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镜子里的自己也不再是他们眼里的于桐花,额头上的桐花印也消失了。于桐花一边想着,一边笑着抹去眼角渗出的泪,努力克制住心底那股说不出的感情。
青阳晗煜的府邸。
青阳晗日无谓的看着手里郁念山递上的奏折,青阳晗煜穿着一袭红衣站在桌前,看着他。青阳晗日扬眼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想着也没什么事情,于是放下奏折,问道:“晗煜又有什么事情?难道想说什么?”
青阳晗煜双眼呆滞,“难道一切真的是青阳晗青做的吗?难道当初,所有的命案真的都是他做的吗?”
“有些事情没有如果,只有肯定。”青阳晗日笑道。
青阳晗煜则像是被抽了最后的希望,三金口中小时候的晗青哥哥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以前还不是太子的时候,愿意保护他的也只剩那个人了吧。他颔首莫笑,又道:“我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一个月后他真的找到了真凶,那我甘愿将太子之位给他,一年后让他去做青阳的皇上。”
“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他在青阳的地位,人皆可知,你这样做,也只是再害他...与其这样,还不如给他来个痛快。”
青阳晗煜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一意孤行的说着。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必须要这么做,青阳的皇室不能被任何人怀疑,皇上,我只希望你记住我的话,因为我长大了,不再是,不对,应该是不想再做只能存在于你脚下的傀儡太子,皇上,晗日,站在桐花的角度,我想她也不希望,最后我和你,沦为那种不非人道的结果。
“如今,桐花虽死,但她却是时时刻刻的在我心里,所以,我不能再坐视不管,我也不能再去违背自己去做那些她不喜欢的事情。”
在那个世界,她们的经历,他果然不能忘记。不管是太子也罢,神仙也好,他都不能放弃那个人,就算她真的死了,他也要去冥界问个清楚,直到挖出她的魂魄,他才会罢休。
也许这样的做法很无理,很荒唐,也很突然。
但是,今世与她经历的一切,他果然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青阳晗煜继续道:“明日婚事之后,再是一个月后,我也只望皇上不要忘记今日我的话。”
看着他,青阳晗日缓缓开口,“不会忘记。”
或许这样一声微不足道,但也许他的话是对的,桐花不喜欢是非,也不喜欢他们自相残杀。他是魔界,可也是痴情儿,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如果这便是她爱的男人的选择,那他怎能当做不知。
但是,有些事情也不像青阳晗煜想的那么简单,王朝之争,不比村长和村民的关系给点小恩小惠就会解决。
所以在此问题上...他也必须把关,必须谨慎。
“朕答应你那也是理所当然,但若是在这一个月内,晗青又闹出了幺蛾子,那你就不要怪朕了...朕知道,你们之间那些无非的兄|弟之情,也明白你对桐花的感情,可人非圣贤,有些事情不能忍则不忍,晗煜可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
青阳晗煜沉着脸,“若真如你说的那样,要杀要刮我也不会再做庇护,皇位我也会继续继承。”
“好。”青阳晗日说着拿起手边的奏折,继续翻阅,直到翻到有关梧桐村的时候,他稍是停顿了一下,斜眼扫了郁念山一眼。
郁念山始终埋着头,不言不语。
然而,郁念山的沉默,也让青阳晗日越发感到不对,于是放下奏折,问道:“青阳晗青到梧桐村是为了什么?还有念山这里写的蚂蚱又是谁?”
郁念山依旧不语,青阳晗煜斜身看了他一眼,想想五年前的事情和这次给青阳晗青分配的任务,便也理解了些。随即道:“那是,晗青在乎的一个男...女人,听说青阳晗青派人去了桐花的院子就是为了她,可那****也见了那女人,脸上带疤,阴里阴气,可有些话,也不得不说,梦儿的病症确实也是被她治好的,那天在院前,她一眼便识破了房檐上的黑影,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梦儿就醒了。”,
晗煜是神仙不假,恢复了千百年来的记忆也不假,可道行却也不如天意,除了这五年会些鸡毛蒜皮的小法术之外也是不值一提。如今听晗煜所说,他口中的女人的法术却也在他的法术之上,如此看来,青阳晗青的小心思倒是明了。
借着给青阳梦治病的理由带回这样的人物,想必也只是为了争夺青阳吧。
青阳晗日眉头一紧,青阳晗煜不理解的看着他,“但我看那人也只是些鸡毛蒜皮。”
“不见得。”青阳晗日道。
庆良是被他安放在王爷府的,不长不短五年时间...最后却被这样一个小角色赶尽杀绝,想来也是奇怪。想到这里,他的眉头又紧了紧,再想那卧榻五年的青阳梦,其实也是奇怪,若真如青阳晗煜说的那样。那也就是说,庆良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改了心意,故意将青阳梦弄成了那个样子。
其实,她那年求他派她去王爷府,也只是为了报复那个目中无人的青阳梦,好让青阳晗青,那个与她有情的男人顺利离开青阳去找那些意义上的伙伴。
青阳晗日愁眉莫展。
门外,忽然响起密探的声音,“启禀皇上,晗青王爷带着一个男人出了王府,一路朝西前去。”
“西边。”
闻声,青阳晗日渐渐松开缩成川字的眉头,看向青阳晗煜轻声道:“晗煜,你去看看如何,也许从中可以发现些什么?”
青阳晗煜听他这样说,也不拒绝潇洒的甩了一下袖边,绕过郁念山朝外走去。
郁念山依旧愣在原地一动不动,青阳晗日也明白他的悲楚,便也不说话,自是等他缓过神自行离去。
门外,密探翻跟在青阳晗煜身后,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太子,要不我再去带些人,好保护您的安全。”
青阳晗煜不耐烦的停了下脚步,想着那个他今日想要开始的维护的哥哥,朝着密探使劲摆了两下手臂,“不用了,西边,那地方我认识,你回去吧,不要跟着,要不别怪本太子心情不好,对你不客气。”
“是,那奴才告退了。”密探一听,没了胆子,唯唯诺诺的离开了。
青阳晗煜见身边没了人,随势拉过缰绳跃步上了马背,朝着密探口中的方向奔去。
....
马儿撩起周边的灰尘,惹得于桐花一阵咳嗽,好一会儿才停。
青阳晗青俯首盯着她脑袋顶梳起的丸子,“如果难受就反过来抱着我。”
“没事。”她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可能是昨天晚上洗完澡头发没擦干,窗户也没关,感冒了。”
“那你再坚持一会儿,前面就到了。”
青阳晗青轻声道。
于桐花魂不守舍的‘嗯’了一声,条件性的俯下身抱住马脖子。
马儿也算听话,没有挣脱。
青阳晗青口中的栖息地也只是个简单达成的小客栈,看情况,若是下雨或者刮风,也就不开了吧。
于桐花一边想着一边跳下马背,青阳晗青看她没有摔倒,才算是松了口气,将马儿递给一旁嬉皮笑脸的小二,小二礼貌的斜头看了于桐花一眼,于桐花不好意思的与他来了个对视。
小二好像从中看出了些端倪,忽然笑道:“公子,你长得像极了山底下村子里的于大夫,可是,那大夫命不长听人说死了,此时,能见到和她一模一样的公子,我也只是欣慰,公子不要误会。”
“不误会。”于桐花哑着嗓子。
青阳晗青则是淡淡笑了一下,将她拉到身后,“小公子身体不好,敢问可以给我们上一壶白开水吗?”
小二笑着点了下头,但眼睛始终停驻在于桐花身上不想离开的样子。
“小公子看着身体就不好,要不也不会和大公子乘坐一马。”
那小二的话也是多,不过,行踪在外,有些话也不好多说,而且,他刚刚说起于桐花的口气,让她也生是不知该如何去责怪他了。说不好,说好,都不太好。
于桐花越想越觉得纠结。
青阳晗青笑着将她按坐在桌旁,小二端着水壶探着头,“不要怪小人的话不中听,公子在这样拖下去可就真的死了,但是,我们村前有个和于大夫一样神奇的神医,名叫叫韩胜子,若是公子们不嫌弃,在我们这里吃好了,就按着我说的去看看病吧。”
小二的说话的神态像极了当初的常德。
如此看来,她也明白了着小二的意思。
俗话说,话中其话便是真,从前拉到后,他其实也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己私欲。
可就算是一己私欲,听着他的话,她也欣慰。
所以,不计前嫌,就当遇到了当初的常德,她俯首猛地咳嗽了两声,倒了杯水,笑道:“小二,给我们两碗面吧,我的身体我清楚,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