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九田村人虽然朴素,但并不穷困,各家各户,村里的鸡豕粮米倒是不缺不乏,天穹之地,太平已久,这村民大多热情淳朴,当下便宰了一只山鸡,将家中的美酒陈酿取出,一顿美味佳肴,摆上桌席。这家村民特意地换来了几副新碗筷,弄得两个孩子是一双小眼睛儿澄澄的泛亮。
“小雇!”村妇一抽手,轻轻地打在了忍不住朝着桌上那盘红辣的烤鸡伸出‘爪子’的小雇手背上,随即将一旁的一个竹篮子递过给小雇,“就你嘴馋!去,把这些的饭菜给你爹爹跟奶奶送过去!”
“喂……”小雇懒散地吐了吐舌头,接过竹篮子就往门外箭步跑去。
“几位客人,我们这村里呀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就将就一下啊!”村妇笑着说道。
“是我们麻烦大姐了!”方步尘说道,手里却没有动起筷子。
“让孩子一起过来吃吧!”莫离目光一转,一旁的矮个小孩子望着桌面都快流出了口水。
“这孩子呀,身体不大好,吃什么吐什么……哎……!”村妇一叹气,摇着头却没再说什么。
“娘……我冷……”那孩子声音颤抖地叫道。
“乖孩子。”村妇一转身,把孩子抱起放到床上,拉过一旁的棉袄给孩子包得严严实实的。如此清新凉爽的天气,看来这孩子确实是病得不小。村妇独自摇摇头,暗暗擦着眼角留下的泪。
“大姐,这孩子病得这么严重,调过药了么?”方步尘起身数步走到床前,关切问道。
“没用的,这病……是医不好的。呜!……”村妇微微带着泣腔,脸色凝重而无奈地回答,“这孩子呀,就像他的奶奶,一患上了这种病就是治不好的!”
“这是什么病,怎么会医不好呢?”
“谁都不晓得,以前我们村里是从来没有人患过这种病的!”村妇说道,“却就在这一个月里,也不知怎么的,村里就已经死了十多个人,老的小的都耐不住这般折腾,就连隔壁王家的年轻壮汉子都敌不过这病的,我们又能够怎么做呢……呜……!”
“娘!娘……!”屋外突然传来小雇十万火急的呼叫声,“不好了!娘!奶奶她!她!……!”
“小雇!”村妇一转身便往门口迎去,差点儿没跟小雇撞个大跟斗。“奶奶又发病了?”
看小雇的样子已经慌的不知道回答了,只一个劲儿地狂点头。村妇一急,拽开小雇便独自快步抢出门口。屋里的三人相视默然,尽皆跟上村妇而去。出了门口拐一条小巷子,一间简陋的小茅草屋子,里村妇自家不过百多步远,村妇的脚步却走得十分火急。嵌在茅草屋里的那扇木门是敞开着的,村妇直接就从门口钻进了屋里去,莫离等人跟在后头,小雇却没有跟过来。一席木床上躺着一个消瘦佝偻的身子,浑身瑟瑟发抖,身体因为蜷曲着而显得更为难看,稀疏的花白的短发已经到了无法将脑袋完全遮掩的地步,另一旁呆着一个中年汉子,脸上满是惊惶和茫然。
“娘……!”村妇紧张一声叫唤,几步抢到木床边,赶忙腾出了臂膀,一双手掌不算粗糙的皮肤在老人背部来回地抚摸起来,“娘!你怎么样了?你忍忍,啊!”村妇安慰地说道,泪水早已从一双纯澈的水眸里涌了出来,顺着腮颊的曲线流淌,有的渗入了嘴角,想必,没有比这流水更酸涩的味道了。
老人哆嗦着,嘴里却是说不出一句话儿来,那中年汉子也愣在一旁,不知道该干什么才是。莫离从村妇后面走到老人身边,伸手探了探老人脉象,一时身边的人都看向了她,但村妇眼中希望的光芒却见之甚微,眉头上也是紧锁着愁云。
“这类伤病从未见过,”方步尘缓缓说道,“弄不好,可能会成瘟疫蔓延的……”
“姐姐,步尘,不能再等了,我们这就上山去!”莫离回过头,猛地道出这么一句。
“莫离?”洛梦辰显得有些担心,“可是你的身体……”
“不要紧的,我能撑得住!”莫离肯定地说道,“要是再晚上些时日,可能这位奶奶的性命不保!天穹山脚下居然出了这种大事,我们又岂能置之不管。”见梦辰与步尘并没有再说什么,莫离转过头继续对村妇道:“请放心,等我回天穹门中,告知秦师叔,必定会下山为这里村民医治病患!”
“你们……是天穹山上的高人?”旁边的中年汉子不禁叫道,显然他和村妇都觉得十分惊讶。
“求求你们!”村妇突然一转身,双膝“噗”一声跪地,“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娘……!呜呜……!”在村妇的哭求声中,连一旁的中年汉子也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