前辈、齐前辈,见过肖兄。”莫离也是拱手附和而道。

“天穹门下果然奇才辈出呀,萧姑娘一身灵秀,聪慧过人,自来麟山以来已是巧夺两试,自是讨人喜欢哈!”曾临凤目光灵动,朗笑着说。

“莫离不才,得曾前辈错爱。”莫离赶紧回道。

“嗨!萧姑娘不必客套,这两位前辈都是可亲之人,又见萧姑娘如此灵秀聪慧,自是喜爱!”肖英才道,“说也惭愧,这苏师弟本身自是一块好料,便入得太仙门快两年来得厚爱有加,道法上稍有进境,却桀骜不训,此番也是自得一教训。此还要多谢萧姑娘呢!”

“莫离!”声音甜脆,是梦辰的声音!她正从几位前辈后面走来。

“洛姐姐……!”莫离迎了上去,两人相见如故,便是姐妹一般亲昵。

“恭喜妹妹了!”梦辰转脸望向天一,“何公子,久来不见!”

“久来不见。洛姑娘依旧天仙风姿,卓尔不群!”

“只惜春花未及落红意,自是有情判无情。”

“落红本意自是春花,梦辰姑娘说笑。”

“红遍枝头各东西,花折谁手走马意。”

梦辰与天一这一唱一对,将莫离听得一塌糊涂。左右顾往,却见梦辰脸上优柔之意,尽显苦楚,“姐姐?”

一边曾临凤倒是先看不下了,“梦辰,萧姑娘还有一试为完,且请萧姑娘青竹林往。”

“恩,妹妹,走吧。”梦辰引路,与莫离一同而走。

“何公子,我们也走吧。”曾临凤道。

“前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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